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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九人,於明湖之上行至半途,通州的四人忽而生出了爭執來。羅秋娘要去尋寶,居平子則是說湖中並無藏寶之地,並執意前行。
可這一番爭執過後,模棱兩可之下,何去何從的決斷再次落在了林一的頭上。意外之中,他心頭的疑慮漸重。眼下所遭遇的這一出,透着幾分的詭異。而無論是繼續前行,還是半途轉向他處尋寶,皆有爲人所牽制的被動。
默默打量着身前不遠處的衆人,片刻之後,林一忽而輕笑了下,說道:“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志同則道合。既然彼此走不到一塊兒,還是分道揚鑣吧!”
通州四人微愕,便是天震子與紫玉師徒亦是爲之一怔。
林一對諸人神情視若未見,繼續輕鬆地說道:“紫玉道友,你若執意去往他處,還請自便,恕林某不奉陪了!兄長……”
天震子急道:“我玉山島五人當同進退,怎可丟下紫玉……”對其不作理會,林一接着說道:“一意孤行者,又怎可與之同進同退?是隨我前行,還是隨她三人尋寶,你當自有決斷。而居平子道友……”
話語一轉,林一又衝着那三個老頭說道:“你等費盡心機不過是想有人同行,以壯大聲勢等等,諸如此類的緣由不提也罷!而現如今既然生出了爭執,你我還是就此別過……”話至此處,他下巴一揚,帶着不容置疑的氣勢,衝着天震子與紫玉示意道:“是走是留,好自爲之!”
腳下劍虹一閃,林一身形左轉,竟是要撇開衆人獨自前行。
見狀,那三個老頭無動於衷,只有羅秋娘無奈的搖搖頭。這一刻,通州的四人皆爲置身事外的模樣。
不過,兩難之中的天震子愈發遲疑起來。他神色急遽變幻,衝着紫玉重重嘆息了一聲,猛地一摔袍袖,轉身吼道:“林師弟,且等等我……”
轉眼之間,玉山島的五人便要分開,使得炎鑫一陣慌亂。而他心頭一動,不及多想,竟是拋下師父與師妹而不顧,急促喚道:“那個……林道友……還有我!”
惡人?知根知底的惡人,總要比這四個意圖不明的散修讓人放心吧!而對炎鑫來說,林一那個惡人並無害人之心,這便足夠了!
天震子與炎鑫皆棄自己而去,使得紫玉錯愕不已。而林一那凜然的氣勢與告誡的話語,使她曾一度熱切的念頭漸漸冷卻了下來。稍作躊躇,其帶着幾分惋惜與羅秋娘歉然一笑,說道:“多謝姐姐的一番好意,可這……唉!兮湖,隨爲師走吧……”
紫玉輕嘆一聲,便欲轉身告辭,那羅秋娘神色訝然,忙出聲攔阻道:“妹妹且慢!”這一對師徒不明就裡,還想詢問原由,卻聽遠處有人冷喝道:“羅道友,你待如何?”
林一不過飛出去一二十丈遠,卻不忘留意身後的情形。恰於羅秋娘阻攔紫玉師徒之時,他猛地停轉,一雙刀眉斜斜豎起,眸光咄咄逼人,周身有若有若無的殺氣緩緩散出。見機,天震子與炎鑫則是頓時分作兩旁,神色戒備。
不過是轉瞬之間,羅秋娘已是神色如舊。她擡手撩起那絲毫不亂的髮梢,湖水般莫測的眼光輕睨着諸人,轉而衝着林一赫然一笑,說道:“倒是玉娘失策了!還請道友勿怪纔好!”
“此話怎講?”林一面沉似水,冷冷瞥過另外三個散修。那步陽子兀自帶笑看着熱鬧,匡夫子神色關切,居平子拈鬚不語。方纔發生的一切,好似與這三人毫無干系。
“哼!紫玉要走,安敢相阻!”天震子則是挽起了袖子,虎視眈眈。可他還是按捺不住心頭的欣喜,眼光不離那對師徒的左右。其身旁的炎鑫卻是於戒備之餘,禁不住回首四望,不知在想些什麼。
羅秋娘卻是不爲四周的情形所動,閃出一步,衝着紫玉欠身一禮,這才轉向林一,帶着幾分的愧色說道:“因我姐妹二人一己之慾,使得你玉山五人生出了不快,秋娘罪莫大焉!”
林一的心頭狐疑未消,天震子露出不解的神色,炎鑫卻是暗吁了下。那對師徒卻稍顯尷尬,一時無所適從。去那島上尋寶,可是三人一塊兒合計的……
“是秋娘所慮不周,還請三位道兄見諒!”羅秋娘與居平子三人賠禮之後,接着看向林一說道:“……請林道友恕罪!”
