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因爲貪心，導致了費恩對你產生了殺機？”
“你迫不得已反擊，陷入絕境之下結果陰陽巧合突破了序列7後……絕地反殺？”
利姆露聽着黑貓迪西的講述，對方並沒有掩飾自己是怎麼試探費恩的底線，又是如何貪心的吞掉了費恩十三個據點的……但正是因爲對方沒有隱瞞，利姆露的臉色反而越來越奇怪。
你確定你不是一部三流小說的主角？
“是……還請冕下責罰。”
“責罰倒是沒什麼必要……”，仍然是當初的那家川菜館，只是這裡的老闆卻已經徹底換人……利姆露這一次直接在一樓人來人往的大廳落座，嚐了一口飯菜後，眼睛一亮，雖然換了老闆和廚師都很可惜，但利姆露也並非是什麼多愁善感之人，反而這裡的飯菜比以前還更好吃了……
“費恩本身說實話除了好掌控一無是處，反倒是你，沒有怨氣嗎？”利姆露感受了下週圍，因爲之前迪西的小動作，周圍的監視者已經少了幾乎三分之二，對此利姆露還算是滿意，顯然迪西現在已經成長了不少，或者說他曾經就很會在這些細節上讓上面的人感到舒心。
“身爲你的庇護者，在你陷入絕境的時候都沒有幫助你，你心中沒有怨氣嗎？”利姆露奇怪的看向了對方。
化作黑貓的迪西稍微有些沉默，但還是開口道：“一開始是有些的。”
“不過，我跟費恩終究都是冕下庇護的存在，如果從這方面來看的話，手下陷入內鬥，冕下一定是非常失望纔對。”
“但是，情況已經陷入如此……”黑貓低下頭，一副請罪的樣子道：“在最後，我其實是可以放過費恩的……但我沒有。”
“哦？爲什麼？”
“因爲我覺得……這種事肯定還會發生第二次……冕下，我堅信您的能力不需要追隨者相互制衡，與其相比，相互扶持才應該是您的本意，但如今，這份本意，已經因爲我的貪婪，過失，考慮不周而徹底粉碎……”
“所以我選擇了將錯就錯，徹底將其勢力摧毀後……吞噬那一部分同伴的力量。”說到這裡，黑貓頓了頓，他才猶豫道：“實際上，我曾猜測過您是否就是爲了養蠱纔會放任我跟費恩爭鬥……但……”
利姆露微微皺起了眉頭，看到這一幕的迪西連忙低頭道：“肆意揣測冕下的想法，真是萬分抱歉。”
“……你太緊張了。”利姆露緩了口氣，他皺眉並不是因爲對迪西不滿，而是對於紐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都沒想過拿出一點時間過來過問一下，的確，最近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大勢力的爭鬥上面，相比起真理會，逐光者，國家之間的鬥爭，彷彿這些小勢力根本不需要在意。
但哪怕再小，也是自己親手扶持的勢力……
“費恩的確是我給你設立的一道考驗吧。”利姆露沉聲道：“但最主要的其實是當初的你實力太弱，相比起你，費恩更合適暫時給我提供服務。”
“我的目的是想等你成長起來以後再做安排，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成長的會如此之快。”利姆露眯起眼睛：“你是在現境臨死前，通過意志強行突破了序列7的瓶頸？”
“那你知道你面臨着什麼吧？”
說到這裡，黑貓的眼中終於閃過一絲波動和失落，他低下頭淡淡道：“我知道，冕下……是畸變。”
在現境中強行突破序列7，在他眼中屬於已經進入高階了，而這個時候，他也很清楚，自己體內，恐怕已經也被污染了一部分。
“嗯……”何止是一部分。
在利姆露眼中，對方的靈魂至少有一半是漆黑，另一半則是宛如漩渦的混沌。
將近一半的意識已經被混沌覆蓋，這說明對方几乎已經是重症扭曲者了，顯然，對方所謂的臨死突破，與其說是臨死之前潛力爆發參透了死神序列的下一個配方，倒不如說是……臨死之前求生的意志讓他潛意識中擁抱了禁忌的知識。
禁忌讓他直接獲得了關於進階後的知識，纔會讓他順利突破的同時，也同樣直接成爲了扭曲者。
