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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百丈大小的七彩劫雲,於千丈高空急遽旋轉。下方的鰲湖浪花飛濺,四周的山峰更是飛沙走石,恰似天地崩潰在即……
天劫當頭,而距地百丈高處的三人並肩而立,昂然不懼!
劫雲的旋轉愈來愈快,氣機牽動之下,有“喀喇喇”的轟鳴聲從天穹深處隆隆響起,令人窒息的威勢隨之傾瀉而下。
而那七彩的劫雲,忽又變幻起來,青、藍、金、紅、紫、銀、黑,次第明滅閃現,猝然一剎,一道水缸粗細的七彩雷火“咣”的一下墜落下來——
於此間不容緩之際,下方爲首那灰袍之人已是騰空而起,揮臂之間,金光閃耀,三十二把金劍遽然脫手而去。一側的兩人不甘落後,各自掄起鐵棒,祭出巨斧,三人聯手衝向那威猛無匹的劫雷!
“轟——”
猶如烈日當空崩毀,一團巨大的火光炸開,數百里方圓之內盡皆爲耀眼的光芒所籠罩。劫雷被阻,其勢尚在,無數道雷光飛墜而下,鰲湖四周的所在頓時一片轟鳴聲大作,山石粉碎,山峰裂開了一道道縫隙。
這哪裡還是尋常的劫雷,這是積前兩次劫雷全部之威的爆發!
半空之中,那三個人影兀自不墜。
天劫忍耐了許久,亦好似憤怒了許久,終到了宣泄的時候,怎肯有分毫的停歇!
“咣、咣、咣……”
連珠的雷聲響徹天地,一道猛過一道、一道快過一道的劫雷傾瀉而下。那三人逆天而起,鐵棒、劍陣、巨斧齊齊出手——
“轟、轟、轟……”
劇烈的轟鳴,聲震千里!刺目的光芒,逼得人睜不開眼!更有強勁的氣勢席捲而來,逼得圍觀的諸人已難以立足,紛紛往後躲避。鰲湖的所在一片狼藉,有山峰轟然坍塌……
見狀,緊守着神鰲峰的文玄子不敢大意,衝着門下數百弟子厲喝道:“護持陣法……”
須臾過後,八道劫雷落下,那三人雖是無恙,卻身影黯淡,頗顯疲憊!而便於此時,那百丈的劫雲忽而燃燒起來,霍然化作各有十數丈大小的熊熊火球,閃動着詭異的七彩光芒,帶着焚天滅地之勢,由慢至快,狠狠砸落了下來!
一聲長嘯驚四野,一人揮動數丈長的劍芒,當空劈去!
一聲龍吟動八方,一人掄起鐵棒,沖天而起!
一聲狂吼震天宇,一人催動巨斧,所向披靡!
“轟、轟、轟”
天地變色,山崩地裂……
……
不知何時起,一切忽而變得安靜起來,有一道七彩光芒緩緩從空而降,團團罩住了下方三個趺坐的人影。
神識可見,天上地下,無所不在的靈氣急遽彙集並涌入那三個人影的體內。人影漸漸凝實,各自的修爲,竟然於此時緩慢而奇異地提升!
一個時辰之後,金袍金髮之人的修爲,由元嬰初期小成、大成,提升至了元嬰初期的圓滿。其勢頭不減,卻是於此刻強行收斂,並伸出了雙手與兩個同伴的雙手緊緊相握!
直至三人的修爲皆提升至元嬰初期圓滿之後,彼此這才鬆開了雙手。一陣光芒閃過,三個人影瞬息而落,直接沉入了下面的那處緊閉的洞府之中。
陰霾頓消,彩霞漫天!黃昏的美景之下,難掩鰲湖的一片混亂……
各個大小仙門的修士,不約而同奔至湖邊,一個個目瞪口呆。四周的山峰東倒西歪,盡是崩毀的豁口。而那湖面?哪裡還有湖面,只有裂開幾道口子的湖底,還有狼藉不堪的淤泥,赤裸裸坦陳於衆人的面前,湖水已不見了蹤影……
人們面面相覷,各種各樣的神情不一而足。一人結三嬰!真真的是匪夷所思啊!而結嬰之始,修爲便蹭蹭竄至元嬰初期的圓滿……若非親眼所見,打死了亦不敢相信!可眼前這大變模樣的鰲湖,見證了那形同夢幻的一切!
