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玄機剛剛退場,聽魚就直接跑到了她身旁,然後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姐姐,你沒事吧。”
魚玄機的面色在見到聽魚的一瞬間就緩和了很多,輕輕的摸了摸聽魚的小腦袋,魚玄機慢慢搖了搖頭“技不如人,我輸的心服口服。”
聽魚有些難以置信,這真的是自己的姐姐嗎?她長這麼大真的都從來沒有見過姐姐這個樣子。
在聽魚的印象裡,魚玄機是一個非常堅強,特別好勝的人,什麼“輸的心服口服”,現實裡的魚玄機從來都不會這樣說。
但是,這樣的姐姐,似乎更好。
聽魚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一把拉住魚玄機的手,聽魚笑的很開心“姐姐,走,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師傅、師姐和朋友。”
……
這對姐妹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場上,呼延無名和仲孫烈已經相對而立,開始了對峙。
呼延無名冷冷的站在那裡,一把扯下了身上的衣服,偉岸的身軀上肌肉虯結,遍佈着大大小小几十道傷痕。
“我隨師傅在草原上修行,從開始習武那天起,便被師傅安排去和各種士兵、野獸還有高手過招。所以,我遇到過很多人,打過很多架,但是,你是我見過的玩家之中,戰意最高昂的人。”
仲孫烈負手持着那杆紅纓槍,同樣戰意沸騰,只是臉上掛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回答道:“嘖,你說話就說話,幹嘛要脫衣服?暴露狂嘛?打個架身上那麼多傷口,害不害臊啊你。”
呼延無名眉頭一皺,一對劍眉糾結在了一起“我本來以爲你能懂我,現在看來,可能是我錯了。”
仲孫烈撇了撇嘴“你他媽打架就打架,別他媽非主流了好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說話別那麼非主流好伐?”
呼延無名閉上了眼睛“那就…戰吧!”
話音落下,兩個人都重重的在地上一踏,身子飛躍而起,猛然相撞,對到了一起。
呼延無名的拳,每一拳都帶着炎陽奇功的灼熱氣勁,而且隨着轟出的拳越來越多,那股灼熱感就會越來越強,甚至都快要形成了肉眼可見的炙熱氣浪。
仲孫烈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行動正爲這股氣勁所阻塞,每一擊都開始變得有些遲緩了起來。
如果想要脫離出這種困境,打破這個牢籠,那便以暴制暴,強勢破之!這纔是仲孫烈的武道,這纔是仲孫烈的槍!
燎原槍法——三十擊!
三十擊一出,那杆紅纓槍頓時化作無數槍影,槍上所繫的紅纓在空中化出一道道紅色的幻影,漂亮異常。
但是,漂亮的東西,往往也是致命的。
呼延無名此刻的感覺就是如此。
那杆槍舞動的越來越快,威勢也越來越大,而且連綿不絕,層層疊疊,好像海浪一般的狂涌而來,鋪天蓋地。直讓呼延無名抵擋起來越來越費力,甚至到了後面的時候,他的拳速已經開始有些跟不上仲孫烈的槍速了。
三十擊雖然名爲三十擊,但實際上也可以首尾相連,層層遞進。
眼見一槍過來直取自己首級,呼延無名面無表情的一拳轟在紅纓槍的槍桿上,將那杆槍打到了一旁。不防仲孫烈雙臂一震,那杆槍突然又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弧線,重重的砸在了呼延無名的左臂上。
受了這一擊,呼延無名頓時覺得左臂一陣悶痛,向後連退了數步。
仲孫烈略佔上風之後,並沒有變得大意,反而攻勢更加迅猛,再次衝到了呼延無名面前,一記突刺用了出來。
呼延無名擡手便是一拳,先是砸在了槍桿上,緊跟着突然向前踏了一步,又是一拳轟出。
仲孫烈別無他法,只能將長槍一撤,然後橫在胸前以作抵擋。
拳槍相交,那槍桿彷彿被萬斤重錘砸了一下,頓時彎了下去,然後隨着呼延無名的拳頭一起砸在了仲孫烈的胸口。
呼延無名這極重的一拳敲擊在仲孫烈的胸口,頓時把仲孫烈錘的倒飛而出,鮮血一口口的嘔出。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而呼延無名也已經衝到了身前,仲孫烈突然用槍桿撐了一下地面,然後迅速挺直身體站了起來。
這時,呼延無名也已經衝了過來,雙拳有如雙龍出海般直衝而來,目標,赫然還是仲孫烈的胸前。
仲孫烈腳尖在地上一點,然後整個人雀躍而起,手中長槍直劈而下。
這一下,不但讓他躲開了呼延無名的拳頭,反而化守爲攻,讓他暫時脫離了險境。
呼延無名心知這一槍的厲害,擡起左臂便擋了上去——反正他左臂已經捱了一下,也就不在意多擋一槍了。
當長槍的槍桿重重砸在呼延無名的小臂上時,整根紅纓槍都彎曲了下去,可想而知,仲孫烈的這一槍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
而呼延無名,又該承受多大的力?
