“你本就不該來的……”花晴低低迴了一句,臉色變得有些複雜。
葉開也不是什麼意志薄弱之人,相反,自從挺過了那次太監危機後,他的意志力變得堅韌異常,很快就從打擊中恢復過來,趁機抓住花晴的小手,正色解釋道,
“晴兒你別誤會,剛纔的事是這樣的,我太久沒見到你,擔心你的安危,這次難得見到花影,我便點住她穴道逼問你的消息,誰知道那八婆嘴還挺硬,怎麼也不肯說,沒辦法我只能用這種下流手段迫她就範,這纔有了你看到的那一幕……”
花晴聽完也不說信還是不信,只是點頭嗯了一聲。
葉開一看不由傻眼,嗯是什麼意思,信不信你倒是給點反應啊……
想了想他又問道,“晴兒,這幾天你去哪了?”
“我出谷去辦事了。”花晴答了一句,猶豫了下,嚅囁道,“你……真的擔心我?”
“那當然,”葉開頓時有譜了,暗暗一喜,順手將小蘿莉攬到了懷裡,“你不知道,這半個月見不到你,我寢食難安,生怕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傳來。”
小蘿莉心頭一暖,輕輕掙扎了一下,也就任由他抱着,可愛的小臉蛋上泛起了動人的紅暈,低聲道,“我沒事。”
葉開沒有繼續佔她便宜,眼看火候差不多了,開口將心底憋了半個多月的問題問了出來,也就是那天晚上花晴到底有沒有做夢?又夢到了什麼?
起初花晴死活不肯吐露半點,但禁不住葉開的軟語相求和連番好哄,最終還是羞羞答答的說了出來,原來那天晚上她真的做夢了,所經歷的夢境赫然與葉開一模一樣,就連一些細微之處也全無差別。
葉開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趁小蘿莉羞澀難抑、心神搖曳之際,他偷偷解了她的衣衫看了看,兩相對比之下,發現小蘿莉的身材形狀,包括其他特徵、諸如胎記和痣等,全跟那天在夢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至此他終於徹底證實,自己真能進入別人的夢境!
得到這一答案,葉開懸着的心總算落到實處,欣喜若狂。
夢境是什麼?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準確說明其原理,但毫無例外的每個人都會做夢,且往往會將自身感情、記憶、秘密、欲.望等完完全全展現在夢裡。
可以說夢境就是一個人內心世界的真實寫照,擁有了入夢能力也就等於可以隨意進入別人的內心世界,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只要他一睡覺就能探知別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比如……武功心法!
思緒一陣,葉開漸漸心花怒放,激動得難以自抑,突然抱住旁邊的人兒,“叭”的親了一口。
“咦……”葉開隱隱的察覺到什麼不對,可還未及細想,懷中嬌軟的身子陡然爆發出一股驚天寒意,砰的一聲,身體倒飛而出,空中時寒意迅速遊走周身,只一息不到的工夫,渾身血液幾欲凍結,體表泛起白霜,變成了一根人形冰棍砸在地上,他的臉上甚至還保持着剛纔那一瞬間的疑惑和驚詫。
原來花晴不知何時已退到一旁,站在他身邊的變成了另外一個女子,一個他怎麼也想不到的絕麗女子,昨晚才見過的移花宮二宮主憐星。
此時,憐星正一臉羞怒的瞪着葉開,不得不說,她生氣的模樣當真可愛到了極點。
葉開已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心中苦笑連連,奈何身體被冰封,無法動彈,只有眼珠子還能轉一轉,急忙向她投去歉意的眼神。
憐星狠狠瞪了他一眼,終是擡手打出一道真氣,咔咔咔一陣脆響,葉開身上的冰霜寸寸碎裂。
葉開有種從裡到外被撕裂的感覺,疼得齜牙咧嘴,好在他如今的體質正在發生某種蛻變,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沒多久便恢復正常,翻身站了起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憐星身後噤若寒蟬、臉色慘白的花晴,又看了看嚴絲合縫的機關石門,不由有點疑惑,先前花晴開啓機關進來的時候,可以說是他精蟲上腦大意了沒聽到聲響,但現在憐星進來他竟也沒有聽到,自己的神經都大條到這種程度了?
忽然,他瞥見牀沿下的密道口,登時恍然大悟,原來是走密道進來的。
“就是不知她什麼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自己先前說的那些話,甚至是看到什麼……”葉開心裡惴惴的想着,臉上嬉笑道,“哎呀,原來是小姐姐到了,實在抱歉得很,剛纔一時忘形,唐突了小姐姐,還望小姐姐不要見怪。”
憐星臉上籠罩着一層寒霜,目光冰冷異常的注視着他,半晌才哼了一聲,“你輕薄了別人,一句‘唐突’就想了事?”
