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父!我們一定會斬殺魔君!”
聖子和聖女不再遲疑,點頭大聲答應,然後爬了起來,恭敬無比的用雙手拿起供臺上的聖物。
聖物一到手,聖子聖女馬上發現自己心中的糾結以及恐懼消失了不少,頓時大喜,拿着聖物前去閉關。
聖子和聖女走後,無涯道人望着神像以及周圍的八顆明珠,面色變得狂熱起來:“天道派經過歷代祖師的努力,已經拯救了這天下足足八次,所以纔有八顆明珠,而現在,是最後一次!”
“只要這一次再拯救天下,並且演化明珠,那麼天道派所有人,包括歷代祖師便可以一起飛昇成仙。”
想到這裡,無涯道人的面色變得無比猙獰:“這最後一步,沒人能阻止,包括那個魔君也是一樣,他一定要死!”
……
張雲昊與老皇帝交易的是秦州的亂民,而離秦州最近的出海口是碧藍城,正被林家的勢力所佔據。
“林遼本來就是碧藍城的太守,還是當地豪族,天下大亂之後,他趁機霸佔城池,現在擁兵上萬,還有一支水軍,實力不弱。”
白勝男指着地圖上的碧藍城說道:“聖君,想打下這座城可不容易,而且,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有了防範。”
張雲昊完全不在意的道:“土雞瓦狗罷了,我的軍隊已經出發,等他們到了,我會親自打下碧藍城。”
“那一切看聖君的了。”
見張雲昊這麼有信心,白勝男眼裡多了幾分的興奮——從聖君打敗聖子之後,就沒人再懷疑他的話了。
張雲昊微微一笑,然後指着地圖上的一座大山問道:“想完成交易,除了要打下碧藍城,還要打敗這太豐山上的義軍,你對他們有多少了解?”
白勝男介紹道:“太豐山的義軍可不簡單,他們的統領是大梁國的文狀元。”
張雲昊訝然:“狀元郎跑去當山賊?”
“是的,這位狀元郎因爲一些事得罪了奸臣費林,被他陷害,導致全家抄斬,只有他逃了出來,發誓一定要推翻朝廷,殺死費林。”
白勝男點了點頭,對這個狀元頗爲欣賞:“爲了這個目的,他花了三年習武,然後孤身前往太豐山,靠着三寸不爛之舌以及一身不錯的武藝,在短短時間內便成爲太豐山之主。”
“之後,狀元郎以太豐山爲基地,不停和朝廷作對,秦州的戰事那麼困難,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爲他在搶掠後勤。”
“倒是挺傳奇的。”
張雲昊看了白勝男一眼,問道:“聖後,你對這狀元郎瞭解的可真不少啊。”
“當時是想拉攏他,然後等着鎮北王大軍前來,說服他投降作爲功績。”
白勝男坦誠不公的道:“不過,聖君你剛剛被封爲四海王,還和費林有點聯繫,想用這招有點難。”
張雲昊不在意的道:“有得必有失,不過沒什麼問題,等打下了碧藍城,我會親自去說服他。”
白勝男點頭:“那樣最好,聖君,能拉攏就拉攏,這位狀元可是有宰相之才。”
“宰相之才?那真要好好的看看了。”
張雲昊笑了笑,接着指着地圖上的某個點道:“我的大軍會在這裡登陸,然後打下碧藍城,等有了出海口,你的人也可以前往海外了,都準備好了嗎?”
“聖君放心,基本準備好了,她們可都等着大展宏圖呢。”
白勝男聞言頗有幾分興奮,正想繼續說,琴雅大家突然敲門,然後帶着一個僕人進來稟告道:“聖君,聖後,墨家長老公孫海前來拜訪。”
“總算來了啊,帶他去大廳,對了,把公孫芸也帶出來。”
張雲昊欣喜的吩咐道,那僕人馬上領命而去。
接着,張雲昊朝白勝男道:“我去見見這公孫海,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
“對方正式上門,應該會有希望。”
白勝男想了想,說道:“雖然公孫海應該不認識我,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我就不去了。”
“嗯,琴雅你也留下吧。”
張雲昊點了點頭,然後大步離去,等他離開後,白勝男望着琴雅,道:“你和聖君進展似乎不錯?”
