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吶,喇叭吹得越發歡快了,臭豆腐一臉笑意,不斷跟人打着招呼。
小豆芽,星兒,還有蘇雄跟在他身邊,三人臉上都掛着笑意。
迎親殿裡,歐陽盈盈頭戴鳳霞冠,披着紅蓋頭,看不到表情,身子微微抖動,坐立不安。
歐陽飛鷹端着茶杯,臉上掛着笑容,眼中全是寒芒。坐在他身邊的城主夫人玉竹居士眼角噙着笑意,魚尾紋展開,慈態儀然。
賽華佗坐在輪椅上,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了。
樂師們吹奏得越發賣力,像是在祝福這一對即將攜手的新人幸福。
“新郎官到!”
主持婚禮的官員高喝一聲,臭豆腐擡腳跨進了迎親殿。
歐陽盈盈猛然站起身來,掀開紅蓋頭,在一衆詫異的眼光中奔向了臭豆腐。
歐陽飛鷹笑得越發燦爛了,暗處操控機關的侍衛按照之前的吩咐,拉動了繩索,幾隻暗箭散發着寒芒飛了出去,剛好,歐陽盈盈抱住了臭豆腐。
噗嗤,利箭入肉聲響起,所有人被眼前這一幕驚變嚇傻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歐陽飛鷹如遭雷殛。
迎親殿裡,原本熱烈的氣氛驟然變化,就像六月的暴雨,沒有一點兆頭,撲頭蓋臉打了下來。
“臭豆腐,你來了”,歐陽盈盈臉上露出悽美的笑容。
臭豆腐不知道是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怎麼,笑呵呵答道,“是啊,我來娶你了!你今天好美。”
歐陽盈盈笑容苦澀,伸手去摸臭豆腐的臉龐,“對不起,我沒法陪你到白頭那一天了,你要好好活着。”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鼻子發酸,臭豆腐臉上已滿是熱淚,抓着歐陽盈盈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眼淚將她的手打溼。
歐陽盈盈費盡力氣轉身,看向了歐陽飛鷹,努力讓自己笑,嘴角流淌出漆黑的鮮血,氣若游絲說道,“爹,女兒沒有怪你,但是女兒最後有一件事求你,你答應我好嗎?”
歐陽飛鷹合身上前,虎目含淚,忙不迭點頭,“盈盈你說,你說什麼爹都答應你。”
“放過臭豆腐吧,他真的沒有想奪城主之位!”
一句話說完,歐陽盈盈頭垂在了臭豆腐肩膀上,眼睛已經閉上,可能是她太累了。
“盈盈!”
“盈盈!”
前一個聲音是臭豆腐,聲音悲悚,撕心裂肺。
後一個聲音是歐陽飛鷹,聲音悲痛,近乎咆哮。
“盈盈,盈盈!”
“臭豆腐,你沒事吧?”
雜亂的聲音響起,可惜臭豆腐什麼也聽不見了,眼神空洞,宛若行屍走肉。他身上散發着極度悲傷的氣息,隨着生命力透體而出,飛向四方城上空。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花白。
賽華佗痛苦地閉上的了眼睛,他的預感成真了。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盈盈,我要你給她陪葬!”
歐陽飛鷹舉起手掌,帶起勁風,怒喝着朝臭豆腐當頭拍下,下一刻臭豆腐的腦袋就會像西瓜一樣被拍碎。而臭豆腐毫無知覺,空洞的雙眼無神,似乎已經死了。
先是養育他二十多年的父親被神月教逼迫自殺,然後新認的妹妹也被白童殺了,此刻他終於崩潰,不管怎麼樂觀,他的心終究是肉長的。
“臭豆腐!”
小豆芽驚呼出聲,星兒已經拔劍衝向了歐陽飛鷹,但是來不及了。
千鈞一髮之際,一條金色的絲線纏住了歐陽飛鷹的手腕,歐陽飛鷹轉頭,剛好對上賽華佗的眼睛。
賽華佗痛苦低下了頭,撤回纏繞在歐陽飛鷹手腕上的金線,嘴脣囁嚅,肩膀在抖動,聲音決然,開口說道,“願受骨肉分離之苦!”
歐陽飛鷹手懸在空中,一時間不知是何感想,身上的生命力隨着情緒劇烈波動,最後透體而出,朝天空飛去,星兒已經趕到,血紅的誅邪劍刺向了歐陽飛鷹。
“哈哈哈哈,很熱鬧嘛”,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穿着燙金黑袍,帶着川譜面具的半天月襲向了星兒,星兒收劍跟半天月硬拼一擊,旋即護在小豆芽身邊,警惕看着四周。
“半天月,你來幹什麼?”賽華佗眼如寒星,殺機鎖定了半天月。他自然而然將歐陽飛鷹所犯的錯轉移了一部分到半天月身上。
“臭豆腐?”就在此時,上官燕提着鳳血劍踏入了迎親殿,額頭黑色髮箍上鈴鐺搖動,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悅耳的琴音響起,殿外,弄月公子單手抱着粉色瑤琴,另一隻手撥弄着琴絃,身旁假山開始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