“傳說憐星性子溫和,看起來不大像啊……”葉開臉上的笑容窒了窒,隨即努力做出一副愧疚的樣子,“大錯已經鑄成,在下也是深感慚愧,如果小姐姐願意,在下可以負責到底。”
“負……負責?”憐星乍一聞得此言,不禁呆了一呆,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過得半晌,終是忍不住問了句,“你怎麼負責?”
“我可以娶你呀!”葉開眨了眨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此言一出,屋中二女均是一臉呆滯的望着他,花晴已顧不上吃醋,顧不上驚恐,只有一種天方夜譚的感覺,一個階下囚,在輕薄了移花宮二宮主之後,竟然還說得出這種話來,如果他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了,就一定是個傻子。
而憐星臉上的神情也是極爲怪異,似乎連生氣都忘了,那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三條腿的蛤蟆一樣,驚奇、荒唐、怪誕等不一而足。
過得良久,她回過神來,臉色出奇的平靜,至少沒有暴起出手一掌劈死這個異想天開的少年,只是問道,“難道你猜不出我是誰?”
葉開當然猜得出,卻故作不知,“這個……還未請教小姐姐芳名。”
“我叫憐星。”憐星淡淡答了一句。
“啊,原來你就是憐星宮主,”葉開‘恍然大悟’,隨即讚歎道,“世人只知‘深宮邀月色’,卻不知‘憐星亦傾城’,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縱然此刻身死也再無遺憾了。”
他這話的後半句沒有一個字是真的,可前半句卻沒有一個字是假的,如果說邀月的美在於她的孤高傲世,霸氣天成,那麼憐星的美就在於她似水般的溫婉氣質,若仙般的飄逸風情,姐妹二人份屬兩個極端,又平分秋色。
憐星聽了這話也是一怔,她以爲自己表明身份之後,這少年就算不立刻惶恐跪拜求饒,也該爲他剛纔的狂言妄語感到自慚形穢,可他不但沒有,反倒誇誇其談,還拿自己的容貌跟姐姐相提並論,實在是一個奇怪的人。
想了想,她故意問道,“現在你還敢娶我麼?”
“爲什麼不敢?”葉開聳了聳肩,“我剛剛說了,見到你已是死而無憾,我連死都不怕,還怕娶你?”
憐星怔怔的瞧了他一眼,“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是一個太監吧?”
葉開微微一怔,點點頭,“不錯。”
“太監能娶妻?”憐星又問道。
葉開用一種“純真”的眼神看着她,“爲什麼不能?”
“因爲……”憐星語氣一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觀對方年齡不過十五六歲,似乎還是一孩子,可能真不懂……不對,這小鬼先前還調.戲輕薄花晴她們,怎麼可能不懂男女之事?
想到這她美目含煞,冷聲道,“你說爲什麼不能!”
葉開知道裝不下去了,索性擡頭挺胸,振振有詞的說道,“我的身體雖有殘缺,但我的靈魂仍舊是一個完整的男人,既是男人,爲什麼不能娶妻?難道男女之間除了那點破事兒,就沒有至純至潔的愛情了?”
憐星登時語塞,這話實在沒得反駁,也不能反駁,因爲一旦她反駁了,豈不表示她是個不純潔的女人?
美眸閃動片刻,她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你當真願意娶我?”
她這一笑百媚頓生,說不出的甜美動人。
葉開立時骨頭輕了幾分,連忙點頭,“當然,馬上拜堂成親都可以。”
“拜堂成親……”憐星喃喃一聲,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活潑,卻又夾雜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涼。
葉開見此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憐惜之心,如果說剛纔他是爲了轉移話題才故意語出驚人,那麼此刻卻萌生出一種“娶了她”的衝動,當即認真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只要你願意,我馬上娶你過門。”
“住口!”豈料憐星笑聲驟然一停,神情轉瞬變得冷漠無比,“剛纔還花言巧語哄騙輕薄我宮中婢女,現在竟說甚麼想跟我拜堂成親?哼,男人!果真都是些薄情寡義、喜新厭舊、自私虛僞的東西,就連太監也不例外,花晴,你都看到了麼?”
花晴聞言身子顫了顫,幽怨悽苦的瞥了葉開一眼,“看……看到了。”
“她果然早就來了……”葉開吃驚之餘不禁大感慶幸,還好先前佔花影便宜的時候沒有脫下過褲子,後來跟花晴也沒有透露過入夢的秘密。
只要這兩件事不暴露,別的他倒不怎麼在意,無論是傷了小蘿莉的心,還是毀了自己在憐星眼裡的形象,都是可以補救的。
不想這時憐星突然語帶殺氣的朝花晴說道,“那你現在知道該怎麼辦了?”
花晴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二宮主,我……我……”
刷的一聲,憐星隨手扔了把匕首在花晴面前,淡漠道,“要麼你殺了他,要麼他殺了你,沒有第三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