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陽寒凝說已經走出前世的陰影,同時眼中還射出似水柔情。剎天不由一呆,不過對方主動轉換話題,卻是他求之不得的,故此他也沒及細想對方話語含義,急忙開口:“青冥之殿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知道。”
陽寒凝輕輕額首,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之色,玉手懶懶擡起,慵懶的整理了下頭上劉海。“不僅知道,我大概還可以猜想,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就是想勸我和你們並肩作戰,用那三樣東西來對付取走元鼎之人吧。”
原本以爲今天來此,會費很多口舌,不想對方如此直接,剎天心中不由一喜,手遂輕輕一擡。“既然如此,陽姑娘那就趕快和我一起往蒼侖山上走一趟,大家一起商議下吧。”
誰知陽寒凝卻是搖了搖頭,好像生怕對方失望似的,眼中露出一絲歉意:“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去蒼侖山。”
“爲什麼?”
剎天一愣,雙眼瞪得老大,好像看到了這世界最不可思議之事似的,雙目半眯:“第一世之時,還是你提議製造出那三樣東西,爲的以防有一天發生變故。現在事情發生了,不是正好……”
“呵呵~~~~~~”
剎天還未說完,陽寒凝卻輕輕的笑了,笑得很認真,幽潭般深邃的雙眼之中,出現淡淡蒼涼之意。“你剛纔不是說了嗎?道門始祖是道門始祖,我是我,維護着世界的穩定只是他的意願,並不是今生的我所需要做的。”
剎天一愣,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遂似乎想起什麼似的。“你是不是因爲我的關係在說氣話?”
“不。”
陽寒凝輕輕搖頭,一臉認真之色。“我是說真,前兩世的道祖和仙子已經爲世人做得太多,這一世,我只想爲自己好好活一次。”
說着,其秀目隨之一轉,看到剎天臉上的失望之色,心卻不由一疼,遂輕聲安慰到:“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元鼎雖然被取走,但上面仍然有封印,沒有啓印令牌,別人是無法使用的。也就是說別人拿去了也只是一個廢物,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威脅,只要你們在這個世界陷入混亂之前,將其復位,就不會有任何影響了。”
“唉~~~~~~~你不知道。”剎天輕輕一嘆。“取走元鼎之人是爲了和其身體融合,造就其不滅之身,並且他早就將啓印令牌拿到了。”
聽剎天說桑亞蒙是想融合元鼎,陽寒凝並沒有過多的反應,可得知對方已經將啓印令牌拿到的時候,其嬌柔的身軀卻是一震,美目快速的泰勒起來:“你說什麼?他已經拿到了啓印令牌?”
“不錯。”剎天輕輕額首,臉上滿是擔憂。
“當初,巫族先賢將巫器噬天和啓印令牌都交給了其後人,後來不知傳了多少世,這位先賢的後人也弄不清楚這兩樣東西究竟有什麼用,一次大難之際,他被天風門之人所救,爲了報恩,就將這兩樣東西交給了天風門之人。”
“天風門?什麼門派?”
陽寒凝柳葉似的兩道眉毛微微一顰,始終想不起這天風門究竟是何門派,不過此刻的她注意力也沒在這上面,當下亦不由棄之不想,而是急迫的問道:“既然令牌在天風門,怎麼又會被別人取走?”
“呵~~~~~~”剎天自嘲式的一笑。
“說起這天風門,卻給人一些世事弄人的感覺。這門派在一千多年錢曾經是修行界的第一宗門,後來卻逐漸沒落了,也是習昊的啓蒙之派,現在卻已經在修行界中消失了。”
說着,他又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彷彿無盡感慨的樣子。
“當年,這一世的你,還未甦醒,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不知道。天祭前夕,曼荼羅之地就曾經揚言,只要拿到那令牌,就可以免去一次天祭之禍。帝釋等人還以爲他們是想在修行界製造混亂的同時將這東西收回自己保管,遂沒太在意,故任由各大門派之人去折騰。
不想,那天風門船雖破了,卻還有三千釘。習昊的師長青陽子等人躲入了其門派禁地之中,各大宗門之人都拿他們沒辦法,最後還是曼荼羅之地的人親自將其取走的,現在那桑亞蒙必然已經啓動了元鼎,正在融合期間,若是等他完全融合,不僅他的修爲會大增無敵於天下,並且到時候只憑習昊的圖騰之鏈也不知能不能將其碎去了。”
“真的?”陽寒凝臉色不斷陰晴變化,沉思半晌,纔好像極爲不甘似的,擡起頭來,向剎天印證。
“真的,你知道,我或許會隱瞞一些事情,卻從來不會捏造莫須有的事情。”剎天輕輕額首,隨即似乎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經,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疑惑之色。“怎麼你對啓印令牌的事情這麼關心?”
