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方再起
“現在怎麼辦?一方通行竟然就這麼被打倒了……我們要不要給他叫一輛救護車?”
毫無還手之力就被打倒了的一方通行得到了包括春日在內的絕大多數人的憐憫,甚至閃在一邊的路人都開始好奇地聚向這裡,試圖搞清楚這裡的衆多美少女到底爲什麼要圍觀那個黑衣的白化病人。
對“弱者”的同情是女人和小孩的天性,學園都市裡的學生在成年人的眼中自然也都還算是孩子。
儘管姬峰的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最好是除惡務盡又或者趕快逃跑,但是春日等人的天真卻讓他無法立即提出這種好像反派角色一樣的建議,於是他們就這樣拖着拖着,直到一方通行在地上發出了痛苦的也還沒決定好應該怎麼處置他。
“嗚……嘶……好、好痛……”
或許是因爲進行姬峰下意識地手下留情了一點,又或許是一方通行在進行超能力強化課程時也受到過不少的痛苦折磨,總之一方通行從昏迷中甦醒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春日她們才站在旁邊說了一小會兒話,他便已經開始發出了沙啞的。
“啊……要醒了……”
看到一方通行已經恢復了神智,姬峰連忙揮動手臂示意大家都趕緊躲遠點,同時他自己也馬上遠離了孤零零地躺在人羣中央的一方通行。周圍陸續聚過來的十幾個圍觀羣衆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卻也隨大流地往後撤了好幾步,但他們全都伸長脖子看着中間那個被打得滿臉桃花開的“弱者”,不知道那個“弱者”身上到底有哪裡可怕的。
“這、嘶……這是……血……血?
疼死了……我的臉……鼻子……嘶……”
一方通行昏昏沉沉地從地上坐了起來,仍然不太明白在自己臉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兩隻眼眶都疼得厲害,眼睛很費力地才能睜開一條縫隙。鼻子和嘴巴上溼漉漉滑溜溜的,一抹竟然是一把鮮紅的血液。
特別是他的鼻子,剛纔這一碰就疼得厲害,說不定鼻樑的軟骨已經骨折了。現在他的臉上除了右側的臉頰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之外簡直全都在疼,左臉頰即使不用去摸也知道腫得厲害,以至於他總覺得自己左邊的腮幫子裡像是含了一大塊東西似的。
一邊吸氣一邊在地上坐了半多分鐘。一方通行終於回想起自己爲什麼會落到如此悽慘的境地了。
剛纔貌似有一個愚蠢而又悲哀的男人突然向他揮拳了來着?向他這個能力是“矢量操作”的lv5一方通行揮拳！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本想在對方的拳頭被自動反射回去的力量挫傷甚至挫成骨折,然後毫不留情地嘲笑奚落那個不自量力的男人幾句,如果他還不信邪地撲上來就讓他稍微斷上幾根肋骨冷靜冷靜……
可是這劇本不對啊?怎麼在對方的拳頭完全覆蓋了自己的視野之後,他的意識就像是喊了“cut”一樣突然黑了下來呢！
“一方通行！你認得我嗎！”
看到一方通行好像被打傻了的受害者一樣呆坐在地上不言不語,姬峰悄悄地向身旁的美琴做了個手勢,示意她這個真正的受害者家屬上前痛斥一方通行的罪狀,順便也讓一方通行搞清楚他究竟爲什麼會捱打。
於是御阪美琴怒目圓睜地走到了一方通行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眼睛裡少許對“弱者”的憐憫也很快就被妹妹們無辜受戮的憤怒所取代。
一方通行原本沒有認出美琴那感情異常強烈的聲音。雖然她的聲音特質和御阪妹妹完全一樣,但雙方語調上的區別實在太過分明瞭。
可是進入他那因爲眼眶腫脹而變得狹窄無比的視野中的女式學生皮鞋、白色泡泡襪、纖細修長的雙腿,以及樸素的灰色百褶裙……就算裙襬下面穿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安全褲,也足夠讓他在腦內補完這個女生上半身的模樣了。
一方通行沒有想到突然毆打他的那個男人竟然和御阪妹妹有關,但是他吃力地擡起頭來看向面前這個奇怪的御阪妹妹,卻發現她的臉和大腦中那些面部肌肉如同面具一樣缺乏變化的御阪妹妹截然不同,生動得……生動得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人了！
“咦……你不是……不,不是……”
儘管一方通行的眼眶腫得連睜開眼都費力。可是看到了那張五官和御阪妹妹一模一樣,但卻飽滿着憤怒、怨恨、不解等情緒的熟悉面孔之後。他卻仍然不可思議地把眼睛睜大了少許——那一刻他甚至完全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
不過他只是在最初的那一瞬間把美琴錯認成了終於因爲將近九千次的死亡向他發怒的御阪妹妹而已,學園都市最強的大腦一旦正常運轉起來,只要一瞬間就能猜到面前這個與衆不同的“御阪妹妹”真正的身份。
“你難道是‘原型’?lv5的超電磁炮?”
儘管一方通行的語氣是疑問的語氣,但他的大腦已經百分之百確定了御阪美琴身份。可是不知道爲何,一方通行此時突然生出了一種意興闌珊的感覺。
他重新眯起眼睛,並試圖從地上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因爲臉上持續的疼痛變得綿軟無力,必須改變重力的矢量方向才能夠站起來。
等他用一個明顯違揹物理法則的姿勢從地上“彈”起來之後,終於再次看到了把自己打成這樣的姬峰,以及同樣身着常盤臺製服的白井黑貓和衆多圍觀羣衆們,但他此刻的心情卻是詫異大於憤怒。
“怎麼?‘原型’來找我報仇?你終於發現了那個實驗?”
在這幾十雙情緒各異的視線中。一方通行語氣相當平淡地反問了御阪美琴幾聲,不過對他怒目而視的御阪美琴纔剛要開口,他竟然像是變臉一樣突然露出了一副扭曲的笑容,聲音無比囂張地大聲對前來興師問罪的美琴說道:
“雖然這話好像不應該由我來說……但你竟然現在才發現那個實驗啊?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