“還好。”
琴雅大家羞澀的道,白勝男表面在笑,心裡不知怎麼的有點嫉妒,隨即啞然,自己居然會跟其他女人一樣嫉妒?
……
“公孫先生,真是久仰大名。”
大廳內,張雲昊十分熱情的對一身布衣的公孫海抱拳道,公孫海大笑道:“天下第一高手居然知道老夫我,老夫真是榮幸。”
見到公孫海的態度,張雲昊心中一喜,伸手道:“請坐吧,還有公孫侄女,一起坐,這幾天怠慢了。”
“誰是你侄女?”
公孫芸在一旁撇嘴,她知道張雲昊爲什麼這麼熱情,未免父親上當,急忙給他傳音。
公孫海聞言一愣,然後直接朝張雲昊問道:“田明先生,你想要我們墨家爲你效力?”
張雲昊見公孫海這麼直接,不由笑道:“正是如此,你們墨家可是我計劃裡最重要的一部分。”
“田明先生的大計我也聽過,事實上,因爲這個大計,我們墨家內部可是吵翻了天,甚至都要打起來了。”
公孫海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有不少人都反對拿機械去耕地,不過我是贊成的。”
“爹……”
公孫芸一臉不可置信,公孫海示意女兒不要說話,他接着道:“我們墨家祖師創立墨家,本就是爲了讓老百姓生活變好,只是這麼久以來,我們墨家早已遺忘了這個初衷,只懂得製造兵器。”
“公孫先生大義。”
張雲昊越發欣喜,他道:“現在的墨家在我眼裡和鐵匠沒有區別,都只會製造兵器,那並不是真正的墨家。”
公孫海聞言不由問道:“那在先生眼裡,真正的墨家該是什麼樣的?”
張雲昊大聲回答道:“在我眼裡,墨家應該是一羣探索世界,並且用工具改變世界,讓所有人過的更好的人!”
一旁的公孫芸冷哼道:“這世界還需要探索嗎,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一隻在井底的青蛙,總以爲天只有那麼大。”
張雲昊不屑一笑:“你們對這個世界是方的還是圓的都不知道,居然敢說不需要探索?”
或許是因爲父親在這,公孫芸膽子明顯變大,聞言立刻嘲諷道:“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是圓的?你腦袋沒病吧?”
張雲昊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這個世界如果真的是天圓地方,那爲什麼在海上總是先看到船桅,再看到船身?”
“什麼意思?”
公孫芸沒出過海,不太明白什麼意思,公孫海卻是渾身一震,對啊,如果大地真的是平的,爲什麼會先看到船桅?
張雲昊沒有在這方面多說,他繼續道:“這些先不說,我們還是來談點實際的,你們墨家一直都想打敗儒家成爲顯學,對吧?”
“正是如此,田明先生,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如果你的計劃成功,那麼墨家將會蓬勃發展,有無數人會學習以及使用墨家的技術。”
公孫海點了點頭,接着道:“不過也有人說,都是下等人學習而已,真正的上等人只怕不會去學,而且治國用的估計還是儒家那套。”
“倒是有遠見啊。”
張雲昊笑了笑,突然轉移了話題:“等以後有錢了,我打算普及全民教育,甚至強制要求所有人上學堂。”
公孫海驚呼:“全民教育?這不可能吧?”
“事在人爲,沒什麼不可能的。”
張雲昊繼續說道:“在這些學堂裡,墨家知識將成爲必學課,而且以後科舉也會考墨家的內容。”
公孫海眼睛亮了起來,這樣的話,墨家將會真正發揚光大,他忍不住問道:“那儒家知識呢?”
張雲昊說道:“也教,也考,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公孫海有點失望,墨家和儒家的恩怨不是一般的大,不過也算能接受,接着,他正色道:“田明先生,關於你的大計,不知老夫可有幸瞭解更多?”
“有何不可?”
