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我這拍的照片，是不是書大的？”
“哪個書大？呃，一頁書？”
“就是他啊！我在坐地鐵，他就站在我前面！怎麼辦怎麼辦？”
“直接小聲打招呼啊！別讓別人聽到，快點快點，簽名、合影、多拍幾張，對了，記得要張有他簽名的《神鵰》海報！我去去去！俊俊你什麼運氣啊！坐地鐵都能遇到書大！”
手機裡與好友的聊天，讓王俊俊心頭亂跳，原本只是看着眼前這個帶口罩的傢伙很眼熟，沒想到細一辯認，竟然讓他發現了林牧的身份。
“你坐你坐，你怎麼來這裡啦？是有事情嗎？你渴不渴？我包裡有水……”
王俊俊滿臉興奮，從座位上站起來，要給林牧讓坐。
林牧尷尬地笑了笑，把她重新按回了座位，沒看到旁邊的大媽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了麼，就像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呃，嗯，有點事情，你這去哪？”林牧做了個“悄聲”的手勢。
“能帶我一起嗎？我特別喜歡你的《神》……嗯，喜歡你的作品，到時你忙你的，我就在旁邊就行！”
這麼熱情的小書迷，瞧着年齡也不大，剛剛成年的樣子，穿着也挺文靜，林牧心裡就有了些好感，也就笑着點了點頭：“我要去看世博會，你要有空，一起去好了！”
平日裡，自己天南地北的跑，時常也被書迷認出，林牧倒也習慣了與他們相伴而遊，書友們在羣裡不時發出的合影照片，也是大夥感興趣的內容。
王俊俊狠狠點了點頭，原本想要去找同學逛小吃街的計劃，直接拋到了一邊。
地鐵上不便說話，但一下地鐵，林牧就迎來一陣問題的狂轟亂炸了。
林牧也不以爲意，全當休閒出來玩了，幾句話聊下來，王俊俊已經興沖沖地扳着林牧肩膀合影了。
“看我發現了什麼，一隻野生的書大！嘿嘿，書大說了，今天帶我逛世博會，還帶我吃好吃的！”王俊俊羣裡炫耀着自己的好運氣。
“我去！污書在世博會？哪個地方？我也去！”
“9494，我也在魔都，書大今天住這麼？我請你吃飯！”
王俊俊心裡竊喜：“沒有啦，書大說下午就走了，哼哼，不帶你們！”
看着旁邊王俊俊的興奮，林牧無奈一笑，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再看這些16、18歲的年青人時，心裡泛起的第一個印象竟然是“還在青春期的小孩”，明明自己也大不了他幾歲，偏偏心態已經老了。
給對方買了杯奶茶，林牧帶着她，已經到了世博會附近。
這裡果然很熱鬧，人山人海，還有武警，一羣又一羣的“還在青春期的小孩”，不段衝擊着購票處，武警靠身體設置的安全線……
“呃，俊俊，現在流行衝擊着買票嗎？”
……
林牧有些無語，這羣小孩怎麼了？
看着還帶着稚氣，長得也不錯，但怎麼傳進耳中的污言穢語，是那麼地層出不窮？
“說了有送票的！你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就是！我要去看js！門票一定是被官、員拿走了！快把票給我們！”
“我們去辦公室！js就要快出來了！再不拿到票就看不到他了！”
王俊俊已經呆了，眼前與他還年青一兩歲的這些人，女多男少，成羣成羣的女孩瘋狂開罵，離武警近的，還拿拳頭和腳打他們，她甚至看到有向武警吐唾沫的。
這樣的瘋狂場面，讓她有點害怕，不自主地往林牧背後躲了一些，這纔有些安全感。
林牧面罩已經摘了下來，隨意帶了個墨鏡，左手一探，就碰了碰正在旁邊看着的一個男子。
“兄弟，怎麼了？怎麼這麼鬧騰？”
那人瞧了眼林牧，沒有認出他來：“js開演唱會呢！原本說要放5000張票，很多粉絲從昨天晚上就排除買票，結果今天就放了幾百張票，他們就鬧騰起來了，說着讓主辦方發票，不然就不離開！”
