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宇文誠都這一劍揮出,卻沒能取走前方那個玩家的性命時,宇文誠都的心裡瞬間就“咯噔”一聲,涼了半截。
人力終究是有止境的,因爲人會疲倦,會懈怠,會無力。
最重要的是,人,或者說大部分人,都是要受到情緒的操控的。
宇文誠都就是如此,儘管他身懷冰玄勁和辟邪劍法兩大奇功,但是,當他一次又一次揮動手中的長劍,一次又一次的取走敵人的性命之後,他已經開始漸漸感受到疲憊了。而此時此刻,一個突如其來的小小變故,便讓他瞬間慌了神。
其實他並不是很累,可是前者與後者之間的落差卻給他創造出了一種異樣的情緒——他已經不能做到乾淨利落的取走敵人的性命了。
再加上計劃被看破後的恐慌,以及心中一直以來的不情願。
在這一刻,宇文誠都有了一點小小的失神。
在現實生活裡,失神或許是件很常見的事。想事情的時候,走路的時候甚至是看書的時候,一不小心,人的思緒就會蔓延出去,天馬行空,以至於忘記自己身處何方。在平時,失神並不會帶來什麼危險,可那只是平時,而現在,宇文誠都正持着手中的青鋒,身處於血流成河、喊殺震天,下一刻就可能會丟掉性命的戰場上。
在戰場上失神是件很危險的事。
眼看着,一截鋼鞭就要敲到宇文誠都的腦袋上,而宇文化及正被好幾個人死死纏住,一時脫不開身。畢竟現在距離遊戲開服已經過了一年左右的時間,玩家們早已不再是剛剛進入遊戲時的那種狀態了。現在的玩家,以木小九和萬事樓風雲榜上的那些人爲例,他們甚至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去推動整個遊戲的進程。
鋼鞭離宇文誠都的腦袋越來越近,只要再過那麼三寸距離,宇文誠都的腦袋就要被人像敲西瓜一樣的給敲碎掉。
好在宇文化及雖然救不了他,但是,有人可以。
鋼鞭離宇文誠都的腦袋就只有兩寸距離了,這時候,一把巨大的鱷嘴剪突然從旁邊插了進來,擋在了鋼鞭與宇文誠都的腦袋之間。那雙握着鱷嘴剪的大手很是粗壯有力,以至於這把鱷嘴剪竟然就那麼硬生生的在宇文誠都的腦袋上方擋住了這一鞭,而且紋絲不動。
否則,鋼鞭和鱷嘴剪一旦同時落到宇文誠都的腦袋上,恐怕宇文誠都依然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咣!”的一聲悶響,瞬間把宇文誠都從失神的狀態中拉了回來。他來不及反應,因爲他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敵人,還有那隻高高擡起的手。所以,宇文誠都在第一時間一抖手,一劍割開了眼前這個敵人的脖頸。而這時候,他頭上那把鱷嘴剪也向旁邊一抖,抖開了鋼鞭。
“媽的!宇文誠都你個小王八蛋!不想死的就別他媽走神了!”宇文誠都的身後,南海鱷神嶽老三那粗獷的聲音響起。這番話說的很粗魯,但是宇文誠都卻是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因爲他知道,是南海鱷神救了他的命,更主要的是,他也看到了南海鱷神的左臂上有一道猙獰的刀傷,那是爲了救他才捱得一刀。
他不知道爲什麼先前還被宇文化及威脅的嶽老三會救他,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要知道,是嶽老三救了他就可以了。
“多謝嶽爺了。”宇文誠都並沒有因爲南海鱷神那罵罵咧咧的話語而惱怒,反而是一邊揮劍撥開了一支飛射而來的菱鏢,一邊很是客氣的朝嶽老三道了聲謝。
嶽老三聽到“嶽爺”這稱呼,眼睛一亮,騰出一隻手來,反手抽出了腰間的鱷尾鞭,一鞭抽爆了一個玩家的腦袋。但他卻是沒有說話,只是在心底默默咀嚼了一下“嶽爺”這個稱呼,然後點了點頭。
人家平時要麼稱呼他“南海鱷神”,要麼稱呼他“嶽老三”,便是要管他叫爺,基本上也都是叫他一聲“嶽三爺”,又哪裡有人直接管他叫過“嶽爺”?此時聽到這稱呼,嶽老三頓時心中喜悅,決定日後讓所有人都這麼稱呼他。
段延慶此時也是深陷重圍之中,想逃走也是有心無力。好在他武功本就不凡,此時他一手使杖與人短兵相接,將攻過來的兵器一一擋開;一手卻是以杖爲指,不斷使出大理段氏的一陽指絕學。很多玩家尚且還沒能靠近他身周範圍,就已經被他一指取了性命。
“媽的,想不到宇文化及和宇文誠都居然跟四大惡人、不對,三大惡人攪和到了一起,而且還有這麼多手下。”一個高大男子說道。
戰團之外,安康城北城牆上,如今已經成了幾個大幫會的重要人物的聚集地。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下去加入戰團,而是先派出了一部分人馬。至於剩下那些人,自然是被他們當成了後備力量。只要宇文化及和宇文誠都兩方稍稍顯露出敗績,他們就會帶着人馬一擁而上!
“不過這樣也好。”旁邊一個面色有些陰沉的青年搖着摺扇“不然的話,萬一被那些散人玩家們撿了漏不就壞了?現在剛好讓宇文化及和宇文誠都的那些手下去消耗掉散人玩家們的力量。”
先前說話那個高大男子有些忌憚的看了陰沉青年一眼,沒有說話,反倒是旁邊那個衣着普通的中年人面上露出了幾分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後輕聲道:“嗯,說的有道理,不如,咱們合作?”
“大叔,您省省吧。”高大男子有些嘲諷的說道:“合作?怎麼合作?秘籍共享?沒錯,這遊戲裡的秘籍確實不像以前那些遊戲裡的技能書一樣,用完了就會消失。但是大家誰也不傻,好的武功,會的人越少越好,咱們這些人,你問問哪個願意讓其他人跟自己共享武功的?那不就等於是把自己的命門交給了別人嗎?”
中年輕輕笑了笑“好,既然如此,那就當我剛纔那些話全都沒說,咱們繼續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