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這一人提升了整個世界俠義精神厚度和高度的傳大俠,在高雲麟心裡,還停留在草原和他一起養過馬、歷過生死磨難險境的小屁孩的印象……
“好久不見,但如今……”
高雲麟感慨着,他替換了龍騎士的龍套身份,沒法用自己真實身份、和曾經的“小郭靖”重逢!
三人雖然不捨陪伴他們多年的玉蜂羣,但如今國難將至,響應郭大俠號召,跟隨全體武林人士、奔赴襄陽前線,抵抗外敵入侵,守護民族根基——
而這俠義爲國爲民之精神,卻與現實世界的各宗門參政只爲一己私利的情形,呈現強大反差。
高雲麟真想將這世界的情形說給現實世界的南陳、北齊、西魏等國度的武林人士們知曉,這是何等的諷刺!
他的暗自嘆惋和負面情緒,感染了近旁的好些人。
老頑童喊餓,拉着他和紗巾蒙面的小龍女、進了這間酒家後,便嚷嚷着進了後廚,被人掌櫃和店小二怎麼趕、他老人家死活不出來,鬧騰了一陣後,老闆見他只是盯着做菜,便不再和他計較。
小龍女一身白衣,在這時代卻是很犯忌諱,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白衣女子任何時候都能增添三分顏色,可她又“畫蛇添足”將頭臉矇住,其他人想窺見美色而不可得。
故而,“傻呆呆”的形容枯槁、如病癆鬼一般的高雲麟,便成了一些人眼紅憎恨的對象,連着先前老頑童的“賬”一起算在他頭——誰讓他一副病懨懨的模樣,誰都覺着好欺負吶!
“病猴子,看什麼看?!”
高雲麟的發呆,觸怒了一些早不滿的武林人士。
“咦,是嶗山七怪的瘋道人,這回有好戲看了!”
“嘿嘿,那病癆鬼只怕會給嚇死。”
店內滿滿當當一二十桌江湖客,都準備看笑話呢,嗡嗡嗡的好不熱鬧。
“閣下是在說我麼?”
高雲麟回過神來,對那尖嘴猴腮一隊鼠目還是斜視眼的“瘋道人”輕笑了下,他雖然病懨懨的,但眉宇間暗含的霸氣,讓人不敢小覷。
“哼,還有誰你更瘦?!”
瘋道人便想跨步過來,和他掰扯掰扯。
“你說的對。”
高雲麟擺擺手,像是無形發出一道空氣屏障,瞬間讓那尖嘴猴腮的傢伙停步在當場,卻不是武力所致,純粹只是一道深邃的目光、便嚇住了那廝。
他笑問道:“爾等如若都是去襄陽幫郭大俠抵抗外敵的,我可以任由你們隨便輕慢,只要在戰場盡心出力,我依舊敬仰爾等俠義精神,尊稱一聲大俠,當召集人士子,爲爾等著書立傳,名揚千古。”
“好!”
絕大半人因他說得豪邁而動容叫好,這時代缺少善於自黑之人,隨便哪個江湖客雖然秉承不輕易招惹事端的低調風格,但骨子裡都是爭強鬥狠、不甘於人下的,如高雲麟般不計較個人名利的,真真少見,反給人耳目一新的印象,再無人敢輕視這病猴子一般的男人。
“我、我等當然是去協助郭大俠、趕跑蒙元dá zǐ的,不過你這瘦猴兒,是去旁觀叫好的麼?”
瘋道人斜眼裡滿是輕蔑。
“哈哈哈,如果你們能將蒙元鐵騎驅散,無需我這一個病歪歪的瘦猴子出手,那麼我肯定會爲你們叫好啊。到時將諸位大俠的事蹟,編成說書段子,散發給說書藝人爲大俠們揚名。”
高雲麟被人輕蔑鄙夷嫌棄什麼的,是真的不以爲意,但他會特別關注這嶗山七怪和瘋道人,如果到時他們當逃兵、或者戰敗投降做蒙元走狗之類的叛變,他絕對會讓他們後悔來到這世!
“哈哈哈,好,說得好。”
好些人都起鬨,不少人微笑着暗自爲高雲麟點贊。
“……走着瞧。”
嶗山七怪的瘋道人,面本色是鐵青色的殭屍臉,如今氣得黑裡透着亮,嗯,倒蠻嚇人的。
“什麼好玩的事情?”
老頑童被笑聲吸引,屁顛屁顛地跑了出來,卻是主要劇情落幕散了場,好生失望。
高雲麟又陷入呆萌回憶,而小龍女則驚異地呆呆盯着他瞧,沒人理會老頑童啊。
於是,周伯通找旁邊一桌輕笑着的幾個江湖漢子問了問,被告知詳情後,頓時氣炸了。
“小餅子,你你真是想丟盡咱們全真教的臉麼?”
老頑童渾然不覺他老人家的大嘴巴,纔是讓全真教丟臉的罪魁禍首。
“嘶!原來是全真教的……”
“噓,禁聲。不關咱事,全真教的牛鼻子不好招惹。咱看戲成。”
一陣驚詫喧譁後,酒店內安靜下來。
“我可不是全真教的了,趙掌教已然宣佈將我逐出師門,您不是知道麼?”
高雲麟看到小龍女皺起了眉頭,不想再被她和老頑童牽扯進gōng fǎ屏蔽的門戶之爭,遂直接打斷了老頑童的發飆。
“你你你,混賬,反正我不准你出師門。”
老頑童開始耍賴,“我、我回去廢了那個牛鼻子,還是你,重新回去坐掌教位置,老砸我只看你順眼,是你,是你!誰敢笑話你,誰敢不服你,我老頑童揍他孫子的!”
“趙志敬做得挺好的,換了他幹嘛,再說,如今我們要去幫郭靖,什麼掌教的事以後再說。”
高雲麟笑道:“人說的沒錯啊,我現在可不是一個瘦猴兒麼,給人說幾句,又不掉塊肉。只要人盡心盡力抵抗外敵,我說過了,不計較。”
“嘿……,你小子心可真大!”
老頑童覺着他說得好有道理,但是心氣兒不順,抓抓頭,煩躁道:“反正,我不許有人說你壞話!”
“嘚嘚嘚……”
全真教前任掌教+老頑童的大名,讓那個嶗山瘋道人嚇得牙齒打顫。
但現場卻無人恥笑他,因爲絕大多數人都還在消化高雲麟、老頑童倆人話超大的信息量……
高雲麟見到那廝真嚇傻了,遂舉起酒杯,朝瘋道人示意了一下,遙遙敬了一杯酒……
“多謝……寬宏大量,老道多喝了幾杯黃湯,冒犯了。”
瘋道人感激萬分,帶着幾個同桌好友,過來想高雲麟賠罪。老臉漲得通紅。
“不打緊的。”
高雲麟笑得坦然,光是這份氣度,便讓好些江湖人心生好感。
“哈哈哈,甄師兄,多年不見,果然風采依舊!大哥,好久不見。”
讓高雲麟烘托出了氣氛後,一聲豪爽的男聲從店外傳了進來,“還以爲是誰有如此氣度,真真是想煞我了!”
“靖兒?!”
老頑童這一聲歡喜地呼喚,將高雲麟拉回到了現實。
當初奶萌的小郭靖,如今的憨厚年大漢,兩者形象……捂眼!
但看所有武林豪傑江湖客都發自肺腑的恭敬地跟郭靖打招呼,高雲麟心裡也是熱乎乎的,爲他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