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言罷,看了看場中的鐘雲,又道:“陵少,你說一會兒師父要不要我們幫助?這回可是來了不少人。”
徐子陵搖了搖頭,出聲道:“師傅武功神妙,不是我們能及,應當沒什麼問題,不過若是形勢不對,作爲弟子,自當幫助師父,但你如今是少帥軍的首領,卻也不可隨意出手。難道你沒有感覺到,方圓百丈,不知潛伏了多少高手,其中勢力,複雜得很。”
寇仲仍是嘻嘻一笑,毫不在意。
天策府那邊,李靖正色詢問道:“秦王,我們怎麼辦?”
李世民稍稍沉吟,緩緩道:“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李靖衝李世民拱了拱手,恭敬道:“啓稟秦王,附近高手如雲,恐怕全是爲了和氏璧而來。此地並非久留之地,還盼秦王速速離開爲妙。至於和氏璧,由屬下等人在此監視即可。”
李世民略作思索,點了點頭,道:“那便有勞李大哥了。”
而後,天策府便只留下李靖、紅拂女夫婦,餘下二十來人,立即保護李世民離開。
……
天空飄着細雨,涼風習習。
戰場上,師妃暄口吐鮮血,倒飛而出。
而與她對敵的鐘雲,此時卻恍如仙人一般,周身蕩起一股莫名的氣勢。
一股說不出感覺、言語難以形容的真氣,便宛如扭曲空間一般,浩浩蕩蕩,肆無忌憚的瀰漫開來!
這真氣怪異之極,對於修至陰屬性真氣的人來說,便是森寒之色,一旦靠近,便如置身臘冬天氣,直冷得心尖打顫。
對於修至陽屬性真氣的人來說,便是純陽真氣,可這純陽真氣入體。卻一點兒也不覺舒服,反宛如置身火山,只覺渾身灼熱,身體似要爆裂開來。
幾乎是一瞬間。李靖、紅拂女臉色一變,也無二話,立即施展身法後撤,後撤的同時還不忘以內功相抗。
鍾雲自創《太極陰陽道》的奧妙,在這一刻。體現地淋漓盡致。
反倒是寇仲、徐子陵兩人,俱是不解地瞥了一眼李靖、紅拂女,完全搞不懂他倆的行爲。
這是做什麼?感覺很舒服啊。
他們與鍾雲真氣算是同出一源,自是無甚影響。
一招擊敗師妃暄,鍾雲並沒有趁勝追擊,反而是升起氣勢,雙手負於背後,大笑一聲:“既然來都來了,不妨全都滾出來,否則貧道可就走了。和氏璧也沒你們的份兒……”
正在此時,一個極其醇厚的聲音響了起來:“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雲真人修爲非凡,如此行事,豈不是有失有道全真的風範?”
說話間,一個身穿灰色僧衣的和尚,已經出現在師妃暄身後,隨即隔空以“閉口禪”神功爲師妃暄療傷,問道:“妃暄是否無礙?”
師妃暄衝那灰色僧衣的老和尚施禮道:“多謝了空師叔。妃暄無礙。”
此言一出,寇仲、徐子陵、李靖、紅拂女等人面上皆露出驚詫震撼之色。
了空!
眼前這個身材並不算高大的灰衣僧,竟然便是淨念禪院現任禪主了空大師!!
更令人吃驚的……他竟然開口說話了!
須知了空大師修煉閉口禪數十載,從來不曾與人交談。但今日卻因鍾雲開了金口,破了修行數十年的神功!
這如何不教衆人驚詫?又如何不令他們震撼?
鍾雲聳了聳肩,灑然一笑道:“老和尚,大道理還是別說了。貧道出手,自有貧道的理由。你此次前來,無非是爲了那勞什子和氏璧。至於能否拿到到,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了空雙手合十,口喧佛號,緩緩道:“貧僧有何實力,如何能是葉雲真人的對手?但這一戰,又關乎天下大業,是以個人名譽、淨念禪院的名譽便計較不得了……”
鍾雲翻了個白眼,灑然一笑道:“想仗着人多搞羣毆就直接來,別沒臉沒皮扯別的。沒勁。有多少人,放馬過來便是。”
了空雙手合十,口中高喧佛號,朗聲道:“既然如此,那麼貧僧便得罪了。”
沙沙腳步聲響起,下一刻,了空身後便多出了四個身形不一的和尚。
最左首是一個六十來歲,鬚髮皆白的僧人。
現身之後,他立即雙手合十,衝鍾雲施禮,朗聲道:“貧僧不嗔,乃本寺四大護法金剛之首,和氏璧不容有失,本寺亦有護寶之責,如有得罪,還盼雲真人勿要怪罪。”
第二人自我介紹道:“貧僧不癡。”
淨念禪院四大金剛?
果然不出意料,自左向右依次是:不嗔、不癡、不貪、不懼。這四個和尚,名頭還算響亮,至於實力。
鍾雲灑然一笑,也不想多言。
淨念禪院四大金剛進行完自我介紹,沙沙腳步聲再度響起。
另一邊,一個接着一個的武僧,呈長蛇陣形,分四個隊伍,緩緩走來,他們全都身着灰色僧袍,而七寸蛇頭則由四個身披大紅袈裟、內功精湛的藍袍武僧帶領。
四支隊伍,除藍袍和尚手持重逾百斤的禪杖外,其他人都手掛佛珠,眼觀鼻,鼻觀心的,寶相莊嚴,但又不虞因視野收至窄無可窄而跌倒,全都訓練有素。
他們之所以出現在另一邊,倒不是想給鍾雲來一出包餃子的戲碼,而是內功低微,實在在鍾雲的太極力場之下難以抵禦。
淨念禪院位於洛陽南郊,此處便是其總部所在,召集門人再方便不過,那些武僧加起來竟然足足有八百餘人!
寇仲、徐子陵相視望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讀出了驚歎、震撼。
這……這等豪華的陣容,堪稱是淨念禪院壓箱底的東西了吧?!竟似早已準備好了一般,單單隻爲今日,只爲了對付自家師父!
寇仲不由吐了吐舌頭,嘖嘖嘆道:“我的娘,單單一個修煉閉口禪的了空禪主就已經很不得了,再加上這百武僧,那還了得?!”
徐子陵也輕嘆一口氣,緩緩道:“淨念禪院畢竟是跟慈航靜齋齊名的組織,實力之雄厚,果真非同小可。恐怕縱然是師傅,也得費些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