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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陽鎮向以東二百里,有一高山,名爲丹陽山,此處便是正陽宗的山門所在。
林一來到丹陽山附近時,已恢復了原來的相貌和修爲。本以爲會看到氣勢巍峨的高山和威嚴氣派的山門,可入眼處,皆是雲霧茫茫,置身其中,猶如不見天地一般。不好貿然前行,無奈之下,他拿出了傳音符,依着若水教的法子,對着玉符說了幾句話,掐了個手訣後揚手一拋,那玉符光芒一閃便飛入了雲霧中不見了蹤影。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一道劍虹衝破雲霧,轉瞬便到了林一的身前。一個濃髯的中年壯漢跳下了飛劍,其面相粗獷,身軀壯實,虎目有神,儼然是江湖俠士的風範。
看到此人,林一便想到了孟長老與季湯二人來。他們身軀外貌上頗有幾分相似,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不敢怠慢,他忙上前躬身拜道:“可是吳前輩當前?在下林一……”
“罷了!權作還了若水的人情,你隨我來吧!”此人不苟言笑,言語中帶有一絲的不快,冷冷地說了一句,便伸手扯過林一踏上了飛劍,直奔雲霧深處飛去。
心知對方便是吳七,林一本欲討教幾句,卻見對方如此作派,心頭不由一沉,便識趣的不再多言。
吳七帶着林一愈飛愈高,不一會兒的工夫,便飛躍有幾千丈。看着身邊依舊是雲霧翻騰,心有不解的林一,見到對方拿出一塊玉牌隨手一拋,頃刻間,前面閃現出一條雲霧遮掩的甬道。
飛過甬道之後,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極大的山谷望不到盡頭,無數高峰聳立,雲蒸霞蔚,氣象萬千。隨着不斷的前行,山谷中奇花異草遍地,珍禽異獸穿行,更有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加上空中不時有人飛過,使人仿若置身於仙境之中。
想不到此處如此的神奇,林一禁不住嘖嘖稱奇。果然是大仙門的所在,人間仙境莫過如此吧!這纔是修煉的好地方啊!
“哼!以後有你看倦了的時候。”吳七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讓正自躊躇滿志的林一臉色一紅,自知失態,忙收回好奇的目光,做出目不斜視的樣子。
不多時,二人來至一處山峰的半腰處。樹木掩映下,可見亭臺樓榭,風景雅緻。吳七帶着林一徑直走向一處閣樓。
吳七頭也不回的進了閣樓,林一遲疑了下,也只好硬着頭皮跟了進去。
閣樓內,一張長几後面坐着一位頗有氣勢的中年修士。見有人進來,此人眼皮也不擡一下,只顧着翻看手中的玉簡。吳七腰一塌,俯身上前拱手道:“參見沈執事!”
“哦!有事嗎?”沈執事將手中的玉簡丟下,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
吳七的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弓着身子說道:“在下曾對閣主稟報過的,這是我天璣閣新收的外門弟子,特來報備一下。呵呵!勞煩沈執事了!”說着,他語氣急轉直下,衝着身後的林一冷聲叱道:“還不拜見沈執事!”
尚自詫異吳七多變的性情,一直提着小心的林一,忙上前躬身拜道:“在下林一,拜見沈執事!”
沈執事淡淡瞥了一眼林一,問道:“多大了?來自何方?”
“在下十八歲,來自大商!”林一答道。
那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隨手拿起一塊玉牌,手指在上面虛點了幾下後,連同另一枚玉簡一同扔給林一,說道:“行了!這是你的身份玉牌。玉簡中自有你須要知道的東西。拿了玉牌去領隨身物品吧!”說完,他又拿起一枚玉簡,不再理會眼前的二人,獨自闔目沉思起來。
“呵呵!多謝沈執事,在下告退!”吳七的臉上並無惱怒之意,反而陪着笑臉,躬身退去。只是走至林一的身邊時,其目光倏然變得凌厲起來,示意對方隨他出去。
二人走出那個閣樓之後,被吳七的反常性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林一,剛要開口詢問時,對方卻臉色一沉,四下打量一眼後,才冷聲說道:“我欠若水的人情,從此一筆勾銷,你在外邊的恩怨也與我無關。若非修煉之人,講究個道念通達,我又豈會拘泥於陳規舊俗。你好自爲之吧!”
