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誠哉的主要力量體系來自《火影忍者》,雖然還談不上達到那個世界的巔峰,但也是融匯各家所長,非同小可。而且身爲輪迴者的他,更是找到了一條有可能在那個世界君臨絕頂的路子。
《火影》世界並不像《鬼神》世界一樣神系衆多而且易於聯繫,神道一向缺乏活動的跡象,宗教力量幾可忽略不計。不過奇怪的是那個世界卻也流傳着諸多日本神祗的傳說,而那個世界的頂級忍者也往往會根據這些傳說,創造出各種以神爲名的s級忍術,甚至試圖以忍術創造“人造神”當然這另一方面也說明了那個世界信仰的空泛,如果是真正的信徒,絕對做不出這種褻瀆行爲。
伊藤誠哉很好奇這一現象,後來終於在《鬼神》世界在其他團隊的輪迴者提供的信息下得到啓發,找出其真相原來“火影”世界的日本神祗傳說正是受了“鬼神”世界的高天原神域的跨界影響。只是這種影響極爲輕微,距離神威震懾俗世,爲信衆創造靈魂歸宿還很遠,只是達到影響“火影”世界某些人的潛意識,創造出相關夢境,讓民間流傳相關傳說的程度罷了。這種狀況,至少已持續了數百年,充分說明了高天原衆神在那個世界的信仰發展一直不順利。其關鍵原因,也就在於“火影”世界的忍術力量體系實在太強太全面,畢竟你辛辛苦苦跨界贈予的神力,發揮的威力、功效與觀感還不如一個下忍施展的忍術,又能夠吸引到多少信衆?
在此期間,掌管高天原黃泉奈落的黃泉津之神曾將分身投放到火影世界,然而此舉不僅無法讓其成爲萬衆敬畏的亡者主宰,反而導致了更糟糕的後果。在以邪教的形式秘密活動了近半個世紀後,該神在火影世界凝聚的大半神性被某個強大的忍者捕獲封印,在需要時纔將其釋放出對敵,甚至連已被收割吞噬的靈魂也能以強制其切腹的形式取出,儼然就是漁翁用綁住腳的鸕鶿捕魚,吞下魚後再揪住其脖子把魚擠出來,爲神之恥,莫過於此了!
另一方面,伊藤誠哉也逐漸意識到“鬼神”世界雖然不算地圖炮橫行的高端世界,但在多元宇宙各大神域眼中,卻似乎有着頗爲重要的價值。如果作比喻的話,就是一個面積不大也不算富饒,但卻正好處於世界航運與通訊樞紐的小島。這個世界在向異界輻射信仰神力,以及接受異界信仰神力方面顯得異常方便。而這個世界的高天原神域,正是開始半隻腳踏入將影響散佈到異界的程度,雖然距離統一多元世界的所有高天原,晉升至高神域還相當遙遠。
伊藤誠哉從中覓出絕大“商機”,計劃利用自己身爲輪迴者的便利,充當將高天原神域在火影世界的“中轉商”與“代理人”。他先在鬼神世界與高天原神系訂立契約,把高天原三大神器,也是東瀛三大國寶之一的“八咫瓊勾玉”帶到火影世界,又找到那個世界的人類曾頂禮膜拜的聖柱,也是一切忍術能量源泉的“神樹”被封印的遺骸,將“八咫瓊勾玉”融入其中,以神力代替其被抽空的查克拉,初步建立起一個神力跨界傳遞的穩固橋樑,同時又藉機從中汲取能量,融匯自身的陰陽遁查克拉凝成八枚“神道玉”。在此基礎上,他又結合某些從主神空間兌換,以及與其他輪迴者交流的神降之法,開創出屬於自己的完整“神遁”忍術體系。
所謂“遁”,除了“逃遁”、“消失”的意義外,更本質的含義是“融入”、“同在”。比如道法中“土遁”的本質就是將自己溶入無所不在的土元氣,軀體溶入,即可借土遁形,借土遁去;精神溶入,即可將土當成第二個軀體,隨意操縱並藉以延伸感知,本質也是天人合一的思想。火影世界已有“火遁”、“雷遁”、“水遁”各種主流遁法以及由此衍生的附屬遁法,而“神遁”的意義,關鍵就在於與神同在,與神一體,甚至反過來駕馭神。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火影世界的神道教信仰必定會以伊藤誠哉爲根基而在短時間內得以遍地開花,迅猛發展。等積蓄了足夠力量之後,高天原必將徹底控制那個世界的神樹遺骸,轉化爲無可匹敵的“神道魔像”。伊藤誠哉則會在火影世界正式成立“神忍村”,自號爲“神影”,靠着“神遁”的獨創體系,以及高天原神域的全力支持與火影世界的五大忍村分庭抗禮。
所以基本上,他的主要發展重心是在火影世界,對於高天原神域在鬼神本土的勢力如何發展關心有限,也不想參與到鬼神世界的神域爭鬥中。尤其在鬼神世界已經有中洲隊的人馬立足生根,併發揮出極大威懾力的情況下,他更是寧可一直躲在高天原神域中修煉“神遁”,絕不去觸這個黴頭。
