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後世某位大能曾有言,龍氣者,人道總綱也。
故此,曹旭將由名、器、勢,三者合一後匯聚而來的無形力量,命名爲人道龍氣。
大明王朝的“東進運動”轟轟烈烈的展開了,曹旭坐鎮白雲觀,滾滾的人道龍氣向他匯聚而來,原本縹緲虛幻的識海逐漸變得凝實起來,精神力量不住的增強着。
時光匆匆,轉眼間便已經到了嘉靖二十七年,“東進運動”的第一階段宣告結束。
白雲觀中,曹旭一聲長笑,掛印離去。
隨着曹旭的離開,嘉靖皇帝冊封全真教傳戒大律師封不平爲“大真人”,入駐京城白雲觀,執掌天下道教門派。
嘉靖皇帝的這一做法,引起了全真教內部其他支派的不滿,泰山派,衡山派,嵩山派等支派雖然未曾直接宣佈脫離全真教,但卻根本不理會白雲觀的命令。
雖然東南的華山劍宗表示聲援,卻難逆大勢。
倘大的全真教就此分崩離析,以出家道士爲主體的宗教團體受朝廷冊封,爲朝廷服務。
其他江湖門派各自獨/立,雖然還打着全真教的旗號,但很顯然,這只是一層遮羞布。
曹旭對他離開後全真教發生的變化了如指掌,這是嘉靖皇帝的意志,同時也得到了他的默許。
現在的全真教既在大明底層的民衆之間有着廣泛的影響力,又在江湖中有着強大的武力,繼續這般發展下去,或許哪天就會變成下一個太平道。
拆分之後,宗教是宗教,江湖歸江湖,免得將來全真教中有人想要複製此方世界中,朱元璋從江湖到江山的成功道路。搞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此時,全真教對於曹旭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經過了十年的潛修,無論是丹田中的混沌氣團,還是識海中的人道龍氣,都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
能否打破天地得侷限,邁步更高的境界,在此一搏。
南海,俠客島。
這是最近江湖中最有名的一個地方,十年前,曹旭北上中原,接掌全真教,就在這之後不久,一艘遭遇暴雨,與船隊失散,偏離了航道的商船便發現了這座曹旭一直念念不忘的島嶼。
商人和江湖中人不同,他們將這個消息賣給了林家,不僅挽回了損失,還大賺了一筆。
遠在白雲觀的曹旭無法分身,只是傳回了消息,讓劉菁等人請平一指用島上的藥草多做試驗,看看能不能整出“臘八粥”來。
直到不久前,終於傳來了好消息。十年一開花的“斷腸蝕骨腐心草”上一次被平一指禍害的乾乾淨淨,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後,這次終於一舉功成了。
曹旭以全真教教主的名義發出了請帖,邀請正道各門派掌門人齊至俠客島,品“臘八粥”,觀“太玄經”。
曹旭也曾想過獨佔俠客島,將《太玄經》變成林家家傳的東西。但是想一想以前餘滄海滅福威鏢局的事情,便打消了主意。
再者,林家現在也不缺家傳的武功絕學,缺的只是出色的後輩。
俠客島將成爲一個武林聖地,以後江湖中每隔十年便會舉行一次“華山論劍”,挑選優勝者進入俠客島參研武學。
如果有誰想要獨佔俠客島,則必將引來整個江湖的反對。
這種模式能夠維持多久呢?
曹旭也不知道,但是至少在呂宋島新安城林家的旗幟,飄揚在南海上空的時間段裡,不會出什麼大的問題。
俠客島,將成爲南海林家與中原武林溝通的重要橋樑。
曹旭到達俠客島之後,並沒有聲張,先和家人團聚。
這些年來,他遠在京城,劉菁和曲非煙雖然每年都要來白雲觀一趟,但是畢竟聚少離多。和林震南夫婦之間,更是隻有書信交流。
林震南和王夫人都已經年過花甲,雖然他們二個人都修煉了內功,但是效果並不怎麼樣。一是入門太晚,年紀太大;二是這些年從琉球島到呂宋島,再到整個南海,都是他們二老主持大局,耗費了太多的精力。
最後,則是大兒子和小女兒。二十六歲的林浩已經娶了三個妻子,生下了五個兒子和二個女兒,爲老林家開枝散葉,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不知不覺中,曹旭已經是爺爺輩的人了。
林浩的三個妻子中有安南、暹羅的公主,最後一個則是舉家從福州遷移到呂宋島的謝家的大家閨秀。謝家是一個世代傳承的書香世家,南下呂宋島的時候,更是懷着教化蠻夷的雄心壯志,是儒家陽明心學對海外發展的一個試探。
大兒子之後,就是小女兒,已經十八歲的林芸厭文喜武,又繼承了曲非煙精靈古怪的性子,糾結了一幫子小姐妹,打着移花宮的名號在南海上橫衝直撞,自詡爲打抱不平,現在已經成爲了人人見到都頭疼的南海一霸。
家人之後,則是朋友。
曹旭見了垂垂老矣,但卻精神抖擻的風清揚,見了華山劍宗的成不憂和叢不棄二位師叔。重練劍而輕練氣的劍宗傳人衝擊先天,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然而成不憂和叢不棄二個人無疑是幸運的,先有封不平勇於開拓,後有風清揚以身試險,再加上寒玉牀助陣,成不憂在《嫁衣神功》破而後立之後,方纔成功登臨先天。
而叢不棄則是在得到了成不憂的傳功後,調和陰陽,一舉破入先天。
和二位師叔談論了一些華山劍宗發展中的趣事,對華山劍宗在全真教這座大廈轟然倒塌後該如何發展,給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見後,曹旭拜別了成不憂和叢不棄,信步走在了俠客島上。
遙遙的,就看到了一個身着道袍的倩影。曹旭的腳步停了一下,隨後便走了過去。
“小師妹。”曹旭招呼道。
嶽靈珊轉過身來,笑着說道:“林師兄,你終於從京城那個籠子裡走出來了。”
“京城只是一個小籠子,這片天地則是一個大籠子。從一個小籠子裡走了出來後,便來到了另一個大籠子裡。”曹旭說道。
“那師兄你打算怎麼辦?”嶽靈珊問道。
“破碎虛空,打破這個大籠子,繼續走下去。”曹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