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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擡起頭來,看着窮兇極惡的鄭濟。他面無表情,目光中只有無盡的殺意。
“鄭濟,你設局騙人在先,無故殺人在後!萬物自有天生地養,生死更替也自有天道輪迴。誰,也不能罔顧他人性命!須知,殺人者,人恆殺之!今日,你要有死的覺悟!”
陰森森的話從林一的口中崩出,聽得在場的鄭家子弟心驚膽跳。
林一看似走得緩慢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讓正自戒備的鄭濟一愣。誰知對方突然在原地失去了身影。
詫然中,鄭濟剛要放出神識探查時,心頭猛然巨跳,他忙要向後躲閃,一道劍芒已然劈下。
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呼,劍芒一閃即逝,血光耀眼,整個人一分爲二,鄭濟被當場劈作了兩半。
伸手攝取了對方的乾坤袋,林一拎着劍芒吞吐的狼牙劍,看也不看身後腸肚滿地的死屍,走向鄭渠等人。他雙目寒氣襲人,森然問道:“是誰,殺了黎采衣!”
“是那個矮粗的黑漢!”元青的聲音響起
四層修爲的練氣弟子,就這麼被一劍劈成兩半,鄭家子弟已爲林一的霹靂手段所震攝!鄭渠心底冰冷,怎麼對方還有這等的高手,這下麻煩大了!
“這位道友!且慢動手,凡事好商量啊!都是我不明事理的師弟們惹下了禍端,還請息怒。待我稟明族內長輩後,定會給道友一個說法!”
無奈之下,鄭渠也不能一逃了之。身邊還有這麼多子弟看着呢,他只能強打精神,衝林一抱拳求情。
“死個凡人有啥大不了的!”鄭勇有些怕,他怕林一殺他。可他不服氣,橫戾爲常,囂張已久的他,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鄭勇師弟,你給我住口!還不快給這位道友陪個不是。”鄭渠急了,他忙對鄭勇呵斥了一句。還指望着好言好語穩住對方,若是能拖下去,等到族內長輩的到來時,則萬事大吉也。鄭勇在這個時候,竟說這樣的話,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呢!
林一無視對方作態,冷然說道:“你鄭家子弟設局騙人不成,便要抓人殺人,你等與人商量了嗎?人都死了,我還能找回什麼說法。是啊,此人說的不錯,我殺了你,也沒啥大不了的!”
鄭勇被鄭渠訓斥了一句,見林一走過來,便要往後退去,可聽對方話中不對勁,心驚之下,就要祭出符紙自保,誰成想,不過轉念間,一道銀芒已到眼前。
耳中只聽得一片驚呼聲,鄭勇便覺得自己飛了起來,看着下面那熟悉的矮粗身軀,已沒了頭顱,頸腔中正汩汩噴着污血。他心中最後一個念頭,怎麼殺人不打招呼?
‘噗、噗’兩聲,鄭勇的身軀與頭顱分別摔落地上,驚得鄭渠連退幾步。這少年人殺了鄭濟,他不惱,反而有些快意。可對方不聽勸阻,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殺一人,難道此人真不將鄭家放在眼裡?
此事已一發不可收拾,死了兩個弟子,鄭家不會善罷甘休!鄭渠氣得鬍鬚顫動,指着林一喊道:“這位道友,你別得勢不饒人,你已殺了我鄭家兩人,莫非真不怕我鄭家找你算賬嗎?”
林一召回飛劍握在手中,他有些喜歡這種手持殺人利器的感覺。
“殺人者償命!你們也可以殺了我!”
林一冷哼了一聲,他又指着直往後縮的鄭金說道:“此事的始作俑者,便是你。在城門處你便故意刁難,索取好處不成後,便心生歹意,以至於生出這麼多是非來,你該死!”
“不是我啊!是鄭濟乾的,與我無關啊!用陣法困你不住,又發傳音符召集同門害你,這都是他的主意。”鄭金見林一殺氣騰騰,不禁心慌意亂。鄭濟又死了,乾脆將將這個死人拉來墊背算了。既已出了人命,此事已然鬧大,族內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是趁早撇清自身爲好。
鄭渠聞言,氣得直跺腳。都是這幾個禍害鬧的,自己還被拉來背黑鍋了。
“哎!道友住手啊!”喊聲未止,一道劍芒已穿過鄭金的胸口。其臉色迅即罩了層青灰一般,瞳光渙散,一頭栽倒下去。
完了,死了三個了,這下該怎麼對族內長輩交代啊!乾脆你連我也殺了吧!
鄭渠面如土色,六神無主。有心要逃,可逃不過對方的飛劍去,另兩個練氣期的師弟也嚇得只顧望着他,還有那些凝氣期的弟子,跟掉了魂似的,一個個傻站着。這些往日裡不知天高地厚的鄭家子弟,欺負凡人百姓個個爭先,又哪裡見過真正的修士拼鬥啊!現如今,又該如何是好!
