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眼前這白雲道人,呂洞賓真的一點兒好感也欠奉。
一個一心想着給天庭當狗的修士,已經沒有了最基本的骨氣,首先就讓人低看了一眼。
尤其是呂洞賓這種天生骨子裡露着灑脫和輕狂的人,他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一心想給人當狗的傢伙。
呂洞賓見過的神仙不多,也就鐵柺李和漢鍾離,但是從鐵柺李和漢鍾離身上,呂洞賓大概知道所謂的神仙,基本上都是道貌岸然的傢伙,哪有當一個隨心所欲,不受束縛的魔來得好。
一雙紅色邪異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線,殺意勃發,冷聲道,“老東西,現在我改變注意了,決定滅你滿門!”
聽到這樣狂妄的言語,白雲道人那本來就不是很高的心性壓抑不住怒火,怒吼一聲,“魔頭,焉敢口出狂言!”
大凡狂妄的人看到別人狂妄,就會非常討厭。
無論呂洞賓還是白雲道人,性子裡都帶着狂妄。不同的地方在於,呂洞賓的輕狂是天生的,白雲道人的驕狂是隨着修爲增長而來的。
相看兩討厭,那還有什麼說的?
白雲道人一揮拂塵,沛然法力凝聚成實質,白色的光柱刺眼朝呂洞賓打了過去。
呂洞賓冷笑着,色澤暗紅的邪劍自下斜撩而上,很輕易將白雲道人法力凝聚的光柱斬斷。
兩人動手,白雲觀的弟子們很自覺退得遠遠的,根本不消吩咐。
能觀摩仙人級別的大能交手,甚至他們還隱隱有點興奮。至於呂洞賓先前所言滅門之事,大多數弟子都自動忽略了,他們可不認爲白雲道人會輸。任憑呂洞賓兇名赫赫,不過成名兩個月,而白雲道人早在一百年前已經是仙人了。
“嘿嘿嘿嘿,老傢伙,你若只有這點本事的話,還是乖乖把脖子伸出來好了,我還能讓你痛快些!”
呂洞賓邪邪輕笑起來,隨手斬斷了白雲道人法力凝聚的光柱,他也感受出來了,這白雲道人的法力根本就不強。
“徒逞口舌之利,待我將你斬於劍下!”
剛纔的攻擊多是試探性的,傳言不虛,這呂洞賓確實已經渡過了雷劫,不動真格可能拿不下他。
表情鄭重,將拂塵插在腰間,伸出右手,張嘴吐出一顆丸子。
丸子落到手中,變成了一柄金色長劍。
“來了,那就是老師的斬邪劍!”
白雲觀的弟子神情振奮,一個個看着白雲道人的手中的金色長劍,流露出豔羨的表情。
要煉製一柄飛劍太過困難,除了修爲之外,材料也很難尋。最差的材料也得是玄鐵精才行。
偌大的白雲觀,數百名弟子中,也就他們的大師兄得到白雲道人偏愛,用玄鐵精練就了一柄飛劍。
而白雲道人的飛劍已經脫離普通法器的範疇,用水雲金母摻雜巖鐵鋼煉成,甚至可以濃縮成劍丸,收入丹田之內孕養。
孕養的時間越長,劍丸便越是鋒利,越具有靈性。
長劍在手,白雲道人的氣質徒然變化,整個人都變得鋒利起來,一雙眼睛猶如鷹隼。
“魔頭看劍!”
厲喝一聲,掐了一個劍訣,白雲道人飛身而起,金色長劍如流星化爲天際,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呂洞賓提劍迎上,不屑之意很是明顯,色澤暗紅色的血劍帶起殘影,緋紅的劍影散發着血腥味,魔性深重。
叮叮噹噹的聲音響成一片,一紅一黑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劍氣縱橫,逼的數百個白雲觀弟子連連後退。
兩柄長劍再次相撞,借力後退,遙遙對峙,白雲道人臉色難看,額頭上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呂洞賓輕笑,沒有給白雲道人喘息的時間,身子一掠,出現了數個紅色的身影,正是血魔影子。
白雲道人咬牙,掐着劍訣,手勢不斷變化,用出威力強絕的劍招。
猩紅的劍氣和淡白色的劍氣不斷碰撞,往往白雲道人揮好幾劍,斬滅了血魔影子才能與呂洞賓的長劍相撞,消耗急劇。
血魔影子並不是虛無的影子,而是真正具有實體的,雖說血魔影子沒有本尊的實力,可是帶着本尊的氣息,迷幻性很強,根本分不**假。
白雲觀幾百名弟子,大多數都是聰明人,從形勢上看,他們的老師明顯已經處於下風,如果沒有底牌,繼續打下去,被斬殺是早晚的事。
於是心思活絡的弟子腳下已經不自覺開始朝門口處退去,以防白雲道人戰敗後能夠第一時間逃走。
“咯咯咯,白雲老道,你似乎忘了你這些弟子啊!”
一直在邊上觀戰的白牡丹掩嘴嬌笑起來,一伸手,白綾從衣袖中飛出,瞬間將一個白雲觀的弟子拉倒了身前。
低頭將嘴脣湊到被拉過來的弟子嘴前,呵了一口氣芳香氣息,然後運轉法力一吸,不過片刻功夫,這倒黴的弟子神色萎靡倒在了地上,一身精氣神幾乎被吸光,頭髮花白,面容迅速蒼老,奄奄一息。
白牡丹元神的修爲,也算不得太強,要是白雲觀弟子一擁而上,她肯定要落荒而逃。可惜白雲觀的弟子根本就沒有那種團結的意識。
眼睜睜看着有氣出沒氣進的師弟,不少人慌亂不已,唯有幾個嫡傳弟子站了出來。
白雲道人還在跟呂洞賓激烈交手,看到這一幕,怒髮衝冠,厲聲指責道,“卑鄙小人,有什麼手段儘管朝貧道使來,莫要牽連貧道的弟子!”
修爲相當的人交手,最忌諱的就是分神,這一喝,白雲道人分了心,眼前猩紅劍影掠過,暗道要糟,趕緊偏頭,可動作還是不夠快。
退後幾步,拉開距離,白雲道人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全是鮮血。
看着眼前幾個一模一樣的呂洞賓,白雲道人不得不收緊心神,不敢再有絲毫分神。
可惜,他越是想守緊心神,越是不容易,耳邊不斷傳來門人弟子的慘叫身,他的心徹底亂了。
本來對付呂洞賓就有些勉強,心一亂,徹底落入下風,狼狽閃躲,玄色道袍被劃破,頭上高冠被削去,臉上一道猙獰的劍痕讓他看上去有些悽慘。
呂洞賓越打氣勢越強,各種手段層出不窮,猩紅的劍影和劍氣漫天飛舞,將周圍幾乎都渲染成了血色。
邊上的白牡丹衝入人羣中大開殺戒,衣袖中白綾似乎可以無限制伸長,每一次擊出,看似柔弱無骨的白綾卻能將人胸腔打碎。
慘叫聲,厲喝聲,謾罵聲不絕於耳,充盈在白雲道人耳邊,讓他心神越發恍惚,越來越難以招架呂洞賓那柄緋紅色的魔劍。
看着狀態越來越差的白雲道人,呂洞賓揮手拋出了十多枚暗紅色種子,這些種子落在地上,化爲呂洞賓的模樣,手中提着跟呂洞賓一模一樣的緋紅**劍。
白雲道人只當是中看不用,用來迷惑他的血魔影,絲毫沒意識到這些呂洞賓跟之前的那些血魔影生成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