只不過,高高在上的神州門,乃堪比天劫之威的存在啊!這下有人要倒黴了……
天震子躲在人羣后面,兀自驚魂未定。他的心頭已隨着那湖底的裂口,跌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其禁不住暗歎了一聲,完嘍!這下可真的要完嘍!莫說割肉去賣,便是砸碎了骨頭亦難以挽回這滔天大禍……
天劫過後,神州門的文玄子便已拂袖離去,只有其弟子寧遠還帶着數百修士守在神鰲峰前。
遠遠見着仙門諸人無措的模樣,寧遠踏空行至鰲湖的湖邊,面無表情的揚聲說道:“論道鬥法,將延遲十日!此前,煩請諸位同道一起動手,於明日重整鰲湖!”一句話說完,他又環視四周,問道:“那度劫之人來自何門何派,請報上名來!”
諸人錯愕,這是怎麼了?有人混進論道大會不說,還招來天劫毀了鰲湖,而神州門不僅不加以責罰,還讓大夥兒動手幹活幫着收拾首尾,天下還有這麼個道理?可心有不解,卻無人敢去質疑!
那一番話落入耳中,天震子不由得一怔,沉甸甸的心忽而悠悠飄起。他眼珠子急轉幾下,忙不迭越衆而出,衝着寧遠遙遙拱手作禮,答道:“回這位師兄的話,渡劫之人,乃玉山島天震門的林一!在下便是……便是他師兄天震子,呵呵!”
天震子擠出難看的笑容,又與衆人來個四方禮。而還禮者寥寥,他不以爲意地挺起了腰身。
寧遠淡淡瞥了一眼天震子,微微頷首,轉身揚長而去。
“呵呵!”天震子又自顧乾笑了兩聲,轉而直奔那緊閉的洞府,竟是於門前盤膝而坐,擺出護法的架勢來……
洞府之內,靜坐中的林一,一如七年前閉關時的模樣,神態安然,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只不過,其身下鋪了一層皆成了碎屑的靈石,面前還東倒西歪擺放着一堆空空的丹瓶。
如此這般,便又過去了七日,林一的眉梢輕聳,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數丈的赤芒奪眸而出,又一閃即隱。內視自身,其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笑容。
渡劫的七日之後,體內的一切安定了下來。氣海之中,三個緊闔雙目的小人兒,盤膝對坐。
那金袍金髮之人,爲龍丹所化,且將其稱作爲龍嬰!
除卻衣着髮色不同之外,龍嬰的五官與林一併無二致。只是他周身透着難言的狂傲,那是捨我其誰的一種霸氣!其一身的鋼筋鐵骨,不僅有《升龍訣》之‘鬥龍訣’大成之境,亦是將修爲最先提升至元嬰初期的圓滿。
金丹期之時,龍丹的修爲便遙遙領先。故此,渡劫過後,若非林一有意壓制,並靈機一動將龍嬰的修爲與另兩人互補,其一舉突破至元嬰中期將不是難事。
相對於龍嬰的強大,另兩者則稍弱。互濟之下,三個元嬰皆有了相同的修爲,令人欣慰!
魔丹所化的小人兒,可稱其爲魔嬰!其雙手結印,於胸前託着那一點火光,頗顯詭異。
這來自於魔冢的魔修,八十年成丹,一朝結嬰,可謂意外之喜!他不僅有“魔印”神通,還有那令人驚懼的燈火!而其殺心頗重,桀驁不羈,不知是魔性使然,還是林一本人的另一面。
而金丹所化的元嬰,盤膝趺坐,雙手託着小小的金龍劍,神態寧和而淡然。其無論是衣着還是神態,皆於林一本人一模一樣,可稱之爲道嬰!