張雲昊哈哈大笑,將自己的計劃又說了一遍,其中側重講了許多墨家的發展,讓公孫海聽的津津有味。
即使是公孫芸,也從一開始的厭惡逐漸變爲沉思。
事實上,公孫芸之前並不知道張雲昊的理論——她一聽到別人說張雲昊要讓墨家去種田,便氣呼呼的跑出來想要教訓張雲昊。
但現在仔細一聽,公孫芸發現這對墨家的確很有好處,而後面的男女平等更是讓她有點激動,她心裡不由產生了動搖,難道張雲昊是正確的?
“聽君一席話,勝讀三年書,田明先生不僅武功天下第一,更是絕世大才,一旦田明先生成功,那天下蒼生就有福了。”
等聽完之後,公孫海佩服無比的道,張雲昊謙虛的擺了擺手,道:“過獎,過獎!”
“田明先生,老夫十分心動,但此事還要經過墨家商議,不知可否讓老夫先帶小女回去?”
公孫海接着道:“老夫保證,會竭力勸說宗主以及其他長老,即使不成,也必然會帶着一部分墨家同仁前來投奔先生。”
張雲昊十分大方的道:“公孫先生儘可離去。”
“多謝田明先生。”
公孫海拱手行禮,然後帶着公孫芸離開。
公孫海一走,白勝男便皺着眉頭從後面走出來,她道:“聖君,這老狐狸似乎有詐!”
“你的意思是說,他故意裝着心動,然後把女兒救走?”
張雲昊一點都不意外,他笑道:“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否則以他的實力,絕不可能從我手上把女兒救走。”
白勝男訝然:“聖君既然看出這一點,爲何還讓他們輕易離去?至少也要留下公孫芸!”
“沒這必要。”
張雲昊搖了搖頭,道:“公孫海一開始或許是這想法,但我相信,他聽了我的大計之後,肯定會真的心動,因爲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纔是正確的。”
白勝男卻還有點遲疑:“即使公孫海真的心動,但聖君始終是魔門之人,他未必會真的投效吧?”
“所以我之前說了許多改革的事,其實就是告訴他,魔門會改變。”
張雲昊笑道:“另外,聖後,你真當我沒防範措施嗎?”
白勝男訝然:“防範措施?”
“我早就給公孫芸喂下了追蹤蠱,也就是說,我隨時可以找到她,找到墨家。”
張雲昊微微一笑,道:“如果墨家真的聰明,那自然一切都好,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白勝男敬佩的道:“聖君算無遺策,看來是我多慮了。”
張雲昊大笑道:“只是心眼多了點而已,暫時不理會這個,現在先打下碧藍城再說。”
……
一離開張雲昊所在客棧,公孫海便大大鬆了一口氣,接着又皺起眉頭,顯得十分煩惱。
這時,公孫芸一臉糾結的問道:“爹,你不會真的打算投效田明吧?他可是魔門啊。”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爲了救你,我會冒險來這龍潭虎穴,並且假裝投效?”
公孫海沒好氣的瞪着女兒,公孫芸愕然道:“爹,你之前都是假裝的啊?”
“廢話,不這樣怎麼救你?那可是天下第一高手,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能做什麼?就算是名劍山莊也不敢來救人,只能與林家合作。”
公孫海很是惱火的教訓道:“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能讓我省心一點?爲了一個聖子,連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
“人家纔不是爲了聖子,是爲了天下公義。”
公孫芸不滿的反駁,然後馬上嘻嘻笑道:“爹你真聰明,把那天下第一高手都耍的團團轉。”
公孫海苦笑道:“哪有那麼簡單,田明可是絕世天才,他早看出我的想法了。”
公孫芸不解:“爹,這不可能吧?如果他看出你的想法,怎麼可能放我們走?”
“因爲他知道,我心動了。”
公孫海嘆了一口氣,道:“拋開田明魔門的身份不說,他的大計的確是我們墨家最正確的路,所以我纔會這麼煩惱。”
“呃?”
公孫芸一愣,隨即也是頭疼的道:“是啊,我也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的,特別是男女平等那一塊,憑什麼女人不能當官?”
公孫海眼裡閃過一道精光,說道:“回去找宗主他們商量一下吧,我們墨家崛起的機會,說不定真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