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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飛沖天,金甲閃耀,龍威天成。不再是法力幻象,不再是從前的青龍模樣,而是一條真正的金甲長龍。
林一的《升龍訣》之飛龍訣,終至小成之境。他化身真龍本體,猛然衝向了那所謂的九龍鎖天大陣。其騰空之際,氣貫長虹;搖頭擺尾,威震八荒。半空之中,風雷轟響。
那襲來的九條巨龍,轟然崩潰。數十修士,無不動容,一個個驚慌後退。
“鏘——”
又一聲龍吟乍起,狂猛的威勢隨之瞬間瀰漫峽谷。紛亂之中,風雲變色,唯有那金甲長龍在騰挪巡弋、睥睨天地。
與此同時,龍潭雲霧沸騰,之上的龍鼎突然發出一聲激越且悠長的鼎鳴。隨之剎那,兩耳的鼎口間驟然迸出一線血光直上天穹。原本一脈相承,或許神魂有約。長龍驀然回首,大口猛吞。不下數十滴的龍血,倏然入腹。
“鏘——”
不過少頃,再一聲龍吟驚天動地。恰如天地的號角在奏響,又似混沌初分時的一聲驚啼。龍墟峽谷、乃至廣袤百萬裡的山山水水,頓然籠罩在天威之下。其所在的萬千生靈,無不神魂懾服而心生惶恐。而那巨大的龍身金芒閃爍,霍然化作八、九十,乃至近百丈,威勢隨之大漲,儼然已是王者降臨,神龍在天!
一陣歡愉的顫抖中,龍鼎慢慢平靜下來。
龍潭,依然是霧氣氤氳。
蒼季面如土色,離地數十丈空懸而立,上下不得而神色惴惴。
四方的遠近站着一個個龍族中人,皆擡頭凝望。那萬丈之上,金甲神龍足踏八方,俯瞰衆生。其無上的威勢,令人仰止而心生膜拜。
炎烈心緒跌宕,神色變幻。他暗暗一咬牙,舉手揚聲說道:“我炎烈部族,拜請尊者……”見其如此,赤夏權衡兩難,只得跟着出聲說道:“赤夏部族,誠願奉林一爲尊……”餘下的人隨風就勢,一一敬禮。不過,九族長老,唯獨少了一位……
半空之中,百丈神龍緩緩淡去,現出了林一的身影。再次意外吞下了數十滴龍血,並沒有像當年那般爆體而亡,也沒有修爲猛漲。而其仙君中期的境界,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提升至後期的圓滿。龍血餘威被他壓在體內,日後或有用處。今日此時,不得不面對龍墟九族……
林一恢復了本來的模樣,灰衫遮體,神色從容。而他濃眉星眸之間,軒昂氣宇渾若天成。舉手擡足之際,多了幾分隱約的至尊強者風範。
“哼!你等不是要強行索回龍血與令牌嗎?再者說了,我可不是什麼尊者,更不想將九族收爲附庸……”
林一慢慢落下身形,話語冷嘲,神色譏誚。他對炎烈等人的恭敬視若未見,衝着蒼季說道:“交出你的化龍之術……”
蒼季的心頭一苦,暗忖道,這人的輕重緩急倒是分得清楚。而形勢比人強,奈何?他臉色變換着,不得已拿出一塊玉簡扔了過去。
“林尊……”
赤夏與炎烈等人慾言又止,神情尷尬。之前,曾患得患失而左右不定。而如今恭恭敬敬地口奉尊者,人家根本不予理會,也沒將龍墟九族放在眼裡。
林一將玉簡拿在手中,稍加端詳,轉而落在的龍潭邊,看向百丈外的衆人,淡淡說道:“爾等前倨後恭,反覆無常。尤爲更甚着,還對我圍而攻之,試問……”他背起雙手,不怒自威,又道:“天下有我這般受人要挾的尊者嗎?由此可見,當年的龍族遭人算計而致使覆滅,一點兒都不冤枉……”
赤夏與炎烈等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言以對。呆在一旁的蒼季卻暗暗不忿道:“哼!得了便宜賣乖,無恥!若是換作蒼某人,必將虛懷若谷,招賢納士,重整九族,一振往日雄風,又豈會如此的不堪!”
林一打量着身旁的龍潭與高懸的龍鼎,接着說道:“此外,那戈衣身爲九族長老,竟然在龍血之中嵌入禁制,所欲爲何?莫非你等串通一氣,假以龍尊之名,以便行傀儡之實?”他眼光掠過四周,轉而看向遠方,話語一沉,叱道:“若真如此,其心歹毒,其心可誅……”
蒼季心頭一亂,臉色更加難看。自己前後吞下的兩滴龍血,皆拜戈衣長老所賜,卻察覺不到體內有何異常。倘若那林一所言無誤,戈衣長老的一番恩情與真實的用意可想而知……
赤夏的手掌心裡,兀自握着那個裝有龍血的玉瓶。見林一神色冷峻,他忽感不妙,忙道:“戈衣長老何在?”
一旁的炎烈答道:“適才混亂之際,戈衣趁機離去,你豈會有所不知……”
赤夏的眼光裡閃過一絲埋怨,接着頓足說道:“哎呀!我的心思皆在林尊的身上,無暇顧及其他……”對方渾然不曉,藉機說道:“戈衣禍亂傳承,以下犯上,理當登門問罪……”
“正合我意!”