但是，利姆露沉吟了許久，這算不算是自己的過錯呢？
或者說，過失？
“呼。”利姆露想了一下，先是小手輕輕一點，拿出一張拉萊耶的邀請契約——黑貓迪西頓時瞳孔一陣緊縮，激動的擡起頭來。
“這是曾經說好的獎勵。”利姆露輕聲道：“你不必激動。”
“曾經我說過，只要你想我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我會給你相應的獎勵，但奈何最近事情有些多，主管情報的你應該也有所耳聞纔對。”
“但不管如何，如今的你都已經站在了紐約廢墟陰影中的頂點之上，我自然也會履行承諾。”
“我還是要提醒你，是否簽上名字，你要自己考慮清楚，因爲虛空真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冕下，虛空難道比地獄還殘酷嗎？”
“地獄也不過是虛空中的一部分，不是嗎？”
“……”聞言，迪西激動的神色終於開始冷卻了幾分，他冷靜下來，凝重的點點頭：“我明白了。”
高風險高利益嗎？
“嗯……”利姆露敲了幾下桌子，忽然道：“然後就是繼續剛纔的話題，考慮到你的忠誠和態度，我可以幫你一把。”
“你已經成爲了半個扭曲者，按理來說，我只需要幫你清除這部分畸變的污染即可，但武斷專橫一向不是我的風格。”
把事情全部告知然後交給對方選擇，纔是利姆露一直以來的風格，包括曾經的炮姐，一方通行，或者是型月世界的saber之類的，而這種風格他也不打算改變。
“一種就是如我剛纔所說，幫你清除這部分畸變威脅，屬於正常做法，沒什麼風險但會讓你暫時變弱一些。”
“而至於另一種嘛，其實我本身並不希望你選擇，因爲那樣真的就坐實我是某個腦癱組織聖子的名號了。”
利姆露無奈的撓了撓臉，腦袋微微一歪，睜開了雙眸：“那就是擁抱畸變。”
前一種實際上就是繼續走死神的途徑，仍然是屬於黑夜女神的信徒。
但後一種……卻是直接改變了根本，甚至連信仰都會出賣。
“擁抱……畸變嗎？”黑貓迪西仰起頭，眼中閃爍着果然如此的震撼。
這位冕下，果然是來自於禁忌的外神……
“你要考慮清楚，迪西。”利姆露語氣溫和了幾分：“擁抱畸變會讓你變得更強，但同樣，你的靈魂和信仰也將會徹底倒向我的途徑，你……將會成爲我的信徒。”
說完這話，利姆露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感覺有些好笑。
什麼嗎，說到底，自己還是走向了親手創造第二個真理會的道路……
利姆露沒有得到迪西的答覆，因爲對方看向自己的狂熱眼神，已經足以證明了一切。
……
關於力量和迪西的事情利姆露並沒有討論太久，在知道迪西的選擇後，利姆露便安心吃起了飯。
而也就在這時候，迪西纔會像一隻真正的貓咪一般，默默的爬上一遍的窗臺，金黃色的貓瞳盯着外面的人來人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利姆露知道，對方的途徑可是正了八經的死神途徑，而死神途徑的序列，大部分都能夠看到人類的靈魂，以及……壽命。
吃完飯後，利姆露無視了周圍的顧客，拿出一百美元放在桌子上後，起身走到了迪西身後，感知到這一點的迪西立即起身轉頭，就看到利姆露饒有興趣的看向了自己之前看的方向：“你在看什麼？”
“一名女孩，冕下。”迪西掃了掃尾巴，起身爬上了利姆露的肩膀，這是利姆露之前下達的命令。
“讓我猜猜，壽命不多了？”利姆露一邊走出飯店，饒有興趣。
“不愧是冕下。”
這話要不是迪西是用恭敬無比的語氣說出來的，利姆露都會懷疑對方是在嘲諷：“你不去救一下嗎？”
利姆露輕笑了一聲，問道。
“相比起給予，我的途徑更加擅長收割……”
“況且以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改變他人的壽命。”迪西的聲音很冷靜，輕聲道：“不過如果是您下令的話……”
