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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的天空下,看不到邊際的湖水,黑而渾濁,有淡淡的黑霧氤氳其上。
這是一片奇異的天地,神秘而莫測!
那幾聲落水的聲響之後,一切又迴歸沉寂。
直至幾個時辰過去,仿若一潭死水的湖面上又是一陣‘嘩嘩’的水聲,隨之冒出了幾個匆忙的人影。
林一率先從水中直起了身子,手拄着鐵棒,訝然四顧。之後的幾人皆是一般無二的神情,周身溼漉漉的天震子抹了把臉上的水漬,驚呼道:“是何所在?我等豈不是要被困於此……啊呸!”
啐了一口,天震子又罵道:“真他孃的倒黴!上一回被困雷谷,這一回又被困於這湖水之中,想仙境一遊亦不成了……”他兀自發着牢騷,另外三人的情形則更爲狼狽不堪。
此時,五人皆立於齊腰深的湖水中,一時沒了去處。
紫玉與柳兮湖則是被溼透的衣裙裹着身子,凹凸玲瓏畢現。一旁的炎鑫只覺得春景惹眼,禁不住偷偷暗瞥,卻忽而察覺師父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忙收起了意亂神迷,轉而佯作他顧。
畢竟是歷練已久的人物,紫玉臨危不亂。她四下打量,衝着天震子嗔道:“稍安勿躁!你一把子年紀,還不如你師弟遇事沉穩……”
天震子一臉的苦色,揮動大手說道:“修爲被封,靈力無用,你我皆成爲了凡人,又如何離開這大湖呢?”
紫玉一時語結,天震子又悻悻道:“若非碰巧遇上水下的這塊高地,只怕我等還在湖底瞎轉悠呢!若要重見天日,難乎其難啊……這漫天血色?怪不得……”
話說了一半,天震子頗爲沮喪地嘆了一聲,又忽而好奇問道:“咦?林師弟,我四人皆成了落湯般的模樣,你爲何毫髮無損……?”
“我魔修的護體靈氣尚在,與煉氣後期的修爲相仿。爲何如此,我尚且懵懂不明!而你方纔所說……”林一拄着鐵棒轉過身來。與那水澆一般的四人有所不同,他雖是泡在湖中,周身上下卻乾乾爽爽不見點滴的水漬。
見狀,紫玉師徒免不了錯愕。天震子則是鬆口氣,說道:“如此便好!若有意外,至少有了自保之力!”他又伸手指天,分說道:“據傳,后土仙境之中,天分五色!紅禁、黑殺、黃困,唯有天呈青、白之時,天地禁制稍解……”
林一點點頭,伸手摸出兩枚玉簡,分別遞與天震子與紫玉,說道:“此間兇險莫測,難免遭遇意外!彼此若有走失,這圖簡便有了用處!”
二人頗感意外,紫玉頷首謝過之後,天震子好奇問道:“此乃仙境輿圖?林兄弟從何處得來……竟然如此的詳實!”
“各大仙門中,應不乏此物……”林一說道。早先獲悉天震子並無仙境輿圖,他這才拓印了兩份,以防不虞。
天震子自以爲是地哈哈一笑,說道:“勿須多言,老哥哥我心頭有數!”輿圖在手,他稍作凝思,隨即便來了勁頭,又道:“九澤之地,乃明、翳、聞、忘、嗅、息、清、濁、元九大湖的所在!此處應爲濁湖,水濁而萬物不生,飛鳥不渡……”
言至此處,天震子驚歎道:“……這偌大的濁湖竟有萬里之廣,我等若想脫身,難啊!”
紫玉亦是看清了所處的困境,不由得愁上心頭。而其兩個弟子則是一臉惴惴,卻是不便出聲。
這一小片高地,藏於湖水下三尺處,左右不過幾丈大小。
柳兮湖挨着紫玉,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將師父與師兄視爲倚靠;而炎鑫卻是竭力躲至遠處,一個人鬱郁難消。
自從被林一扇了一耳光之後,炎鑫便若換了個人,變得沉默寡言起來。那人原本只是一個小輩,而如今不僅與天震子稱兄道弟,還與自家師父成爲了平輩的道友。唉!這世事無常……
此時的林一,亦是頗感無奈。不過,這濁湖上的淡淡水霧之中,竟蘊含着絲絲縷縷的魔氣,對自身不無好處。奈何他只剩下了魔修的煉氣修爲,無從御劍飛行,眼下只得與天震子等人一道泡在水中。
一望無際的湖面上,五個半截的人影倍顯孤零。
片刻之後,林一忽而心頭一動,手上多出一玉舟來。
見狀,天震子等人恍然一喜,皆神色期待。
五人之中,只有林一還有着煉氣的修爲。若能由其祭出飛舟來,即使不能借此騰空飛行,可於這湖上划水而渡,倒不失爲一個脫困的法子!
林一揚手輕拋,一道流光閃過,小巧的玉舟豁然變作三丈大小,於身前不遠處緩緩落下。
“哈哈!湖面泛舟,倒也愜意啊!”天震子笑聲未止,忽又急道:“糟啦!飛舟要沉……”
三丈飛舟纔將觸及湖面,竟是直直往下沉去。
林一搖搖頭,伸手一招收回了玉舟。
“這濁湖自有禁制法力之能,飛舟乃靈器,不免爲其所制也!”紫玉倒是看出了蹊蹺,又搖頭自語道:“這仙境的每一處皆爲天塹,而五九之地更是險阻重重,此行不易啊!”