赤夏重重點了點頭,纔要揮臂疾呼,遠處突然飛來一道人影,大喊道:“戈衣長老攜族離開龍墟,族人不從,已死傷無數……”
炎烈兩眼一瞪,怒道:“那廝竟敢忤逆叛族,該死……”他往前一步,卻停轉下來,不無用意地看向林一,沉聲說道:“林尊,請決斷……”赤夏與在場的衆人已是義憤填膺,已有人離地飛起。忽聞身後動靜,一個個去勢一頓。或許,從今往後的九族,將不再羣龍無首。
龍墟所在的巨大峽谷,蔥鬱蒼翠,視野開闊,令人心境舒暢!林一從遠處收回眼光,帶着些許玩味的神色看向衆人,說道:“你等先行一步,我與巴甘隨後就到……”他看向人羣中的一中年漢子,對方舉手稱是。
“得令!”炎烈大吼一聲,火燒火燎般地急遁而去。餘下衆人這回不忘衝着林一施禮作別,之後才一個個騰空飛向遠方。
轉眼之間,峽谷之中,安靜如初的龍潭、龍鼎之外,只剩下了林一、蒼季與巴甘。那龍鼎猶然威勢莫名,令人不敢稍有覬覦之心。
“巴甘兄弟,多謝您當年指引之恩!”
林一已然收起了凌人的氣勢,面帶正色,給那不遠處等候的中年漢子躬身一禮。
巴甘微愕,閃避躲開,舉手說道:“機緣天定,我亦不過盡一分人事罷了,豈敢當林尊大禮!而彼此尊卑有別,不可亂了分寸!”其言語謹慎,舉止得體,甚是沉穩練達且從容自若。
林一不以爲然地搖搖頭,說道:“山有高低,連綿一體。所處有別,不妨你我成爲兄弟!”巴甘已是金仙后期的修爲,論年歲、論資歷,稱之爲長輩亦是理所當然。而時過境遷,境況迥異,已不可同日而語。好在他生性灑脫無羈,只管看得順眼了,天涯之內皆兄弟!正如當年的一班江湖交情,以及後來的木天遠與林江仙等等……
巴甘的臉上露出微笑,很是寬慰地長舒一口氣,說道:“如林尊所願,無人處便以兄弟相稱呼……”
“呵呵!誠然如是!”林一微微一笑,離地而起,隨和又道:“依我看來,九族對龍尊期待已久,卻又頗爲忌憚!其間必有緣由,巴甘兄弟可否如實講來……”
巴甘心中會意,跟隨飛起。他雖有謙辭,卻明白林一的由來與自己頗有淵源。無論怎樣,兩人的糾葛都已是密不可分。好在對方知情重義,令其暗呼僥倖。
“我等雖以尊者相稱、相敬、相待,而你在修至洞天境之前,尚不算真正的龍尊!不過,九族至尊,唯你一人而已,只待祭祀禮儀過後,便有無上權柄……”巴甘與林一併肩而行,將九族的來歷與諸多禁忌一一分說道:“……遠古那時,神龍先祖來此擇善而居。所在凡人部族將其供爲神靈,並屢獲賞賜且得以修煉化龍之法,漸漸衍生出九族……”
蒼季從萬衆矚目的未來龍尊,變成了此時的無人問津,再又身陷兩層禁制且吉凶難測,真可謂大起大落而鬱郁難消。一金仙修爲的真龍,成了那人的僕從,徒呼奈何!他暗暗長嘆一聲,默默跟在兩人的身後往前飛去。而對方說話竟然改作傳音,想聽些什麼都不能夠……
“……所謂的九族,不過是九龍先祖的附庸、奴僕般的存在。典籍有載,遠古動盪,龍族遭人圍攻。九族先祖疲於應戰,無暇顧及族人。而九族仙凡混雜,大多修爲低劣,又怎經得起那一場狂風怒雨,以至於橫屍百萬,血流成河,只有寥寥不多的強者得以苟活,唉……”話到此處,巴甘長嘆了一聲。
又是化龍之法?林一若有所思,說道:“九族遭此大難,唯恐日後重蹈覆轍。故而,難免對所供奉的神龍又驚又畏……”
巴甘點點頭,接着說道:“實不相瞞,九族困守龍墟已無數萬年之久,也曾想過走出這片天地,卻又怕再臨覆頂之災。而族羣日漸沒落,人心惶惶,無不想着神龍再世,以便重現當年的輝煌。當炎烈長老在紫薇仙境遇見你時,當機立斷……”他斟酌了下,又道:“不過,炎烈長老與赤夏長老等人,行事沉穩有餘……”
聞言,林一似有不解。
巴甘笑了笑,說道:“幾位長老擔憂你年輕氣盛而獨斷專行,棄九族不顧,再招禍端,便坐視戈衣長老從中作祟,試圖對你加以牽制,這纔有了後來的種種……”他看向林一,抹了一把小鬍子,由衷讚道:“卻不料你有所察覺,反其道而行之,處事老辣且不失穩妥,一舉懾服九族,呵呵……”
林一嘴角微翹,舉手示意了下。對方的這一番話,誠意十足,非體己之人說不出口。同時,心頭的一些疑惑隨之豁然開朗。
巴甘忙擺手說道:“既爲兄弟,無須客套。你若有恙,我在龍墟再無立足之地!”
林一併未加以承諾,隨聲問道:“那戈衣舉止怪異,且心狠手辣。如此樣人,你等可有說法?”
巴甘擡手一指:“十萬裡之外,便是戈衣部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