吳七甩下一句後,便獨自御劍而去,留下了一臉錯愕的林一,愣怔呆在原地。過了好半響之後,他才默默的搖搖頭,暗歎了一聲。初入丹陽山時的火熱心情,被一桶冰水澆了個通透。
此時的林一,徹底的沉靜了下來。
人不可貌相啊!以貌取人是行不通的。想不到這個吳七將自己帶進了山門後,又擺出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看來若水的人情被自己一次用盡了。
若水真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好友是如此的爲人,不知會作何感想呢!人情冷暖?還是世態炎涼?修士本性的市儈與私慾,怕是比起凡俗中的江湖人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罷了!罷了!對方好歹將自己帶進山門,自己又何必去管吳七的爲人呢!如此也好,這樣的人還是敬而遠之,何況真的欠了此人的人情,怕是並不好還呢!與其求人,不如求己。既來之則安之吧!
只是,這個吳七也是個築基期的前輩,怎麼行事如此的小肚雞腸?我以後與你不認識總行了吧!你將我扔下就走了,我這兩眼一抹黑,該去往何處?
走至山腰處,見下面雲霧繚繞,林一面露苦色。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他不敢祭出碧雲紗四處亂撞,可也總不能在此處待着。
正鬱悶不解的林一,感到身後有人,他轉過身來,見一個身着灰袍的年輕修士也正好奇的看着他。
心中一動,林一拱手道:“見過這位道友……”對方呵呵一笑,隨意的拱拱手笑道:“這位師弟是新來的吧!在下壽玢(bin)”
此人二三十歲的年紀,練氣七層的修爲。其眼睛不大,笑眯眯的一臉和氣。或許,眼前之人能幫自己一回也說不定。心中如此想着,林一有些難爲情地笑道:“在下林一,正如壽兄所言,乃是初入山門之人,剛剛領了身份玉牌,卻不知該往何處去,正自苦惱呢!”
壽玢笑道:“呵呵!入了山門便是師兄弟,你喚我師兄即可,是誰引你入門的,怎會將你獨自扔在此處?拿你的玉牌看一下。”
想了想,林一還是未將吳七說出來,對方並不欠自己什麼,又何必斤斤計較呢。只說是一位前輩,並不太熟悉,便將玉牌遞了過去。
“原來師弟是天璣閣的外門弟子,十八歲?”壽玢看着林一的眼光有些異樣,搖頭笑道:“師弟年紀輕輕便有此修爲,怕過不了兩年,我便要喊你一聲師兄了。”
林一隻能靦腆地笑了笑,心忖,再過一個多月就十九歲了。
“我是天璇閣的弟子,距天璣閣不遠,順道帶你走一趟吧!其實,你手上的玉簡中便有你要去的地方。”壽玢交還玉牌後,便招呼林一隨他同行。
見對方性情隨和,林一便討教有些宗門內的事情。壽玢倒也好說話,將自己知道的一些規矩與宗門禁忌,撿一些緊要的說了一些。
正陽宗有四閣一峰之說。四閣指的是的天樞閣、天璇閣、天璣閣和天權閣。分別以修爲、丹藥、煉器和陣法見長。
一峰指的是丹陽峰上的丹陽閣,在正陽宗內地位尊崇。閣中的弟子,皆是內門菁英,也是正陽宗的未來所在。
正陽宗有金丹祖師七人,築基期的修士三十多人,練氣期的弟子千人。宗主爲鴻元子,金丹後期的修爲,餘下六位祖師爲金丹中期和初期不等,分別坐鎮四閣一峰。練氣期的弟子中,中期修爲者居多,後期修爲者不過百十人,其中練氣九層的也只有十來人而已。林一如此年輕卻有了七層的修爲,故此壽玢對他要高看一眼。
山腰有盤山小徑,二人施展御風術,大半個時辰後,來到另一處山上。壽玢帶着林一走進一棟房屋中,衝裡面的執事稟明瞭原委。對方勘查了林一的玉牌後,便扔出了一個乾坤袋。
壽玢又帶着林一尋至天璣閣所在的天璣峰,說道:“你去尋了執事,他自會爲你安置。”
對方算是幫了大忙,心中感激之下,林一連聲致謝。
待壽玢離去後,林一見到有修士走過,也學乖了,師兄長師兄短的叫了一番後,尋到一處大屋前,依禮高聲稟報求見。
屋裡有人應聲,走進去見到一個瘦弱的老者,從別人口中得知,此人乃是天璣閣的執事,名叫德鑫。林一不敢怠慢,忙口稱前輩,並奉上了自己的玉牌。
德鑫一臉的皺紋,黑瘦的面頰上,留着一尾焦黃的鬍鬚。他坐在一張木椅上,神色木訥,冷冷的瞥了一眼手中的玉簡後,將目光投向下面的林一,開口說道:“大商來的林一,你原來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