見有人憂慮,天震子一改方纔的焦躁,滿不在乎地大手一揮,出聲勸慰道:“仙境開啓足有十年之久,總有脫身之法,勿憂!哈哈!”
這個天震子,總是對自家師父有着莫名的關切,令人詫異!柳兮湖心有所想,不由得轉過身來。炎鑫對其不作理會,只是默默看着湖水,神色陰沉。
自鰲山論道以來,不知是某人竭力迎合之故,還是因爲其他的緣由,紫玉的脾氣好轉了許多。其衝着天震子輕輕頷首,示意自己無妨,卻又將眼光落在了林一的身上。見對方拄着鐵棒子翹首遠望,她沉吟了下,說道:“林道友!你一身奇異的修爲令人匪夷所思!眼下,你更是我五人安危之所繫……”
林一頭也不回地說道:“你我當同舟共濟!”
不知紫玉所言何意,天震子撓了把亂糟糟的鬍鬚便欲詢問,對方瞪了他一眼,接着說道:“自此往後,我五人進退,由你一言決之!萬勿推卻纔好呀……”
天震子忙跟着附和道:“紫玉所言甚合我意!何去何從,我聽林師弟的吩咐……”
林一兀自眺望,須臾之後才轉過身來。他衝着天震子與紫玉輕輕點了點頭,很隨意地手中的鐵棒緩緩沒於水中,說道:“力所能及,我當無二話!”
天震子神情得意,紫玉釋然一笑。
林一又轉向遠處,說道:“或有脫困之機,尚須靜待片刻!”其話中另有玄機,身後四人皆是有所察覺。天震子忙問道:“師弟,是否有所發現?”
紫玉若有所思,說道:“進入仙境中的修士,足有三、四千人之多,即便是散落於各處,難免有彼此相遇者……”說着,其神色略顯不安起來,又道:“若與夏州的同道相見當爲幸事,如若不然,只怕吉凶難料……”
天震子一怔,詫異道:“若真如此,豈非屋漏又逢連陰雨,黴運連連!”他翹首遠望,什麼亦看不見,隨即便不以爲然地擺擺手,說道:“此處現身者,皆爲凡人一個。而我等亦算是人多勢衆,吃不了大虧!”
紫玉想了想,便放下心來。天震子不是個吃虧的人,其所說不無道理!只要不於此處碰上生死仇人,倒也無妨。而玉山島地處偏遠,虛鼎門與天震門又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仙門,又何來的仇敵呢!
湖面上靜悄悄的,霧氣淡淡嫋嫋,使人目力難以及遠。可天震子與紫玉師徒還是四處張望,期待有人出現並帶來脫身的機會!
小半個時辰過後,正當這幾人以爲林一所言有誤之時,前方終於傳來划水的聲響。繼而,動靜愈來愈大,不一會兒,一隻幾丈大的木筏衝出煙霧緊鎖的湖面,直奔這邊而來。
這下子看清楚了!那木筏之上竟是站着神情各異的十位修士,有人以樹枝爲舵,有人用粗大的牙棒與刀劍划水,還有人舉目觀望。
瞧見了泡在水中的五人,那夥修士稍作遲疑,便繼續划動木筏飛駛了過來。
此時,只有水花翻動的聲響,木筏上與湖水中的雙方皆不說話,而彼此卻是愈來愈近。
天震子與紫玉換了個眼神,不由得轉而看向林一。
林一兀自抓着沉於水下的鐵棒,默默注視着來者,一聲不吭。
沉不住氣了,天震子揚聲說道:“諸位是來自哪一州的道友,可否載我一程……”
“砰、砰”幾聲勢大力沉的擊水聲響起,浪花飛濺之中,木筏緩緩止住來勢,於林一等人四、五丈外停了下來。
木筏之上的十人,並無法力在身。可那五個手持牙棒與刀劍之人,皆身軀粗壯而高達,應爲妖修無疑。
見狀,天震子與紫玉師徒暗暗心驚!拋去修爲不提,尋常的修士沒幾人是這些妖修的對手。若是對方心生歹意,大事不妙!
“我等來自雍州……”說話者乃是個粗壯的中年人,手裡拎着牙棒,神情兇惡。他不屑地看着水中的幾人,搖頭說道:“木筏難以承受如此多人,愛莫能助!”
一陣幸災樂禍的惡笑聲響起,那幾個妖修的修士囂張地揮動着手中刀劍,肆意打量着那兩個女子的身子,一個個眼光熾熱起來。
天震子眼睛一瞪便欲發作,卻又咬着牙悶哼了一聲。等了半天等來這麼一夥人,晦氣!
紫玉與柳兮湖又羞又怒,只得強忍怒火垂下頭。炎鑫的臉色愈加陰沉,乾脆背轉身去,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對方人多勢衆,又有五位強悍的妖修,使得天震子等人不得不低頭。
面對如此挑釁與羞辱,林一卻是神色不變,出聲說道:“臨危解困,乃道義所在!視而不見,無外乎人性使然!諸位,就此別過……”
說話的時候,林一併未理會那妖修,而是暗暗留意另外五人。與那幾位蠻橫而狂妄的妖修有所不同,這幾人一直盯着自己不放。
果不其然,那五人中一老者突然冷笑了一聲,說道:“呵呵!你便是夏州的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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