道嬰自有龍甲與玄天盾護體,已可使出三十二把飛劍的《玄天劍陣》。不僅如此,其所修法術最多,乃是林一本尊的存在,並與其他二嬰血脈相連,心念相通。
不過,林一還是能感受到龍嬰的不同來。許是‘鬥龍訣’大成的緣故,其真實的修爲堪比元嬰中期,更有好勇鬥狠的囂張氣勢。
結成元嬰所帶來的好處不少,尚有待逐步體會,而最真實的感受,莫過於林一自身的變化。他骨骸所呈現的金色愈發沉着,四肢亦更爲的堅硬有力;那粗大而堅韌的經脈之中,靈力便如湍急不息的河流,迅猛而強勁。
獨自靜坐了一個多時辰,林一又不禁長吁了下。
想不到那天劫如此的可怖!若非有龍嬰與魔嬰相助,只怕渡劫不會那般的輕鬆!
二十七道劫雷,真的讓人毛骨悚然!凡事有利有弊,既然結成了三嬰,以後的天劫只會更多亦更爲的猛烈……
輕輕搖頭,林一看着身下靈石的碎屑,微微翹起了嘴角。本以爲閉關三年可結嬰,誰想還是被魔丹拖了後腿。老龍所說的魔晶自然無處可尋,他只好用那塊戾石湊數,卻爲此多用了幾年,這才使得三丹一次結嬰成功。
“林小子,哈哈!可喜可賀……”識海中,老龍的道賀聲顯得中氣十足,看來精神頭不錯。
度劫之時,這位高人亦是出了力,林一搖頭笑道:“老龍如此開懷,可是難得一見啊!”
“哈哈!還不是因我眼光獨到,有識人之明……”老龍的話語中透着得意,還有隱約的慶幸。
林一哦了聲,心忖,原來老龍是爲他自己個兒在高興,讓人有些不明白。他好奇問道:“此話何解?”
“哈哈……”老龍頗爲振奮的笑了笑,卻又含糊說道:“欲成絕頂之勢,當有一體三嬰之兆!”
林一眉梢一挑,問道:“莫非真正的高人,須妖魔道全修不成?要知道,我的魔嬰來之純屬偶然啊……”
“哈哈!自然無須如此!不過,若非妖魔道全修,怎能成爲那高人之中的高人,又如何凌絕頂、傲九霄呢……我呸!”老龍猛啐了口,不忿道:“那不是妖修,而是龍修!與我記住了……”
不待林一應聲,老龍又道:“那來之偶然的魔嬰,可不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有時候,老龍的話就是這般的玄乎,讓人無從追究。林一趁機討教道:“那來自魔冢大殿的燈火竟然可抵禦劫雷,不知有何蹊蹺?”
許是正在興頭上,老龍隨口說道:“混沌初分,便有天、地、人三火。天火有四,地火有五,人火有三。而天之陽火有二,爲太陽真火,星精飛火;天之陰火有二,爲神龍之火,天煞雷火。這四種乃火中之最,自有焚盡萬物之能。而你得到的那一點燈火,豈非等閒,正是天煞雷火啊!此乃雷火之本源所在,可抵禦吞噬劫雷,再亦尋常不過……”
林一愕然,又是一陣暗喜!天地人三火分陰陽十二種,三昧之火爲最次已是威力不俗,這天煞雷火之威,可想而知……
老龍接着說道:“不過,這天煞雷火只餘下星點火種,尚須隨着修爲的提升而壯大,纔可展現其真正的威力……”
“多謝老龍的賜教!”林一真心實意道了聲謝!對方哈哈笑道:“於這七年間,老龍算是好生的將養了一番!那五行靈脈着實不差,卻是差點毀了,可不怪我啊……”
不知不覺中,已是過去了七年!不知論道大會如何了?林一忽而心頭一跳,暗呼道,糟了……
渡劫之時雖是心無旁騖,可四下裡的情形並非一無所知,那山崩地裂的一切……
拂袖揮去了地上的靈石碎屑,林一又擡手收了四象旗陣,只是心念一動,身形已輕輕飄起。他這便要往外走去,卻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此刻,只見天震子已一頭衝了進來,其身後還跟着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