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雄踞黃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東呼虎牢、西應函谷、四周羣山環抱,中爲洛陽平原,伊、洛、瀍、澗四水流貫其間,既是形勢險要,又風光綺麗,土壤肥沃,氣候適中,漕運便利。
故自古以來,先後有夏、商、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等八朝建都於此。所謂河陽定鼎地,居中原而應四方,洛陽乃天下交通要衝,軍事要塞。
楊廣即位後,於洛陽另選都址,建立新都。新皇城位於周王城和漢魏故城之間,東逾瀍水、南跨洛河、西臨澗河,北依邙山,城周超過五十里,宏偉壯觀。
此後,楊廣又以洛陽爲中心,開鑿出一條南達杭州,北抵涿郡,縱貫南北的大運河,把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連接起來,更使得洛陽成爲天下交通商業的中心樞紐。
此城城堅牆厚,寬廣異常,想把洛陽城重重圍困,根本沒可能辦到,在戰略上更是不切實際,只能於要衝點布重兵,以堵截的方法封鎖洛陽。
這一天風和日麗,位於洛水之中的一艘戰船上,曹旭正在接待二個客人。
執掌獨孤閥大權的尤楚紅和新一代最出色的獨孤鳳。
獨孤鳳穿着一套非常講究的黑色的武士服,還以黑帶子滾邊;外披紅綢罩衣,身材嬌小玲瓏,玉容有種冷若冰霜的線條美,而她的臉孔即使在靜中也顯得生動活潑,神態迷人。有種令人初看時只覺年輕漂亮,但愈看愈令人傾倒的奇怪氣質。
此刻,玲瓏嬌美的獨孤鳳,正摻扶着一位白髮斑斑,一對眼睛被眼皮半掩着,像是已經失明,臉上佈滿深深的皺紋,但卻貴族派頭十足的佝僂老婦人。正是獨孤閥第一高手,尤楚紅。
尤楚紅身穿黑袍,外被白綢罩衫,前額聳突,兩頰深陷,而奇怪的是膚色卻在蒼白中透出一種不屬於她那年紀的粉紅色。紅顏白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老一少同時躬身一禮,說道:“參見吳王。”
曹旭說道:“二位免禮,請坐。”
尤楚紅坐下後,輕咳了數聲,方纔說道:“吳王雄姿英發,不禁讓我想起了昔日攻滅南陳時的晉王殿下。”
曹旭面色不變,靜聽着尤楚紅說話。
尤楚紅微微頷首,繼續說道:“不知吳王登基之後,會如何作爲?”
曹旭說道:“自然是讓萬民休養生息,積蓄力量,以待來日。”
“唉。”尤楚紅嘆息一聲,說道:“還請吳王殿下贖罪,人老了,總是有些懷舊。獨孤閥可以助吳王拿下洛陽城,只是不知……。”
這就是要談條件了,曹旭說道:“獨孤鳳姑娘可以入後宮爲四妃之一。”
這個世界的洛陽城變態的高,達三十丈,幾乎不是人力所能夠攻克的。
若非如此,曹旭早就發動大軍攻城了,那裡用得着在這裡和獨孤閥的人廢話。
尤楚紅沉默了,曹旭給出的條件,與獨孤閥預期的有些不同。這裡邊的得失,需要時間來思量。
站在尤楚紅身後的獨孤鳳用一雙美目注視着曹旭,眼前的男子確實對她有着強烈的吸引力。
就在曹旭和尤楚紅會面的同時,洛陽城頭,已經被封爲鄭國公,兼兵部尚書的王世充注視着遠處連綿的吳軍營寨,神色凝重,他的心腹大將郎奉和宋蒙秋跟隨在兩旁,亦同時觀察着城外的情況。
“滎陽一戰之中,吳軍所使用的的特殊武器,可有消息。”
宋蒙秋上前說道:“稟尚書,據逃到洛陽城中李密軍士兵所言,那種能夠爆炸的武器,是用陶罐裝盛,用火把點燃後,投擲使用的。”
“投擲使用?洛陽城雖高,但是能否擋得住吳軍的進攻呢?”王世充喃喃自語道,“城外大軍壓境,城內人心不穩,難、難、難。”
“南陽郡可有消息傳來?”王世充忽然問道。
宋蒙秋搖了搖頭,硬着頭皮說道:“已經數日沒有向思仁將軍的消息了,恐怕……。”
王世充擡頭望着天空,宋蒙秋的意思很明顯,恐怕南陽郡已經陷落了。
“天刀”宋缺北上,其鋒芒誰能相抗。向思仁外號“無量劍”,武功兵法都十分出色,但是和他所面對的對手相比較,那就是螢火與日月爭輝了。
宋缺早年登上閥主之位,整頓嶺南,平定夷亂,聯結南僚諸雄,時隋帝楊堅掃蕩南方,以十萬大軍欲徵嶺南,宋缺率一萬精兵對陣,雙方決戰於蒼梧,宋缺十戰十勝,大破隋軍。
楊堅遂採懷柔政策封宋缺爲鎮南公,宋缺雖然接受封號但從未上朝,楊堅一生以未能收服嶺南爲憾。
南陽郡破,“天刀”宋缺駕臨洛陽城下之日不遠,一想到吳軍即將獲得強援,以王世充的梟雄心境,也被這沉重的壓力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些日子,洛陽城中關於那位吳王的傳言到處都是,什麼“天降傳國玉璽”,“登基稱王,異象紛呈”,“凌空虛渡,召喚神雷”……。
王世充命人好生整治了一番,但卻沒能起到什麼作用。這又是一件令人煩心的事情。
這時,一個二十來歲的年紀,臉上帶有傷疤,眼神較有種狠毒的意味,教人不敢恭維,略嫌矮短的身型已有點發胖的青年,快步了來到城頭。
看到來人後,王世充問道:“玄應,你匆匆而來,可是城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玄應走到王世充身旁,興奮的說道:“慈航靜齋的師仙子前來拜訪父親大人。”
“慈航靜齋。”王世充默唸着這個名字,這個門派代表着天下佛門的意志,擁有着巨大的影響力。
數百年以來,遍於天下的寺廟何其多也。
這些寺廟都有自己的地產,大批和尚可以安心修煉佛法和武功,再加上天下數以百萬計的信徒,其實力當真非同小可,足以左右天下的局勢。
值此危急存亡的關頭,慈航靜齋的傳人現身洛陽,又有着什麼樣的目的。
王世充一邊向城下走去,一邊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