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御仙走後,雖然大家的心情都多多少少受到了些影響,但是好在每個人都打定了主意,準備明天退幫,因此,惡劣的情緒很快就被七人拋在了腦後。
推杯換盞,不亦樂乎,到了後面,就連酒量最好的木小九都開始有了些醉意,索性便躺到牀上好好睡了一覺。
但是次日一早的一封飛鴿傳書卻讓木小九瞬間沒有吃早飯的胃口了。
“木兄,見字如晤。
近來得信,知道了你在蘇州城的一系列舉動,同時我萬事樓接到線報,據說天下會不哭死神步驚雲正帶人前往蘇州城,恐怕是得知了你的消息。儘管我萬事樓儘量放出了煙霧彈,聲稱曾有人在北地見過你的行蹤,但是步驚雲的行動依然極爲堅決,恐怕是接到了什麼人的消息。
恕我斗膽猜測,你的消息,很有可能是七星府的人散播出去的,是故,白先生囑託我來信囑你一聲,還望木兄能夠千萬小心。”
這封信,是曾經與木小九一同在蘇州傾樂坊飲酒的百曉生一百二十七號發來的,而且信上還提到了白先生的名字,想來所言非虛。
同時,信上還提到,以步驚雲此時的速度,恐怕再有兩日便能抵達蘇州城,這也就意味着,木小九的行動要加快了。原本定下的“第一日靜觀其變,第二日狙殺高層,第三日直接上門”的計劃,現在看來也是用不了了。
走出房門,雲朵兒等人已經在院子中了,廚房那邊還不時飄出些米粥的香氣。不過軒轅殺豬沒在這裡,昨天晚上屬他喝酒喝的多,恐怕這時候他還在房間裡睡着呢。
“小九,快過來座,朵兒熬了粥。”李清曦一見到他出來,連忙揮手招呼了起來。
誰想木小九卻搖了搖頭,輕聲說:“不急,發生了件大事,我需要先跟你們說一下,我們的計劃,恐怕要略作修改了。”
李清曦等人聞言都是一怔。
“你們應該都知道,我和天下會有些矛盾,那個不哭死神步驚雲一直想要置我於死地吧。”見幾人都點了點頭,示意明白,木小九繼續說道:“我接到消息,步驚雲很可能從七星府那邊得知了我的確切消息,帶着人馬正在往蘇州城趕來。”
雲朵兒端着裝着粥的小鍋走了出來,正好聽到這番話,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不行小九,我不同意。”
木小九嘆了口氣道:“朵兒姐,你猜到了?”
雲朵兒重重的將小鍋放到了石桌上,鍋裡的粥差點灑了出來“你都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了,我要是還猜不出來,那也未免太笨了點。說白了,你無非就是想要支開我們,自己去面對天下會這個龐然大物。”
軒轅冥血一把抓起了旁邊的劍“小九,你把我們幾個當成什麼人了。”
李清曦最爲直接,直接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我去找我師傅幫忙,反正他早就看天下會不順眼了。”
木小九看着衆人的表現,眼中掠過了一絲感動,然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各位,我很清楚你們想要幫我的心思,但是,不如先聽我說完我的想法,然後再決定怎麼做好不好?”
誰想幾人生怕木小九騙他們,還是不依不饒的要去搬救兵。
還好最後雲朵兒開了口,讓幾人坐了下去。
見衆人坐定,木小九這才緩緩地開了口:“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反正我們也要退幫了,不如儘早行動,一會用了早餐之後,我們先去叫上殺豬,然後一起去退幫,事情辦完之後,出兩個人護送朵兒姐離開蘇州城,尋找下一個據點,餘下的人裡,由輕功最好的我和擅長暗器,輕功也不錯的清曦姐去狙殺七星府高層,另外一個人則跟隨殺豬在幫會中游說,拉出一批熱血、可靠的人來。等到兩日後,步驚雲到了蘇州城後,我們玩一把大的,再去和朵兒姐你們會和。”
雲朵兒的眉頭始終皺着“小九,你把話說明白點。”
木小九詭異一笑“我知道你們疑惑的是什麼,拉出一批人這件事,是因爲我知道,朵兒姐你其實還是很想要有一個幫會,有一羣一起玩的人的;至於玩一把大的,則是……”
……
退了幫會之後,時間不過巳時,一行七人將雲朵兒送出了城,由諸葛暮煙和軒轅冥血一路跟隨,去往杭州。剩下平日在幫會裡人緣也不錯的軒轅十三少跟着軒轅殺豬一起去找那些跟他們玩的不錯的人。
至於木小九和李清曦……
大街上,七星府的一個客卿正在七八個人的擁簇中行走着。
而旁邊的房頂上,李清曦手裡握着一把飛刀,面無表情,全神貫注的死死注視着那名七星府客卿。
日頭之下,一點寒芒一閃而過!