“哈哈!如此便好,還是人多趕路熱鬧!‘癡夫子’,走也……”步陽子招呼着匡夫子,兩個老頭又搶先一步跑在了前頭。居平子則是釋懷狀,說道:“秋娘敢作敢當,不讓鬚眉也!諸位道友,請……”他衝着餘下衆人頷首示意,便擺出帶路的架勢徑自前去。
“妹妹!都是姐姐不好,你我路上說話呀……”羅秋娘笑容溫和,擡手招呼着紫玉師徒,三人再次聯袂而行……
見紫玉的背影遠去,天震子揪了把鬍鬚,不解的搖搖頭,嘟囔道:“女人的心思,便若這湖水一般難測!”他隨即又衝着林一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道:“趕路要緊……”說着,其轉身便與炎鑫一道追了上去。
折騰了這麼久,一切如舊。通州的四人,究竟何意?擡眼望着前方相距數十丈的八個人影,林一隻好慢騰騰綴行,心頭卻在忖思不已。
一個時辰過去,湖面上雲霧濃重起來。起初,心事重重的林一還未在意。可不消一刻,前行的人影竟然漸漸模糊起來,接着便一個接着一個消失在了雲霧之中,即使驅動神識亦難看清人蹤。
神色一變,林一忙出聲喚道:“天震子,止步!”
無人應聲,只有愈發厚重的雲霧急劇涌來。
不過轉眼之間,林一已置身於一片白茫茫之中,上不見天光,下不見湖面,而先前那八個人更是無影無蹤。
突遭異變,林一卻是臨危不亂,轉身便退。只不過一剎那,他心頭又是一沉。只見其身形並未後退半步,反而是往前往下急遽飛墜而去。
百忙之中,林一隨手掐動手訣,周身有光芒一閃,卻又無果而終。急墜之下,他暗哼了一聲,索性扯出了玄金鐵棒,祭出玄天盾護住了首尾。緊接着便是一陣風聲呼嘯,眼前景物瞬息變幻,察覺四周有異,其掄起大棒便往下砸去——
“轟——”的一聲悶響過後,林一騰空翻了個跟頭,這才輕輕落下了身形。待他藉機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心頭火起。
這是一處數百丈大小的山谷,四周爲雲霧籠罩的石山環繞,擡頭不見天光,只能看清腳下這片平坦的谷地,還有神色駭然的天震子與紫玉師徒四人。除此之外,山腳下還有一個山洞,裡面的情形不明。
尋到天震子等人,林一心下稍安。而他不及理會對方,卻是看着方纔鐵棒所擊之處,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雖說自己修爲不比往日,可開山裂石的本事還是有的。而那沙石一般的谷地上卻毫髮無損,根本看不出有重擊的痕跡。
可惡!這是陷入到了陣法之中!
“林師弟……”
“林道友……”
稀裡糊塗墜入這片谷地,天震子等人正自惴惴不安。忽見林一從天而降,強悍如舊,這幾人不由得暗暗稱幸,忙出聲呼喚。
衝着奔過來的四人輕輕點頭,林一胸口起伏了下,陰沉不語。任自己如何的謹慎,還是老老實實鑽入了人家靜心設置的陷阱,怎能讓人不惱怒!
林一臉色嚇人,周身涌動着難以抑制的殺氣。來至近前,天震子與紫玉師徒不由得止步噤聲。面面相覷之後,幾人的心頭沉甸甸起來。
遭了暗算,不難猜出背後的黑手,可天震子等人還心存僥倖。寧遇天災,莫遭人禍!既然身陷囹圄,免不了要往好處想,此乃人之常情!
“有心算無備啊!這夥子散修,比老子當年還要卑鄙!我呸……”天震子恨恨啐了口,於一旁自我寬慰道:“我等並無大恙,尚不算吃虧,只須尋得脫身之法離去便是……我說師弟……息怒啊!”
隨着相處日久,天震子很在乎林一這個師弟。見其動了真火,他禁不住暗生悔意。自己可是從不吃虧的人啊!可是與紫玉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讓人有着年輕人一般的衝動。這是怎麼了?
那師徒三人不出聲,卻在一旁關注着林一的動靜。許是識人不明的緣故,紫玉與柳兮湖面呈愧色;炎鑫倒是理所當然的樣子,卻稍顯慌亂。
林一衝着天震子擺擺手,示意對方不必多說。他雙眉一挑,周身殺氣一凝,忽有數丈長的赤芒奪眸而出,轉而掃過幾人,投向山谷的四方。
見此情形,天震子與紫玉師徒皆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那含有赤芒的眼光掠過自身的一剎,好似烈日當空,令萬物無所遁形;又好似一把殺氣沖天的長劍直指神魂深處,使人驚悸難安卻又難生半分抵抗的念頭。
一怒之威,讓人望而生畏!這還是尋常的修士嗎?只有化神的前輩,纔會有如此的氣勢吧!
天震子與紫玉師徒,自然不識‘幻瞳’的玄妙。不過,那雙眸有血光乍現之時,便是有人動了殺機,這般的情形可不是頭一回見到了。於這幾人驚駭之時,林一的眼光在山腳的一處稍稍停頓,便大步走向山谷的另一方,將手中鐵棒忙地往地下“砰”的一杵,仰首怒喝——
“腌臢之輩,還不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