雖然“神遁”會因缺乏神力直接支持而威力減退,在沒有高天原神域以及神道教信仰的世界難免吃虧。不過在長期修煉中,“神遁”也可以不斷融匯、消化神力,形成完全屬於自己的“神遁查克拉”,同時也能在長期的通神中逐步模擬複製神明、神器的規則與功能,單憑忍術去實現“人造神”與“人造神器”,這一切也成了伊藤誠哉在東海隊實力穩入前三的根本保障。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即使是儘量低調地悶聲發大財,也會有朝一日禍從天降。隨着天使角號發佈末法真相之後,高天原這才意識到大難臨頭,不得不參與到爭奪香格里拉之戰中,而身在神域而有簽訂了契約的他,自然也不得不被強徵上陣,這也罷了,偏偏一上來就要面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王宗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由於王宗超早在半個世紀前就進入過鬼神世界,此後活動也頗爲頻繁,又並不刻意掩飾身份,許多暗中活動的輪迴小隊已經收集到關於王宗超的足夠情報,對於他的性格與行事模式也有一系列極爲詳盡的分析,甚至連同與他有關係的一批劇情人物也都做保持了足夠關注。
“……他雖然癡迷於武道,但卻不像某些武癡一樣狂熱好戰,或者無情唯武,性情並不趨於極端,在絕大多數情況的戰鬥中都能保持足夠的理智,對於具有獨特優點的對手,能夠保持相當程度的探究熱情去學其所長,並針對性地調整自身……抓住這一點,即使你的實力遠不如他,但只要你能夠讓他感到足夠有趣,又不至於觸及他的底線,就可以做到讓他不急於結束戰鬥,延長與其周旋的時間……
……他是非常全面型的人物,基本沒法在他身上直接找到可供利用的弱點,不過如果從與他關係較爲緊密的人入手的話,卻有可供利用的空隙。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情人德古拉之女阿卡朵,據我們調查,德古拉是死於中洲隊手中,所以兩人的感情必然存在着某種有違常理的微妙之處。根據從收集到的一系列情報建立起兩人的性格模型,分析如下……”
伊藤誠哉至今清晰記得從某個經常以全球各個不同宗教的神職人員身份出現,甚至包括神道教神官的某個輪迴者處獲得的情報,雖然儘量避戰,但伊藤誠哉依然爲有朝一日對上王宗超做足準備,擬定了一系列針對性戰術。
在與王宗超的作戰中,伊藤誠哉的八枚神道玉,分別通神顯化了八咫鏡、天叢雲劍、大山津見、迦具土、建御雷神、暗御津羽和暗淤加美,而最後一枚神道玉,則通靈了某個並不以強力著稱的神水蛭子又稱惠比須神。
在日本神話中,水蛭子是創世父神伊邪那岐和母神伊邪那美所生的第一個子女,比天照還要更早誕生。此神天生無骨,體如水蛭,是個先天不良的畸形兒,故一出生就遭遺棄,後又因時代變遷而漸漸成爲日本財神。此神天生沒有固定形態,故隨意賦形,千人千面。在神社中,優秀的巫女若被水蛭子選中依憑,則會獲得夢寐以求的美麗容貌,甚至於變形成任何人的能力,不過代價是軀體會漸漸變成阿米巴原蟲般的樣子,只能活5年。
神祗級別的僞裝能力,甚至能在冥冥中與被模仿者的靈魂波動,以及世人心目中的印象契合,連被模範者的氣質與靈魂特徵都能在相當程度模擬出來。除此之外,伊藤誠哉還特別找到了日本史上最知名妖怪之一,九尾妖狐玉藻前的執念與妖力結晶所化的“殺生石”,煉製成一把劇毒匕首。這把匕首殺傷力自然無論如何無法比得上天叢雲劍,但其蘊含的玉藻前的千年怨念與妖力在瞬間爆發,仍可以極大地侵蝕殺傷靈魂。更關鍵是,這股怨念還是源於愛恨糾纏的強烈扭曲情感,即使與情報中對阿卡朵的分析還不完全契合,也能夠配合永恆萬花筒寫輪眼的強大幻術加以掩飾。
一系列準備,在關鍵時刻果然發揮奇效,將絕不可力敵的王宗超成功封入八咫鏡中。
抓住此千載難逢的時機,伊藤誠哉眉心的白色複眼轉變形態,眼眸內事先儲存的天照神光全部激發,晶狀體的所有分子以一種近乎完美的固有頻率振盪,將神光的所有光子全部同調成最爲統一純粹的激光狀態。數千復瞳如同環環相扣的顯微鏡片一般,將這股激光聚焦、聚焦、再聚焦……直到將這股強大而純粹的光能全部集聚在僅有十幾個原子長度的微觀直徑內,獲得足以穿透萬物,甚至灼爆虛空的可怕威力!