“沒什麼。”
陽寒凝心中一慌,急忙搖頭,隨即雙目一眯,兩道寒光射出。“這樣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做,至於聯手之事,也不急在一時,等我辦完事情在做決定吧,你先回蒼侖山。三月之後,無論是否合作,我都會上蒼侖山一趟的。”
說着,她也不再理會剎天的反應,徑自轉身,衣帶飄飛,向着遠處快速飛去。“不要再跟着我,我辦完事情就會去找你的。”
嗯?她怎麼走得這麼快?
剎天劍眉一揚,疑惑的看了對方背影一眼。不過,既然陽寒凝已經答應去蒼侖山了,他亦沒在想那麼多,只是稍一沉吟,遂轉身向蒼侖山的方向行去……
蒼侖山中,馴妖池內。
習昊雙目緊閉,靜靜盤坐,身體周圍妖獸精血已經不知換了多少次,而此刻,又已經失去了其殷紅本色,開始泛白起來。
當年,習昊修煉吠舍金身決進入空識境界之後,就曾經發現,金身決後期的修煉不在於磨鍊身軀,而在於對身體的探索,亦是一種元神的鍛鍊。
時至今日,他的身軀已經是真正的神人之體,其中蘊含的力量與空間自是常人所不能比擬的,探索起來難度自然大了許多,對元神的磨礪自是強了不知多少倍。
原本,以他現在的修爲是無法完成此般修煉的,若要強行修煉,其結果必然只有一個,那就是走火入魔、神魂消散。
不過還好,他第二次鑄就混元之體的時候,識海就已經消失,元神之力也和其身體融合了,並且在覡神秘藏之中得到的元神之力極爲強大,雖然他現在還不能使用,但在其元神力快要枯竭之時,也會源源不斷的補充。
幾種條件相加他這才勉強能夠修煉下去,不過情況也是危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有神魂俱滅的危險。
習昊的情況,帝釋等人卻不瞭解,見他在血池之中靜坐了兩年,身上的氣勢亦越來越強,眼中不由露出了欣慰之色。
此刻,帝釋又拿着一個小小青色玉杯走了進來。
“師父(大哥),你來了。”
正在盤坐的夢依藍、密圖蒼三人立即站了起來。
“嗯。”帝釋輕輕額首,目光落向習昊修煉之地。“我來給習公子送些妖獸精血來。”
說着,其腳步隨之邁開,向前走去。行至習昊所在的小池之旁,右手立即輕輕一揚,手中的青色玉杯立即升起。同時一道ru白的光華從其指尖發出,快速沒入了玉杯之中。
“譁~~~~~~”殷紅的妖獸鮮血從杯中直流而下。
沒想到那個小巧的杯子竟然是一個類似儲物袋的東西,大量的妖獸血液注入水池之中,原本已經變白的液體,慢慢恢復成那奪目的紅色。
“呼~~~~~~”
看着池水變紅,帝釋好像完成了一件什麼重大事情似的,長長吐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目光落到夢依藍、密圖蒼三人身上。“丫頭、老二、老三這兩年辛苦你們了。”
“我們怎麼能算辛苦。”夢依藍輕輕搖頭。“師父你們日日耗盡心力,祭煉清靈珠纔是真的辛苦,看你人都憔悴了不少。”
“呵呵~~~~~”
帝釋淡淡一笑,伸手慈愛的摸了摸夢依藍柔順的秀髮,滿臉慈愛。“傻丫頭,現在局面如此糟糕都是因爲我們過失,若不是還有事情要做,我們早已經無顏於世了,受點累怕什麼。現在只是希望習公子早日出關,加上我們祭煉的清靈珠應該能將元鼎重新碎去的。”
“是啊,師父不用那麼擔心的。”一絲勉強的笑意出現在夢依藍清秀的臉龐之上。“在這裡兩年的時間,我們一直注意着公子的變化,近一段時間,其身上隱隱透露出寶蓋華輝,想來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他就能將前任巫族族長留下的修爲吸收殆盡,到時候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我想也是的。”
帝釋扭頭看了旁邊身上淡淡宛若活物一般紫色光華慢慢流轉的習昊一眼,似乎也是信心大增。道:“不錯,現在他的身上不僅有了一些巫族特有的華輝,並且還隱藏着一種讓天下萬物都不知不覺臣服的氣息,想來這就是其混元之軀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