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冷冽。
幾艘船就停在江面上,被風吹得有些搖擺,而船上的人,正在搏殺着。
一對三十。
那一,是一個身着白衣,手持長劍的女子;而那三十,則是三十個手持各式各樣、長短不一的武器,赤裸着上身的精壯漢子,這三十個人各個面色兇悍,還帶着**之意。
當然,這三十個精壯漢子,此時已經只有二十一人還活着了。
後面,木小九越看越心驚,這女子劍法,實在是精妙異常,無論勾抹點挑,皆是猶如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凡是劍出,必然傷敵。細細觀之,這女子劍法所到之處,竟是連半點內力都不曾用上,腳下也沒動過地方,手中長劍更是不曾與敵人的武器有過半點接觸。
只是,再一看去,木小九便發現了問題——這女子氣力似乎已有不支,不僅在喘着粗氣,就連額頭上都微微沁出了汗珠。
木小九眉頭一皺,也不多言,眼看着船伕大哥已經在幫二龍包紮了,而且除了方纔放箭那人之外,其他人都圍在了女子身旁,木小九也不多想,擡手便撈起了旁邊那隻撐船的竹竿,甩手撇了出去。
那放箭之人眼見着一根竹竿朝自己勁射而來,心下一驚,連忙轉身向旁邊縱躍而去。
正中下懷!
那人剛剛躲開竹竿,還沒站穩跟腳,就駭然發現自己的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個人——不是木小九還會是誰?
只見木小九微微一笑,只是輕輕在他胸口膻中穴上一按,勁力微微吐出,那人只覺得身子一顫、腦袋一暈,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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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出手廢掉了這個先前放冷箭之人,木小九又將目光投回了那女子與敵人交手的地方。
這時船伕大哥突然站了起來“小哥,求您出手給二龍報仇,我劉江給您當牛做馬都可以!這些人都是水匪,常年在這裡打劫過往客船,您這出手也算是除暴安良了,就當我求您了!”
木小九眉頭皺了起來。
他本來是不願出手的,最近他本就殺意暴動,難以控制,若是真的出手,他總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
但是……
實際上在心裡,他還是想要出手的。
搖了搖頭,木小九苦笑了一下,再次從船上衝了出去。
二十個水匪,武藝平平,三十秒內解決,可以保證自己沒事。
木小九在心中盤算好了之後,猛然出手。
前五秒。
木小九將手往前一探,穩穩捏住一個使劍漢子的手腕,然後一拽一扭,那漢子一吃痛,便再也拿不住手裡的長劍了。緊跟着,木小九腳尖往上一擡,恰恰踢在了那劍身之上。
鬆手,取劍。
劍光一閃,那使劍漢子便已經人頭落地了。
前五秒,木小九隻殺了一個人,但是他奪了一柄劍。就算一定要動手,他也不想用《天地交徵陰陽大悲賦》上的功夫。
第二個五秒。
木小九右手持劍,手腕一翻,那劍便從一個極爲刁鑽的角度刺了出去,恰如一枝打斜里長出的梅花枝丫,讓人防不勝防。
一劍,正好點在了身前一人的頸間,劃破了他的大動脈。
鮮血飆出,藉着血花,木小九突然劍勢一轉,往腦後一架,架住一把劈向自己腦袋的鋼刀。與此同時,前方已經有一人將狼牙棒朝木小九甩了過來。
木小九輕笑了一下,只是屈指一彈,一道無形氣勁便擊中了那使狼牙棒之人的膝蓋。只聽得一聲輕響,那人的膝蓋骨居然被木小九給一指彈碎,他整個人也再站不住,直接跪了下來。
身子躥出,手中長劍也同時一撤,往身前一橫,正好劃過那使狼牙棒之人的脖頸。
第二個五秒,木小九殺了兩個人。
這時,似乎發現了木小九也是個扎手的點子,對面的領頭之人連忙分出了七八個人過來圍攻木小九。
第三個五秒。
木小九身子不停,直奔那七八個撐船衝向自己的人而去,一步邁到船頭之後,整個人騰空而起,躍向了那幾個人。
劍出!
