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那許姓老頭口吐鮮血,生死不明,包括那柳執事在內的飛馬牧場衆人登時個個義憤填膺,馬上便要一齊出手將張平斬殺當場。
“慢……”隨着一聲遠遠傳來的嬌喝傳來,遠處牧場中忽然出現了大片騎士奔馳而來。
衆多騎士的領頭之人,竟是一位女子。但見她儀態萬千,烏黑漂亮的秀髮像兩道小瀑布般傾瀉在她刀削似的香肩處,美得異乎尋常,差可以跟婠婠媲美的勁服女郎。
待得衆多騎士將張平團團圍住,張平才仔細的打量着這位飛馬牧場的主人。
淡雅的裝束更突出了她出衆的臉龐和曬得古銅色閃閃發亮的嬌嫩肌膚,散發着灼熱的青春和令人豔羨的健康氣息。她那對美眸深邃難測,濃密的眼睫毛更爲她這雙像盪漾着最香最醇的仙釀的鳳目增添了她的神秘感。
她盈盈來到張平面前跳下馬來,伸出羅衣下的纖長玉手,對着張平一禮,開口道:“這位道長想必便是大名鼎鼎的紫血道長吧?手下無知,冒犯了道長,還請見諒,不知道長駕臨飛馬牧場,有何貴幹?”
無論是誰,面對美女,總是會多一些寬容,多一些耐心。
張平此時微笑着說道:“在下不過是恰巧曾經見識過魯妙子先生巧奪天工的設計,想要來此見一見這位當世奇人。僅此而已,今日看在商場主的面子上,他們的命我就暫且記下了。”
那柳執事此時見得商秀珣帶了不少人馬前來,加上其深知商秀珣一身武功猶在自己之上。這張平雖然當日擊殺王通,但是王通畢竟多年不曾出手,故此,那柳執事此時忽然開口道:“士可殺。不可辱,紫血妖道,你要動手就麻利一點。”
張平此時忽然側過頭看了那柳執事一眼。隨後猛的一揮手,只見三十一枚銅錢忽然彷彿閃電般飛出。
那商秀珣剛剛喊出:“道長手下留情。”
卻只見那三十一枚銅錢均已經穩穩的停在了包括柳執事在內的三十一人頭上。
柳執事此時的心中方纔傳來一陣陣後怕之感。只因僅僅是一枚毫無殺意的銅錢,自己竟來不及做出絲毫反應。若是換做要命的暗器,自己豈不是隻有坐以待斃。
衆人剛剛想要動作,卻忽然聽得張平緩緩開口笑道:“在我的家鄉,有很多人都知道這樣一句話,桃花過處,寸草不生,金錢落地。人頭不保!”
話音剛落,凡是頭頂銅錢的騎士心中都是不由一個激靈,隨後好些人趕忙伸出手來,扶住頭上那一枚小小的銅錢,生怕有什麼風吹草動,害自己掉了腦袋。
此時商秀珣的雙目微微一動,隨後笑着說道:“紫血道長果然消息靈通的緊,不錯,魯妙子前輩確實是在我飛馬牧場隱居。不過卻和我飛馬牧場相互不屬於隸屬關係,秀珣亦不能爲其做主。還請紫血道長見諒。”
張平此時只是笑了笑,隨後淡淡說道:“帶路。”
在商秀珣的帶領之下,張平穿過飛馬牧場的山城。只聽後山處卻傳來流水的淙淙響音,想來便是該有道山泉應景。
二人通過左彎右曲,兩邊美景層出不窮的迴廊,經過一個竹林後,水聲嘩啦,原來盡處是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處必可聽到轟鳴如雷的水瀑聲。
如此巧妙設計。直教張平看的歎爲觀止。左方有一條碎石小路,與方亭連接。沿着崖邊延往林木深處,令人興起尋幽探勝之心。
兩人一路走去,左轉右彎,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臺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便在此時,一把蒼老的男聲由樓上傳下來道:“貴客既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聽得這聲音,那商秀珣登時對着張平一個拱手,說道:“紫血道長,路已帶到,秀珣告辭了。”言罷,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似乎不願在此地多呆半刻的樣子。
張平此時只見步正門上刻着“安樂窩”的牌匾時。對着入口處的兩道樑柱掛有一聯,寫在木牌上,“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張平隨後緩緩走入樓中,拾級而上。但見上層以屏風分作前後兩間,一方擺了圓桌方椅,另一方該是主人寢臥之所。這時正有一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柔聲道:“紫血道長請坐下,嚐嚐老夫釀的六果液。”
張平見此,提起酒,斟滿了一杯一飲而盡。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郁協調,令人回味綿長。便開口讚道:“好酒。”
魯妙子此時淡然道:“此酒是採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酵、調較、過濾、醇化的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自然是好酒!”
張平此時見得那魯妙子轉過身來,映入眼中的,是一張很特別的臉孔,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樑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鬱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的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
張平此時卻搖搖頭,說道:“好酒乃是酒好,卻並非製作繁複便是酒好,酒好,便無論如何都是好酒,酒不好,便無論如何都不是好酒!”
魯妙子此時卻淡然道:“紫血道長果然非尋常之人,不過,不知道道長來此找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有何貴幹?”
張平此時笑了笑,說道:“名人面前不說暗話,在下乃是爲了魯公的機關之術前來。只因在下見識過魯公的妙手,實在是令人歎爲觀止,是以冒昧前來相求,還請勿怪。”
魯妙子此時眉毛一皺,問道:“敢問道長見識過在下哪件不成器的作品,竟能令道長不遠千里來此?”
張平此時又倒了一杯酒,緩緩飲盡,隨後將酒杯放下,開口道:“楊公寶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