“js是誰？”
“呃，你不知道？就最近很火的那個南韓歌星，人氣很高的！”
5000張票，就放了幾百張？
原本想要上前的林牧，停下了身影，如果是因爲這個原因的話，他們確實有理由憤怒，畢竟等了一夜，自己也沒必要去給主辦方解決麻煩。
但很快，一個拿着喇叭喊話的工作人員，卻讓林牧感覺這事並不簡單。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是這樣的！演唱會是由南韓主辦方負責的！世博會負責人是不管這事情的！放多少票，那是南韓主辦方的工作。這一次只發了幾百張票，也是他們的決定，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去找他們溝通了，會盡快給大家一個答覆，大家不要亂，再等一等！”
這樣的解釋，讓林牧一怔，這個工作人員似乎沒理由說謊，而且世博會廣受注目，唯恐出錯，他們似乎也沒理由做這麼朝令夕改的事情。
林牧聽到回覆，會思考，但那羣臉上狂熱的粉絲，似乎直接沒聽到工作人員的話一樣。
“他在說謊！票明明就是被他們拿走了！我就要看js！快把票發出來！”
“不給票？不給票就衝進去！不用怕！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的！”
“就是！快衝！售票口一定還有票！”
人羣中人頭攢動，接連而發的聲音，將他們似乎變成了一羣碼蟻，個人的理智在這裡輕易**縱，轉而成爲一種羣體意志。
這種情況很常見，站在一羣人裡，當別人都在喊一個口號時，自己也很容易受到影響與感染，傳、銷經常這麼幹。
這些話，似乎提醒了他們，法不責衆，再說他們都是十幾歲的年輕人，那些武警根本不敢反抗。
衝擊的力量，開始變大，即使有兩個覺得不妙的人，也被人羣裹攜着往前衝。
很危險，在這樣的人潮裡，但凡有一個人摔倒，那他根本就無法再站起來，直接就會釀成一次踩踏事故！
偏偏這個時候，因爲人員不足，準備不足，加上束手束腳，根本沒有阻止他們的手段！
林牧眼神在人羣中的兩個人瞧了兩眼，那是剛纔在人羣裡喊話的兩個人，一個成年男子，一個站在人羣外圍的中年女人，眼神裡沒有其他粉絲的狂熱，只是不時看着四周的人安全人員，不時帶動着人羣的情緒。
林牧搖了搖頭，讓王俊俊去空曠的二樓，眼看着她脫離這裡，鬆了鬆手骨，把墨鏡一摔，大步上前。
“打他們！讓他們拿走我們的……！”
衣着黑衣，戴着墨鏡的中年女人正在喊着，突然被一隻大手抓住後頸，一把後退了兩步。
“你幹什麼！打……”中年女人奮力掙扎，臉上看不出任何疑惑，只是夾雜着害怕與虛張聲勢。
如同提着家裡小蘿莉一般地把對方提到跟前，林牧冷笑一聲，出手可不像是拍小蘿莉頭那樣溫柔，反手兩記毫不留情的巴掌，中年女人雙臉就腫得跟豬頭一般，牙齒都被打掉了一顆。
“呵呵！”
林牧懶得同她講什麼廢話，兩記巴掌打得她說不出話來，就往人羣衝去，同時就是反身一腳，踢在這個中年女人胸腹之間，直接將他踢出了三四米遠。
“果然有問題，腳上傳來的觸感，這女人還隆了胸！”
邊上圍觀的人一見有打鬧，有反應快的，已經開始往着二樓和門外跑去，但還有幾個臉上害怕，卻拿出手機攝像的人。
林牧也懶得管他們，來到人羣邊上，速度不減，直接一腳踩到了一個半大小子彎曲的腿上。
沒等對方有所反應，林牧直接右腳又踩在他的肩膀上，藉着他反抗的那個力道，一個騰身，就跳出去兩米來遠。
全神以待，注意力提高到自己今生衆未有過的境地，林牧又在另外一個韓風打扮的女孩肩膀上。
足尖再次用力，在這不到一秒的功夫裡，林牧直接藉着兩人的肩膀，衝破了人羣的封鎖，來到了那個出來解釋的負責人身前，只隔着一排武警，就是那些瘋狂的粉絲人羣。
似乎是被林牧突然出現的樣子驚到，人羣驀然一滯。