一道銀光慢慢回到林一的手上,他手臂一振,狼牙劍嘶鳴了一聲,那如同利齒的劍芒發出令人心悸的耀動,在暮色已重的街道上,分外醒目。
街道兩邊早已關門閉戶,那刺鼻的血腥氣,在北珠城的上空飄蕩着,並隨着輕拂而來的海風遠去,令林一胸中的殺意,也隨之漸漸消褪。
林一連殺三人,已威懾敵手;鄭渠與一幫子鄭家子弟,進退兩難;江長老忙趁機出手救起被縛的弟子。
此地不可留,江長老命所有人出城上船。
衆人皆已走上街道,停下腳步。林一回過頭來,見黎采衣與卞振鐸的屍首已被拆下的門板擡着,昏迷不醒的真元子,亦被元青抱在懷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視着他,等他一同離去。
林一暗歎了一聲,昔日在大商境內,這些人是何等的威風,讓人不敢睥睨。而如今惶惶若無家之犬,卻一直堅持向着彼岸前行。如此的堅持不懈,如此的百折不撓,如此的一往無前,這些,都是爲了什麼?
暗歎了一聲,林一收起狼牙劍,劍芒嗚咽了一聲消散不見,一如野獸收起了利齒,要遁入深重的暮色之中。
只是,林一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目光中露出一絲訝然,向南遙望。
鄭渠等人見對方離去,始終不敢出手攔阻,卻見落後的林一神色古怪,也不由得隨之扭頭看去。
天龍派與滄海幫的人,見林一不走,一時不明所以。江長老剛要開口相問,林一身也不轉,只是擡手擺了下,說道:“你等速速上船離開,不要等我!”
“那林道友你……”江長老急道。
“速速離開此地,一個時辰後,我若趕不上海船,就別等我了!”林一背對着衆人,話語清冷,卻不容置疑!
“小師叔——!”
“林一!”
“林道友,我在海上等你歸來,保重!”
江長老已從林一的話中感到危機的來臨,他不敢遲疑,衝其遙施一禮,便命衆人出城!
莫名的危機,隨着夜色降臨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之上,那種任人擺佈的無奈,變作驚恐的神情與忙亂的腳步。
走吧,留下只是累贅,前行或有生機!
匆忙中,木青兒回首望去,那朦朧的身影是那麼的孤單!孤單的如同崖壁間的那棵孤鬆,無言而肅穆;孤單的如同晨星一般的寂寞,明亮又高遠。
一道淡淡的黑影,如片落葉飄過夜空,到了木青兒身前。
木青兒伸出手去,接過林一擲來的短劍,她帶着一臉的淚花,無聲地笑了!
沙沙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江長老帶着人走遠了。
街角亮起了燈籠,闇弱的燈光,拉長了林一的身影,也映照着對面那一張張茫然而失落的面孔。很快,那些透着不安與尷尬的神色中,顯露出了驚喜!
街道正南,兩道人影拖曳着淡淡的光芒,由遠至近。那人影快得竟扯起嗚嗚的風聲,只是閃念之間,便倏然而至,距林一約有十丈遠處,才穩住了身形。其腳下光芒兀自閃動不止,氣勢驚人。
鄭渠見狀,暗鬆一口氣,忙帶着鄭家子弟上前拜見。來人顯然是鄭家的長輩。
一番忙亂後,街道上又靜了下來,鄭家子弟再沒有了先前東張西望的不安,此時皆是虎視眈眈的神情,盯着獨自站立的林一。
鄭家的人羣中,那兩個長輩越衆而出,向前走了幾步。這二人皆是一身的黑袍,半百的年紀,長鬚飄飄,長相也差不多。只是一個身材魁梧些,另一個身形略瘦。
略瘦些的男子揹負雙手,目光冷冷地掃過地上的屍首,眼角抽動了一下後,才轉而注視着林一,揚聲說道:“在下鄭暉熊,舍弟鄭暉英,乃是鄭家執法長老。這位道友尊姓大名?你惹出好大的禍啊!”
林一瞥了一眼對方的腳下,眉梢一挑,清聲說道:“在下林一,殺人者已被我殺!此事亦由我一力擔當!”
身材魁梧些的鄭暉英,冷笑了一聲:“小子,你膽子不小,七層的修爲便敢在我滸珠島撒野。無論我鄭家子弟做了何事,都輪不到你來殺人。”
“哦!你待怎樣?”林一下巴一擡,輕吐了一句。
眼前這二人修爲高強,鄭暉熊應是九層的修爲,那個鄭暉英怕也不低於八層的修爲。這二人根本沒將自己放在眼裡。林一卻面不改色,怕!有用嗎?
鄭暉熊冷哼了一聲:“你既是元兇,自然要殺人償命!”他手一揮,鄭渠、鄭海、鄭波三人立即散開,顯然是要防止林一逃跑。
回首看看堵住自己退路的鄭渠三人,林一搖搖頭,冷冷翹起了嘴角。
跑?若是想跑,早便跑了,又何須等到此時。只是,江長老等人怕是連船也上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