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依嘎,你究竟在哪裡?你現在是不是也在找我?”
習昊一個人靜靜的看着窗外,神思飄飛。暗想:自己在修行界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若牟依嘎也在修行界中行走,自然會得到消息,應該也會四下尋找自己吧。
突然,正發呆的習昊卻感到有兩個修者,進入了這座酒樓。
“馬上又要走吧。”習昊心中暗念,連頭都沒回,也沒用元神去查探來者究竟是誰。
誰知,出乎習昊的意料,進門的那兩修者見到習昊的背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徑自向着這邊走來。
習昊一冷,扭頭看去,卻見來者是一男一女。
男者豐朗神俊,劍眉星目,端的英挺不凡。
女者衣袂飄飄,雲鬟霧鬢,膚若凝雪,端的一副仙子之姿。
卻正是習昊認識的司徒夢瑤和單于子謙兩人。
曾經,心目中最看重的師叔,此刻卻極有可能是仇人,習昊又該作何感想?若她開口,讓自己放過司徒家族和單于家族,自己又該如何?
習昊臉上雖然沒有絲毫的變化,心中念頭卻已經開始千轉。
“好久沒見了。”司徒夢瑤輕輕牽着單于子謙的手,來到了桌前。
“其實也沒多久。”習昊淡淡一笑。
夢瑤已經從某個途徑,知道了習昊就是曾經的郝念牟,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他以郝念牟的身份和自己的見面,當下也沒什麼驚訝的感覺。
而一旁的的單于子謙,眼中卻露出了疑惑的光芒。
“我們可以坐下嗎?”
夢瑤沒有理會單于子謙的疑惑,只是輕輕一笑,淡淡開口。
“請坐。”習昊手一擡。
三人坐定,都好像有許多話要說,但是卻都沒有搶先開口,都只是那麼靜靜的坐着。
看着眼前白髮飄飛的男人,夢瑤心中卻不知作何感想。
當年,自己因爲是庶出,在家族中飽受冷眼,被派往天風門完成祖先的遺囑。
年紀幼小的她,心中滿是悽惶、無助。雖然天風門的人對她都不錯,但她自己覺得,與天風門衆人之間,似乎都有這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只有這面前這習昊,察覺到了,自己強大外表下面,有一顆無助、惶恐的心。自己也對他有着一種格外的親切感。
曾經,少女之心以爲,自己或許會和這個衆人眼中的“笨蛋”,默默走過一生。
直到後來,她才發現,當年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自己對她的感情,也只是一個妹妹對哥哥的依戀而已。
不過,面前這人,卻是保護了自己很多,也給予了自己很多。
從血欲宗堂主手中將自己救出,因爲他的關係,自己第一次感覺到家族的“溫情”……
就連現在,這個男人揚言要對付所有的大宗門,甚至,是要對付她的長輩,表面上來看,好像自己應該和他是仇人。可是,這卻避免了自己陷入外婆和父親的兩難抉擇之中,似乎也是幫她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但是,話雖如此說,但若自己的親生父親,真的爲面前這人所殺,那自己又該如何面對呢?
三人相對無語,時間靜靜流逝,任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挑起話題。
“客官,你的菜來了。”
眼見走了那麼多客人,好不容易又來了兩個,店小二立即殷勤的跑了過來,送上酒菜,還熱情的說道:“客官,還需要些什麼嗎?”
說着,眼角還瞟了旁邊的司徒夢瑤一眼,好像是在對習昊說,有如此美女,你總不會如此小氣,就這幾個菜就打發了吧。
夢瑤輕輕一笑。
一錠黃燦燦的金元寶,被其優雅的取出,輕輕置於小二的托盤上,你們這裡有什麼好吃的儘管上吧,另外再拿些最烈的烈酒來,越烈越好。
店小二在這酒樓中工作許久,何曾見過出手如此大方的美女,當下不由愣在了那裡。
回過神來,卻聽到對方說要最烈的烈酒。當下不由又是一呆,心中暗自疑惑,如此優雅的仙子,怎麼會是一個酒鬼呢?