沒理會負責人遲疑的目光，林牧順手奪下他手裡的電喇叭，打開開關，足下生根，胸腹高高隆起，深吸一口氣。
瞬時之間，胸口的氣息彷彿就從胸腹間滾滾升起，鼓向聲帶。
“滾！”
刺耳的電子音，直接蓋住林牧的聲音，身前兩個武警的耳朵一麻，一瞬間，他們只感覺自己身後，有千萬根鋼筋，在硬玻璃上用力划動，只讓人有說不出的難受。
更讓他他忍不住捂着耳朵的原因，是這種聲音，竟然一直持續！
普通人一口氣也能呼出個七八來秒，何況是林牧這種常年打熬筋骨的存在？
只是不等一口氣使足，林牧就一把將這喇叭扔到地上，一腳踩廢，兩手小手指，不時地挖着耳孔。
“媽蛋，只想着震懾住他們，沒想到自己耳朵也癢這麼厲害！下次再這麼幹之前，得先塞住耳朵了！”
林牧心裡鄙視了一把自己，提頭再看時，周圍已經是一片寂靜。
自己都受不了，眼前這大廳裡的上百人雖然有近有遠，但幾乎是同一時刻，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一起雙手按着耳朵。
林牧腳步一擡，已經從兩個武警身邊衝了過去，直入人羣，一把將自己先前盯上的那個年青男人提了起來，二話沒說，直接就是反手兩巴掌。
人間再現一豬頭！
兩個武警正想上前制止，被林牧奪喇叭的那個正彎着腰挖耳朵的負責人，一把把他們拉住，一句模糊不清的話，傳入武警耳中。
“他是幫咱們的！別過去！”
幾個武警彼此對視，默契地重又排成人牆，忍着耳中傳來的難受，呼叫支援。
……
林牧提着面前這個豬頭：“你這個垃圾，竟然趁着人流，偷偷摸別的小姑娘！剛纔你們誰感覺自己被摸了？”
頭腦被震得發暈，幾個女孩不及細想，想到自己剛剛感受到的鹹豬手，就給予了迴應：“我剛纔感覺被人摸了！”
“我也是！”
“我也……我沒被摸！”
有個女孩話說一半，反應過來，臉上一紅，趕緊否認。
不過，已經足夠了！
林牧抓住這個年青男人胸口，一把將他甩到武警後面：“警察蜀黍，交給你們了！”
手身離開時，林牧隨意拳頭虛握，手上勁力一震，正打在對方胸口氣海。
落地時，這貨已經只知道咳嗽，全身用不上勁力了。
如果林牧練的不是假功夫的話，那他這這種情況將會持續兩三個小時，幾天內全身沒法提起力氣。
負責人朝林牧點了點頭，示意感謝。
但就在這時……
“武警打人了！”
一聲尖利的叫聲，從門口一個穿着夾克的黃頭髮男子口中傳出，看見林牧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就趕緊向着外面跑去，想要混入人羣。
林牧搖了搖頭，眼看旁邊地上不知道是誰掉落的蘋果手機，腳尖有踩一提，再順勢一踢，這個手機套上噴繪着某個韓星的蘋果手機，下一秒間，就打在了夾克男子的腿彎上。
對着站在二樓圍欄邊上的王俊俊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出來，林牧從地上撿了幾個手機，就走出了大門，來到這個夾克男子的身邊，一腳踩在他的背上，讓對方無力反抗。
高口，是一處高臺，廣場正在地勢稍低的前面，很大，人很多，如螞蟻一般。
林牧突然有些後悔。
自己剛纔心裡抱着惡趣味，淨撿蘋果了，要是撿了幾個三星，這時候哪個地方亂就往哪個地方丟，炸死這些腦殘粉，哪還有現在的糾結？
廣場的人羣聽見那句“打人”的聲音，本來正在驚疑，但轉眼卻看到林牧走了出來，還把一個男子踩在腳下，頓時就疑惑不解。
如果是旁人，他們估計會害怕，會直接走，可這是林牧……
“一頁書？來這幹什麼？”
“我認識這個人！一頁書！寫《神鵰》的！他怎麼來了？！”
“我去！污書你真在這啊，我還以爲妹子羣裡逗我們呢！呃，你這是幹什麼？”
“還用問？！小黃毛，屁股翹，還長了個棒子整容臉，污書最近口味略重啊……”
林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