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那客卿便已經被這飛刀貫穿了後腦,倒地不起。
李清曦甩手擲出這一刀後,連看都沒看便直接翻身下了房頂,去到了隔壁的另外一條街道。
一邊在街上走着,李清曦一邊還在嘀咕着:“讓你偷襲!讓你埋伏!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知道不!”
可惜的是,這些話,那個死掉的七星府客卿是註定聽不到的了。
一個戲園子裡面,一場戲剛剛唱完,許多人正往外走着,其中便有一個人高馬大的傢伙,正是七星府的一個長老。
雖然幫主白浩博下了命令,這兩天若是要外出,務必要帶着幾個人一起隨行,但是這長老卻仗着自己實力不錯,對此很是不以爲意。
也正因如此,他今日出來聽戲,是自己一個人單獨的行動。
正走着,他突然看到戲園子大門正對面的牆頭上坐了一個青衣人。那人帶着張面具,卻又不好好戴着,只是用面具斜斜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然後拿着酒葫蘆一口一口的往嘴裡倒着酒。
不知道爲什麼,這長老的心中突然多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眼前這人,越看越像那個殺了自己幫會無數人的木小九。
只是,眼見自己走出了好遠去,都快要抵達街道的盡頭了,那人卻還是在那裡自顧自的飲酒,這七星府長老那顆懸起的心便又慢慢放回了肚子裡去。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安全了?”
這句話的聲音明明很輕,可傳到七星府長老的耳中之時,卻無異於一聲炸雷,直接驚得他全身汗毛豎起,冷汗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可是,再想回頭卻已經晚了。
木小九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他的厥陰俞穴上。
勁力微吐,這人只覺得自己的心肺傳來一陣悶痛,然後整個人便不醒人世了。
厥陰俞穴,在第四胸椎棘突下旁開1.5寸處,屬足太陽膀胱經。擊中後,衝擊心、肺,破氣機、易死亡!
撤回右手,木小九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往嘴裡倒着酒,踱着步子緩緩離開了這條街,只留下那七星府長老在地上躺着。直到被人發現並報官之後,纔有衙役過來此地,收斂屍骨,查明身份,然後送回到七星府的駐地。
“咣!”
一聲巨響,讓下面僅存的幾名七星府高層都有些膽顫。
他們都清楚,白浩博這個幫主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在他發話的時候有人搭腔,不管他說什麼,大家只要聽着就好了。
再說了,就算給出了什麼建議、主意之類的,白浩博這種專行獨斷的人也是不會採納的。
“廢物、廢物……都他媽是廢物!”此時的白浩博簡直化身成了傳說中的咆哮帝,每一句話,每一個詞彙都是吼出來的。
“老子怎麼會安排你們這些廢物來做幫會的高層?啊!你們說啊!”
“我說了多少遍,不要單獨出動、不要單獨出動!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老子養條狗都比你們聽話!”
“你們自己看看!這纔多大一會兒?已經他媽死了兩個人了!”
“傳我命令下去!從現在開始,所有高級幫衆以上的人,不許離開幫會駐地,誰敢出去,誰就給我滾出幫會!”
擡手將一旁的梨花木椅給扔出去,那椅子在空中飛了一小會兒,然後猛然撞在了駐地大廳的柱子上,碎裂開來。椅子的殘屍和木屑頓時飛了漫天,甚至還砸到了幾個人。
可是那幾個人卻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被砸到了也只能自認倒黴。
大口喘了兩下粗氣,白浩博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再次怒吼着問道:“那個誰,給我說說,幫會裡有多少幫衆退幫了?”
並沒有人回答,或者說,沒有一個人敢回答,天知道白浩博口中的“那個誰”到底是誰,萬一沒有叫自己,自己卻搭了話,那後果可能會很慘。
上一次,同樣是白浩博在上面訓話,情況跟今天差不多,便是有一個堂主隨口接了一句話,立刻就被白浩博給打了個半死,然後逐出幫會,扔出了幫會駐地。
白浩博見沒人敢回答自己,怒氣頓時更盛,大踏步的走到了一名副幫主面前,一腳就踹了上去,將那副幫主給踹的在地上滾了好幾下,一直到撞上下一個人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