心中雖然疑惑,但是,看在那錠金子的份上,他也不能再說什麼,遂自輕輕應了一聲,慌忙的叫廚房準備去了。
“呵呵~~~~當年你在鵠鳴山的時候,聽說你是食只求果腹,想不到,現在修爲高了,卻貪圖這些人間煙火來。”看着桌上的精緻小菜,夢瑤輕輕一笑,終於打破了長久的沉悶。
習昊深吸了一口氣,眼睛悠然望向窗外的天空。
“當年,我和她一起四處遊走的時候,她卻是最貪吃了,無論走到哪裡,第一件事情總是先吃。”
“對不起~~~”夢瑤一愣,臉上出現些愧疚之色。
習昊回過頭來,輕輕晃頭。看了司徒夢瑤清麗的面容一眼。“現在,看到你和子謙兄如此逍遙,我很欣慰。”
單于子謙、司徒夢瑤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
遂輕輕扭頭。“過去的事情,今天我們就不談了,來,我們也來嚐嚐這普通人的快樂吧。”
習昊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根青菜示意……
不一會的功夫,店小二送來了酒菜,三人也開始狂飲閒聊。可言語之間,似乎都在有意迴避當下修行界的局勢,以及習昊要對付司徒家族和單于家族的事情。
“咦~~~~”三人正在閒聊,一個詫異的聲音卻傳來。
三人扭頭看去,卻見一個滿頭白髮,穿着和習昊一樣的服飾,連發型也和習昊基本相似,大約金丹期修爲的修者,走了進來。
三人一愣。
門口那人亦是一呆,遲疑了下,向着三人走來。“兄臺,想來你也是一個散修吧。”
習昊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即輕輕點頭。
見習昊承認,那人好像遇到了知音一樣,眼中一亮,也不待三人邀請,徑自坐了下來,也不客氣,就爲自己倒了一碗酒,仰頭喝下。
“唉~~~~”喝完之後,他又是輕輕一嘆。“想來兄弟也是平時,受到那些大宗門欺負之人的,這些大宗門,平時不把我們這些散修當人看。”
說着,其臉上又神色一變,好像很得意似的。“還好,散修之中出了一個習昊,讓那些大宗門的人聞風喪膽,就連我學他這一身打扮,不少的那些大宗修者,遠遠看到,還沒看清我面貌,就自倉皇逃竄,真是解氣。”
還以爲這人的打扮,碰巧是和習昊相似,聽他這麼一說,卻好像是有意爲之,並且好像只是爲了“嚇嚇”各大宗門的修者而已。司徒夢瑤三人,不由啞然,對視一眼,輕輕搖頭苦笑不語。
習昊三人不說話,那人卻好像很多年沒說過話一樣。
“兄臺,你也是平時經常受那些大宗門的氣吧,怎麼樣,這一身打扮,夠威風了吧。”
習昊輕輕搖頭。“不,我不知道習昊也是這樣的打扮,我只是碰巧也是這樣而已。”
“哦。”那人輕輕點了點頭。“原來你不是有意這樣打扮的啊,不過,作爲散修,這樣打扮就對了,叫那些平常欺負我們的大宗弟子屁滾尿流,那感覺真的很爽。”
習昊輕輕一笑。“你這樣打扮,不怕那些大宗之人,將你當做習昊,對付你,那你不是很冤枉?”
“大丈夫處世,終日不得開心顏,縱萬世長存又有什麼意思。”那人胸脯立即一挺,壯志激揚,但只說了一半,其臉上又露出了一絲哀傷之意。輕輕一嘆。“唉~~~~”
“可惜,我沒本事,不能三尺青峰,嘯傲縱情,只能借別人的樣子,狐假虎威一番而已。”
習昊一愣,心有所觸,默然爲他倒了一杯酒。“兄臺,我勸你還是不要這樣胡亂在修行界行走了,若是各大宗門聯手,派出不認識習昊本人的巡邏之人,和你爭執,將你誤殺了就不好了。”
“哼。”那人卻是一聲冷哼,眼中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他們怎麼聯合?習昊,和那天祭使者卻是不同,他一人就有將一個宗門護宗大陣突破,毀滅其宗門的實力,若那些大宗門要聯手,必然派人出來組成一個同盟,這樣,自己本宗之內,實力就更爲空虛了,若習昊找上了哪個宗門,其本宗不是被滅得更快?自私的他們,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聽得那人的話,司徒夢瑤和單于子謙心中卻是唏噓不已。
他們知道,這人說的是實話,或許各大宗門高手傾巢而出,找到習昊,或許有將其毀滅的實力,但是,各宗自私,又怎麼會不擔心自己的老巢被毀,又如何能聯手。
習昊幾人還未說話,那人卻是又狂喝了一口烈酒,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道:“別說他們的自私,讓他們不能聯手,就算他們想聯手,現在的各大宗門卻是各自不服,也沒有了那個門派有號召力,能將所有大宗聚到一起?”
“沒人有這個號召力?”習昊一愣。“前面不是舉行過很多此聯盟會議了,怎麼會沒有人有號召力呢?那以前的會議是怎麼召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