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找了一個酒樓，呂岩從盆中拘了一捧清水，將俊臉上油膩洗去，梳理好了頭髮。
這些日子呂岩比較頹廢，銀子全拿去換了酒喝，加上沒有進項，現在要請李刃喝酒，還是抵押了佩劍。
“大仙，卻是呂某怠慢，讓您紆尊降貴了！”
呂岩有些郝顏，李刃的身份在呂岩看來肯定是高貴無比，結果自己這般落魄，自然是不好意思。
相比起瘸了一條腿，破衣襤褸的鐵柺李，還有大腹便便，搖着蒲扇的漢鍾離，李刃在呂岩眼中更像是神仙，無論外貌還是氣質。
李刃擺了擺手，笑道，“別叫我大仙了，李某一介散人，當不得大仙之稱。洞賓啊，不瞞你說，現在李某乃天庭欽點要犯，被視爲邪魔。你可想好了？”
聽李刃這麼說，呂洞賓遲疑片刻，隨即眼神堅定起來，改口道，“前輩，呂某不知何爲仙，更不知何爲魔，只要能跟牡丹在一起，墮入魔道也無妨！”
呂洞賓一臉堅定，眼神沒有絲毫動搖，看來他說的不是假話。想想也是，如果呂洞賓跟白素貞一樣，堅信神仙最爲高貴，鄙視妖魔，也不會明知白牡丹是妖，還要同白牡丹廝守。
呂洞賓是神仙轉世不錯，可輪迴這種東西最爲神秘，轉世之後，靈魂還是那個靈魂，可是多了今生的記憶和感情，即使覺醒了真靈，找回了前世的記憶，那麼多出一段記憶和感情的這個人，跟他的前世還是同一個人嗎？
李刃笑了起來，呂洞賓如此，文曲星也是如此，那些大佬擺好了棋子，卻忽視了棋子本身就是一個不可控制的因素，稍稍一帶，就能帶偏。
於是李刃臉色嚴肅起來，對呂洞賓說道，“洞賓，三界有人，神，鬼，仙，佛，妖，魔諸多生靈。
不同的種族，力量屬性不一樣，可本質都一樣，大道萬千，殊途同歸，嚴格來說，沒有強弱之分。
人族鍾天地而生，體魄孱弱，生來卻百竅具通，靈性十足。可修仙，可修佛，可成妖，可成鬼，也可入魔。
三界之中的仙佛妖魔，前身多爲人，而人是最不可限量的一個種族。
人族中也有大能，那火雲洞中鎮壓人族氣運的三皇，人祖，堪比頂尖大能。
你們口中的神，一是天地生養的神靈，一是受天庭敕封的生靈。天地生養的神靈有大神通，大偉力。天庭敕封的神靈，受黎民香火，比較弱小。
所謂的神仙，原本是人修而成仙，然後接受天庭敕命，謂之神仙。
而你呂洞賓，原身便是一位神仙！”
李刃說到這裡，伸手一點，正中呂洞賓眉心。
“前輩，既然我是神仙，那爲什麼我跟凡人沒有區別？爲什麼我沒有法力？”
呂洞賓有些不解，李刃的話他大概是聽懂了，可是他不明白李刃說這些話的用意。
李刃嘴角勾起，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開口道，“因爲你是神仙，所以要受天庭節制，你的法力要他們給你，你纔有，否則你便是凡人！”
李刃這麼說也不全是哄騙呂洞賓，事實也是如此，只要封神榜上有名的神仙，本來就要受到封神榜節制。
只是呂洞賓到底在不在封神榜上，這個李刃卻是不清楚。
呂洞賓恍然大悟，咬牙切齒，“我說那兩個神仙爲什麼不願意讓我成仙呢，嘴上說着情誼，原來我成仙與否，根本不是他們說了算，還惺惺作態，說我心境不足以成仙，簡直荒謬！”
對於呂洞賓的怨氣，李刃沒有興趣知道。
八仙本是一體，八仙歸位，關係着人教的氣數，反正李刃不能讓八仙歸位就是了。
“神仙也好，妖魔也罷，大道之下，蒼生平等。弱肉強食，誰的力量更強，誰便是主宰。我修仙，修佛，也修魔，你想要力量，我都可以教給你，任你選擇。”
李刃沒有直接讓呂洞賓修煉魔功，唯有他自己選擇了，心甘情願，才無法回頭。
“敢問前輩，那一條路能讓我快速獲得強大的力量？”
呂洞賓湛湛有神，盯着李刃，現在的他，已經有了入魔的跡象。
“仙道崎嶇，一步一難，重視根基，中正平和，進度緩慢。佛道注重心靈，一朝頓悟，可得果位。魔道奇詭，攀升捷徑，獲得力量迅疾容易，卻弊端重重。我有青蓮劍典，直指金仙大道，有丈六金身可證佛陀果位，亦有血神經可成萬魔之尊，你慎重選擇。”
李刃毫不猶豫，將自己所擁有的三門最高品級功法拿了出來，供他選擇。
呂洞賓眸光閃爍，很快下定了決心，面容堅毅，開口道，“我已魔根深重，請前輩引我入魔！”
“善哉！善哉！”
李刃撫掌而笑，看向呂洞賓滿是欣賞，如果他不是八仙之一，李刃可能會和他成爲好朋友。
至於現在，自己只是給他指明道路而已，路是他呂洞賓選擇的，賴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