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似乎陷入某種回憶之中,習昊三人也不敢打擾,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等候着。
過得許久,婦人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才擡起頭來,對習昊二人說:“只是這法決修煉過程太過艱辛,並且會傷及元神,我觀習公子元神卻異常強大,應該是修煉了某種專修元神的法決吧。”
習昊立即恭敬的答到:“前輩慧眼,晚輩除了金身決外,還修煉了大嶼聖靈教、鬼靈宗和天衍門的養神之術。”
“哦,那就是了,當年黑天修煉這法決的時候,也是有煉神之術配合的。”婦人一說完,又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往陳清面前一遞,說:“我看陳公子並沒有修煉養神之術,你這樣修煉這金身決,有些不妥。我這裡有本固神決,雖然不如習公子的養神之術那般神妙,無法讓你的元神更加強大,但也可以讓你不至於因爲修煉這金身決而神枯而亡。”
陳清卻是一陣猶豫,說句實話,他身上揹負着很多東西,當然想要這固神訣,可是這麼貿貿然的接受,好像又有些不對。
婦人卻是輕輕一揮手,那本書就輕飄飄的落在了陳清手上。然後說:“公子不必覺得不好意思,這本固神決留在我這裡也沒有用,公子拿去還能發揮些作用。當年我和黑天也有舊,你也算他的半個弟子,就不必推辭了。”
旁邊的牟依嘎一聽,這婦人竟然是黑天的故人,頭一歪,側着腦袋想了想,疑惑的說:“婆婆,黑天前輩不是三千年前的人嗎?你和他有舊,那你……”
婦人卻是溫柔的一笑,說:“修行有個好處就是延長人的壽命,到了金丹期就有五百年的壽命,元嬰期就有一千年,隨着修爲的提升壽命還要加長。”說到此處卻又是悠悠的一嘆。“有時候,人的壽命長了也不是好事,一些事情想忘也忘不掉。”
牟依嘎一聽,扳着手指算了半天,才兩眼放光的說:“婆婆那你的修爲……哇,婆婆你好厲害哦,那你不是天下無敵了。”
婦人疼愛的摸了摸牟依嘎的頭,說:“傻孩子,婆婆的修爲算不得什麼,這世間還有不少像婆婆這樣的老不死呢。”
婦人一說完,皺着眉頭看了旁邊的陳清一眼,略一思考,然後屈指一彈。
陳清立即覺得渾身一震,感到身上一鬆。當下立即起身,向着婦人跪身拜下,說:“前輩再造之德~~~”
“你也別這麼多禮,我也不知道是誰在你身體裡下了,那麼惡毒的禁制,我也不想你有所羈絆,順手幫你解掉而已。”婦人隨手一揮,跪在地上的陳清,立即身不由己的站了起來。
一旁的習昊從聽婦人說黑天是其故人之後,就陷入了沉思之中,此時纔回過神來,對着婦人說:“前輩你口中的黑天前輩是不是……”習昊立即將那日在莫蒼山宮殿中見過的那雕像的外貌說了一遍。
婦人一聽,臉上卻是現出激動之色,急切的說:“那正是黑天,他還活着?你那裡見過他?”
習昊知道自己沒將話說清楚,臉上略顯尷尬,連忙將莫倉山的事情前前後後的詳細說了一遍。
對於那宮殿中的怪物,婦人也猜測是傳說中的梵天十二神之一,至於梵天十二神的一些具體事情,婦人也並不知情。
當習昊說到那把紅色的巨劍之時,婦人眼中滿是悲傷之色,眼眶中竟然出現了盈盈淚光,仰首望天,喃喃說:“他還是那樣做了,他還是那樣做了……”情緒甚爲激動。
習昊陳清兩人立即不知如何是好,還是牟依嘎小心的靠近婦人,輕輕的搖了搖她的手,叫到:“婆婆婆婆……”
婦人這纔回過神來,疼愛的摸了摸牟依嘎的臉蛋,說:“婆婆沒事。”然後又用羨慕的看了看她,說:“丫頭啊,你比婆婆幸運,當年若是黑天也能像他一樣明白世間還有美好,能像他一樣放下些東西就好了……”說着眼中盡是落寞。
牟依嘎習昊二人當然知道婦人話中的意思,兩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看着牟依嘎害羞的樣子,婦人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了,別不好意思了。”
說完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朝習昊陳清一扔,說:“這裡面是八顆舍利子,你們拿去吧,對你們的修行有用,不過陳公子,你的元神很弱,還要注意固神決和金身決的同步修爲,別隻是貪圖金身決的威力,一味冒進。”
做完這些之後,婦人才開始向三人問起這些年修行界的事情,牟依嘎當然是口若懸河的向她講述自己的光榮歷史。
婦人久未出世,對牟依嘎講的事情也大感興趣,就留習昊三人在谷中住了七日,這七日之中,牟依嘎當然每天都要向婦人講一些精彩的事情,婦人也時不時的對牟依嘎的修行進行提點。