剎那間,一朵範圍極大的劍花突然開放在木小九的身邊,絢爛、美麗,但卻致命。等到木小九落在其中一艘船上的時候,那七八個漢子的眉心都已經滲出了一點血跡,然後摔倒在了地上。
同時,木小九依舊沒有停下動作,方纔落在船上,便已經回身一腳踢在了那根撐船的竹竿上,那竹竿猛然飛起,裹挾着風聲,直接穿透了木小九後方那個正準備往這邊跳過來的持刀水匪的身體。
第三個五秒,木小九殺了九個人,至此,水匪還剩下了六個,還有兩個,是被那個已經力竭了的女子勉強擊殺的,但是此時,那女子卻也已經是險象環生,有好幾次都差點被敵人傷到要害,饒是如此,那女子現在胳膊與腿上也已經受了幾處輕傷。
原來,那幾個水匪似乎也已經發現了這女子的弱點,於是招招不求傷敵,只求與這女子硬拼。
一拼起氣力來,這女子的體力消耗頓時變得極大,只是短短十幾秒便已經沒辦法在支撐下去了。
第四、第五個五秒。
木小九在踢出那根竹竿之後,連看都懶得回頭看一眼,便再次往前奔襲了起來。
長劍在水中一挑而起,帶起一抹水花飛濺而出,灑向前方的三人。
水花後面,木小九手中的長劍猛地橫削而出,連連斬破七顆水珠,以及三個剛剛轉過身來的人的喉管。
腳尖一點。
木小九的腳尖猛然點在身下那艘小船的側板上,然後在空中一個急轉,身體猛然變向,再次向着最後三個人衝了過去。
那爲首之人面色陰冷的看着木小九,手中長槍突然刺出。
不知怎的,看到這一槍,木小九突然想起了那日仲孫烈的那驚豔一槍。
因此,木小九不屑一笑,然後大喊道:“槍不是你這麼用的!”
劍槍相交。
劍是普普通通的鐵劍,重量平平、質量平平,或許是因爲用了太久,那劍身上都已經佈滿了深淺不一的小口子;
槍是點鋼槍,質量上乘,堅硬無匹,由於受到主人的愛護和常年保養,整杆槍顯得極爲光滑平整,隱隱透出一股鋒銳之意。
但是,當劍槍相交的那一刻,那杆槍卻突然震了起來,那震動的幅度極大,甚至讓那水匪的爲首之人覺得手臂都被震麻了,虎口也同時迸裂開來。
當然,木小九的劍也斷了,只剩下了半截斷劍。
但是,斷劍,也是可以殺人的。
藉着長劍上傳來的反震之力,木小九的身子再次升起了一個高度,然後,只見他腳尖在那杆鋼槍上一踏,那爲首之人便被手裡的槍帶的向前一撲。
出劍!
血光一閃,那爲首之人直接被木小九梟了首級。
看了一眼轉身欲逃的剩下兩人,木小九冷哼了一聲,一手槍,一手斷劍,兩手上的兵器同時擲出。那兩人便一個被斷劍穿了背心,一個被鋼槍釘在了船上。
二十五秒,水匪盡皆伏誅。
再次壓制住體內真氣的運轉,感受着體內翻滾不停的內息,木小九忍不住咳了兩聲,然後一把掏出了帕子捂在嘴巴上。
“咳咳咳!”
帕子再掀開,上面已經留下了一塊血跡。
“想不到,和別人交手沒受傷,自己壓制內力卻受了傷。”木小九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看向了面前那個女子“你好,我叫木小九,你沒事吧。”
那女子衝木小九笑了笑“我沒事,謝謝你了,我叫千漓末槿,你可以叫我蘆葦。”
木小九點了點頭,然後向船尾走去“劉江大哥,你那位叫二龍的朋友沒事吧。”
劉江聞言,連忙伸手探了探二龍的鼻息,先前,他整個人都被木小九的手段給震驚了,連二龍的傷勢都忘記看了。好在二龍雖然呼吸微弱,但好歹還活着。
“行了,劉江大哥,你可知道附近哪裡有什麼小鎮之類,有大夫的地方?人命要緊,我們趕緊找個地方先將你這朋友安頓下來。”木小九見劉江表情和緩,便明白了二龍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
劉江感激的看向了木小九,卻又說不出什麼來,只能用力點了點頭,然後接過了木小九遞過來的竹竿,拼命撐起船來。
……
“大夫!大夫!大夫你快出來看看啊!”站在小鎮的醫館裡,劉江直接大聲喊了起來。
木小九輕輕擡手按在了劉江的肩膀上,示意他先停下,然後溫和的對旁邊那個抓藥的學徒說道:“這位小哥,能不能勞煩你進去叫一下你們家先生?我們有個朋友受了箭傷,出血量過大,有生命危險,我雖然幫他止了血,但是沒有金創藥,所以血還在往外滲着,需要你們家先生來給救治一下。”
那抓藥的學徒聞言也知道人命關天,連忙向內堂跑去“師傅、師傅!有人要死了,你快出來看看啊。”那聲音簡直便劉江還大上幾分。
木小九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這抓藥的學徒的嗓門還真是。
轉過身,木小九衝劉江笑了一下“劉江大哥,放寬心,咱們到這裡也就用了一刻鐘的時間,你這二龍兄弟還是沒什麼太大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