“算了，我就是問問。”利姆露轉過身，再也沒看那個女孩的方向一眼，徑直走向自家的事務所：“救不過來的，相比起這個，你有什麼情報要向我彙報嗎？”
他很欣賞迪西的態度。
這是個很明白自己職責的小傢伙。
“情報嗎？”迪西陷入了沉思，他從重新見到冕下到現在聊了很多，但的確大部分都是最近以來關於它發生的事情，而其他情報自然也有很多。
“最近大事發生了很多……”迪西低聲道：“比如關於您的部分事情，目前在地下情報組織是流通頻率最高的。”
“關於莉莉絲和我的事情。”
“……”聽到莉莉絲這個名字，迪西遲疑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是。”
就跟哈利波特中的伏地魔一樣，在這個世界，神明的名字對於普通超凡者而言還是具有一定的威懾力的，如果不知道關於對方的事蹟隨口亂說還好，如果心中具有對方是誰的概念……很有可能就會被對方注視，甚至神罰都有可能。
“其他的呢？國際大事就算了，你瞭解的估計還沒我多。”利姆露擡起腳步，面前忽然浮現了一道漆黑的漣漪，吃飽了的他顯然放棄了繼續散步的打算。
在他進入之後，身後的漣漪也忽然涌起幾道波紋，徹底消散不見，留下了十幾名監視特工徹底陷入了凌亂。
嘶，你有這個能力你他媽的早用啊！！
“嗯，其他事……真要說的話，大概也就只有一件事您會感些興趣。”迪西只感覺眼前一陣黑暗，下一刻，他們已經來到了人來人往的人民廣場。
而再廣場的一側，一家看上去檔次不錯的咖啡廳旁邊，孤零零掛着一張事務所牌匾的冷清門戶上，傳來了令人心悸的感覺，迪西明白，那是守夜人庇護的標誌性氣息，代表着這家店是超凡者開着的，並且合法且受黑夜庇護。
“哦？什麼事情。”
利姆露並沒有立即回到自己的店鋪，安娜因爲擔心自己的父母，再加上成爲了超凡者，短時間內恐怕也無法回到店裡，而沒有安娜，利姆露的懶癌就犯了，說實話他當初開店是爲了融入紐約的超凡圈子，但現在看來，這個店開不開都無所謂了嘛。
他乾脆直接跑進一旁的咖啡店裡，打算找下丹尼斯敘敘舊。
對於這名充滿了悲劇經歷的前任守夜人，利姆露跟他的關係還算不錯。
與此同時，他的耳中也傳來了迪西的聲音：“聽說鐵王座新空降了一名將軍過來，您可能需要注意一些，這個傢伙……”
說到這裡，迪西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爲利姆露的對面，吧檯處，丹尼斯正在磨着咖啡的看過來，朝着兩人點頭致意的同時，艾米麗也緩緩翹着二郎腿，把椅子轉了過來。
目光，直接鎖定在了黑貓身上。
“你們是在討論Mors嗎……”艾米麗看着布倫特肩膀上的黑貓，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回來後，聽說最近紐約的地下勢力被一隻黑貓給整合了後，就猜到了多半會跟你有關係……”
他這話是跟布倫特說的，但目光卻一直盯着黑貓。
迪西有些慌亂，但利姆露倒是沒什麼，只是輕笑了一聲直接道：“你認識迪西？”
“迪西？你肩膀上的那隻寵物？”艾米麗冷冷轉過身道：“見過一面吧，只不過當時沒發現它。”
她當初去費恩的酒館裡鎮壓畸變體的時候，那隻黑貓應該就在那裡，她當時還特意看了一眼。
現在看來，當時是走眼了。
“不過布倫特，以你現在的身份，想要什麼情報直接問我要就行了，我自認爲守夜人要比這些下三濫要強一點。”
艾米麗一如既往的刻薄道：“包括莫斯的事情，我知道的可比它多不少。”
“我其實也不感興趣。”聞言，利姆露聳了聳肩：“他總不能是針對我來的吧？”
“你還真說對了。”
“哈？”利姆露微微一愣，就看到艾米麗露出了一個戲謔的笑意：“他還真是衝着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