就在槍桿彎下去的那一剎那,呼延無名只覺得一股巨痛傳來,然後腳下一個踉蹌,竟是單膝跪了下去。
呼延無名的左臂——斷!
骨折有多疼?人常說錐心刺骨,其疼痛程度可想而知,但是,當這疼痛落在呼延無名身上時,他居然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眉頭緊皺到了一起。
那表現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被普通人打了一巴掌一樣。
左臂無力的垂下,呼延無名的眉頭還皺着,但是如今乃是在搏殺,他又怎麼敢掉以輕心?右腳在地上重重一蹬,整個人電射而出,直奔仲孫烈而去。
左臂雖然斷了,可是右臂卻還是完好無損的。
就在呼延無名衝到仲孫烈身邊的那一剎那,仲孫烈突然動了,手中長槍一閃,刺向了呼延無名的心臟。
實際上,呼延無名本來能夠躲開這一槍的,可是他沒有躲,只是稍稍晃了下身子,用左肩接住了這一槍。
紅纓槍深深的刺進了呼延無名的肩頭,鮮血慢慢流出,但仲孫烈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了極強的危機感。
呼延無名猙獰的笑了起來“想知道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現在你知道了!”
說完,呼延無名目光一凝,原本被他緊收於小腹一側的右拳,裹挾着千鈞之力轟了出去。
這一拳,是呼延無名戰意、內力的凝聚,是他心中的決勝之拳。
仲孫烈還沒能完全反應過來,便被這一拳擊打在了心臟部位,受此重擊,他再也握不住手裡的槍桿。
事實上,在周圍人的眼中,這一拳的威力,還不如先前呼延無名的那一拳。最起碼那一拳轟得仲孫烈倒飛而起,而這一拳擊中之後,仲孫烈連退都沒退一步。
“我靠,這呼延無名不會是沒有內力了吧,怎麼這一拳這麼弱?打蚊子呢?”
“尼瑪,都已經受了傷了還要玩什麼以傷換傷的把戲,被人插中了左肩不說,還打出了這麼軟綿綿的一拳。”
此時的場下正在大聲議論着,一時間,四下裡可以說是人聲鼎沸。
但是下一秒,所有人都被驚呆了,那原本極大的議論聲也突然棲止。
仲孫烈的手終於完全脫離了槍桿,整個人都滑倒在地,不能再動彈分毫。
議論聲再起。
“我去,這呼延無名可以啊,這一手以傷換傷玩的漂亮。”
“可是……他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怎麼繼續打下去?”
“是啊,這樣一來後面的比賽他豈不是要吃大虧嗎?”
言語間,所有人的觀點一下子又從詆譭呼延無名變成了誇讚於他,甚至還爲他擔心了起來。
場外。
身子像山一般挺直、雄偉,俊美的沒有半點瑕疵的厲若海負手於背後,緩緩搖了搖頭“看來烈兒參加不了下一場比賽了……”
身爲仲孫烈的師傅,厲若海對自己這個徒弟瞭解之至,所以才說出了這一番話。但是,就站在他旁邊、正和黃蓉等人一起觀看比賽的木小九卻從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
“這位前輩,我聽您說話,似乎有些其他的意思?”木小九恭恭敬敬的問道。
厲若海笑了笑“烈兒參加不了下一場比賽,但不代表這一場他就輸了。”
木小九還要再問些什麼,身旁的黃藥師卻開了口:“厲兄說得對,那個呼延無名要輸了。”
聞得此言,木小九怔了怔,然後不再多問,繼續看向了比賽。
呼延無名此時已經從肩頭拔出了長槍,正準備離開,卻聽到後面有微弱的聲音傳來“喂,走什麼啊,還沒完呢。”
回過頭去,呼延無名大吃一驚!
他自己那一拳有多重他當然是知道的,他敢保證,那一拳就算打不死仲孫烈,也絕對能讓仲孫烈身受重傷。
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改觀了。
只見仲孫烈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那杆剛剛被呼延無名扔下的紅纓槍也被他撿了起來,收在了身後。
此時此刻,仲孫烈已經收起了身上所有的氣勢,看起來活像是一個氣若游絲的將死之人,但是,他的目光卻極爲銳利,就好像他那磨得極爲光亮的槍尖一樣。
“小子……你別……瞧不起人啊!”
說前面的話時,仲孫烈的聲音還很微弱,但到那最後五個字的時候,仲孫烈卻幾乎是嘶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