七日之後,婦人將三人送出谷外,臨行之際,婦人還告訴習昊和陳清,不僅舍利子能幫助他們修行,就是靈獸的內丹也對金身決的修爲大有助益。並且告誡,修行界幾年之後,可能會面臨一場大風波,叫幾人千萬留心。
習昊三人,在此地平靜的過了七日,卻不知外界修行界卻是一顆石激起千層Lang,整個修行界已經沸騰起來。
首先是天風門傳出旻天太乙決被人所盜的消息,知曉一些內情的門派心思當然是立即活躍了起來,雖然這旻天太乙決只是打開那神秘地方的鑰匙,得到了這旻天太乙決並不等於得到了神器,還需要找到那神秘的藏寶之地才行,可是這旻天太乙決畢竟還是得到神器的條件之一啊。
在習昊尋回天風六祖遺物之前,這旻天太乙決一直在天風門禁地之中,衆門派就是有心也毫無辦法,習昊尋回六祖遺物之後,衆門派也因爲不知那什麼地方所在,也不好貿然上鵠鳴山搶奪,只是各自暗中使勁。可是此番旻天太乙決被盜出,衆門派再行尋找那也就是正大光明的了。
一時間,知曉其中秘密的門派,紛紛派出高手,四下打探那盜寶之人的蹤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旻天太乙決被盜的傳出後,又有人傳出了習昊在追捕盜寶之人的時候被血欲宗之人所阻的消息。這血欲宗本就有過盜竊和強搶旻天太乙決的前科,如此一對照,衆勢力立即將目光對準了血欲宗。
與此同時,大嶼三派又公開傳出消息,要血欲宗交代習昊和牟依嘎的下落,不然將滅掉血欲宗。同時還向出雲國其它修行勢力發出消息說,若血欲宗不告知二人下落,大嶼之人將進入內地,但只爲滅掉血欲宗,還請各方勢力不要阻攔,若各方勢力要強行阻攔,大嶼之人不惜挑起大嶼三派和內地佛道魔三界的大戰,也要滅血欲宗,態度之強硬讓人咋舌。
並且大嶼三派之人,並非是口頭上說說,人員也急急調動起來,看那架勢,彷彿是隨時要對血欲宗動手的樣子。
一些本就對習昊上心的大勢力,正在發愁習昊的失蹤,聞此消息心中卻是又喜又憂,憂的是若大嶼主力真的進入出雲國內地,那必然掀起一場大風波,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們當然不願看到這樣的情況。喜的是他們有了正當的理由,尋找習昊故此,這些勢力紛紛以維護和平爲由,逼迫血欲宗交代習昊二人的下落,同時正大光明的派出高手尋找習昊的蹤跡。
過得兩天,血欲宗又傳出習昊被一絕頂高手救走的消息,這消息多數人只是將信將疑,認爲血欲宗是在推脫責任。可是這消息聽在一些原本就對習昊有心的人耳中,卻是捲起千層巨Lang,紛紛加快尋找習昊的行動。
血欲宗之人現在卻是苦不堪言,旻天太乙決的事情,習昊的事情,壓得他們是喘不過氣來,雖然一再申明旻天太乙決的事情與自己無關,同時習昊也被人救走,可是一切辯駁似乎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最讓血欲宗寒心的是,他們所歸屬的欲魔殿,此時也發出消息,說血欲宗的事情以後再與欲魔殿無關。
血欲宗衆人此時盡是心若死灰,意志消沉。
外面的一切,習昊幾人均不知曉,牟依嘎心情大好,遊興也極佳,這連綿大山中多有奇峰險壁,綠水碧潭,風景也甚佳,應牟依嘎的強烈要求,三人也沒急着趕路,而是在這連綿大山中緩緩遊走,欣賞沿途風光。
習昊三人才山林中穿行了八日,終於走出了拿綿亙的大山,牟依嘎的卻是收穫甚豐,不僅得了許多珍奇藥材,更讓他高興的是收集了數不盡的奇怪、漂亮的小石頭。
一路上陳清也似乎開朗了許多,一改過去一臉憂鬱的樣子,竟然和習昊二人有說有笑。對牟依嘎也極爲照顧,像一個哥哥一樣關愛着牟依嘎,只要牟依嘎一開口,無論什麼事,陳清都是欣然照辦。
三人下得山來,隨便尋了個小城鎮準備好好休息兩天,即前往陰陽谷閉關修煉,待實力足夠纔去找血欲宗麻煩。
可是剛到鎮口,習昊和牟依嘎看見路旁一個光滑的石頭上刻着的一個奇怪圖案,卻是臉色大變。原來那圖案是聖靈教、鬼靈宗、天衍門對門下弟子的聯合緊急召集令。
牟依嘎二人不由大吃一驚,能讓大嶼三派發出這種聯合緊急召集令,究竟是出了何等大事。也顧不得休息立即向着召集令指示的方向趕去。
到達地點,大嶼弟子中有不少人認得牟依嘎,一見習昊牟依嘎二人同時出現,立即是欣喜若狂,也來不及稟報,直接急急的將二人擁入內堂。可是陳清卻沒那麼幸運了,被大嶼弟子擋在了門外,不過卻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一進入內堂,卻見一身材魁梧,滿臉絡腮鬍的中年人,正愁眉苦臉的站在屋內,卻正是那宗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