這是火影世界最頂級的兩大仙人眼之一轉生眼才能發出的金輪轉生爆。不過在那個世界,仙人眼基本都是位面之子、仙二代們所擁有的禁臠,在主神空間的兌換價格也極爲昂貴,伊藤誠哉至今仍未能擁有,只能以神遁查克拉外加其他手段盡力模仿,故難免有缺陷。射出這一記金輪轉生爆後,這隻眼睛非報廢不可。
然而也就在王宗超被封入八咫鏡,在金輪轉生爆即將射中鏡面的瞬間,在伊藤誠哉與八咫鏡之間,空間忽然裂開一條蜿蜒扭曲的縫隙,彷彿烈日的邊緣始終存在的一道幽暗昏紅的暈澤,一道彷彿通向無底血色深淵的空間門就這麼以一種突兀而詭秘的方式從中展開。
好死不死,伊藤誠哉志在必得,乾坤一擲的一記金輪轉生爆,就此落入這道深邃的空間門中去了。
“該死!”
伊藤誠哉一時只覺得全身血液都要衝上大腦,再從眉心剛剛因發出金輪轉生爆而劇痛欲裂的白瞳中全部噴發出去。無與倫比的狂躁、不甘與恐懼情緒席間全身,頓時讓全身的血脈都隨之沸騰暴走。
於此同時,只見如絲如縷的光點繞着伊藤誠哉輕舞飛揚,如星鑽螢火般璀璨而華美,卻讓伊藤誠哉感覺到致命的威脅感迫在眉睫,連忙手上結印。
火影世界的大多數忍法全靠手印帶動,然而伊藤誠哉雙手剛剛擡起,就覺得雙手一陣劇痛抽搐,彷彿被無數帶刺荊棘束縛住雙手與十指,盤根錯節,禁鎖筋脈……這種要命的感覺又飛快地擴散到全身上下,四肢百骸之間。四周曼舞的光點,也漸漸串聯成由光輝構成的某種蔓生類植物,其藤蔓就如流淌的月光般皎潔晶瑩,其荊刺與葉子卻顯出純粹的金黃色,但根鬚卻顯氤氳裊繞着縷縷紅霧,顯出深深的妖異。然而無論是莖葉還是根鬚,都有着無數繁密的魔紋蔓延。
千百荊棘張牙舞爪的搖曳着,動作張狂直欲擇人而噬,卻又給人以一種輕靈飄渺的優雅感,在悄然無聲間糾纏束縛住伊藤誠哉周身上下,而猩紅的根鬚則分裂出數以千計比髮絲更爲微小的觸鬚深深扎入伊藤誠哉體內,或刺擊、或粘附、或抽打、或絞殺、或堵截、或滲透、或吸蝕,血脈相連,在無時不刻將伊藤誠哉的鮮血連同生命力瘋狂吸蝕抽走的同時,又無所不用其極地向他體內傾瀉各種奇詭陰損的破壞能量與詛咒……即使以伊藤誠哉的敏銳感知,也無法分清他在一瞬間究竟受了多少種攻擊。一時間,他大半個軀體已失控抽搐,皮膚劇烈蠕動,彷彿有無數蟲子在下面肆虐一般。
與伊藤誠哉的慘狀成反襯的是,纏繞他周身的荊棘卻是異常繁榮茂盛,沿着陽光不斷滋長蔓延,又結出朵朵花蕾,一朵朵彩光流溢的剔透玫瑰接連在虛空中開放,看似嬌豔欲滴,但邊緣卻閃爍着危險的厲芒……
火影世界的忍法雖然威力強大且功能全面,但卻有一樁不足便是很難讓人體真正實現超凡的蛻變,除了寥寥無幾的幾個位面之子與變態改造狂之外,那個世界的頂級忍者都是有着普通人類的壽命,會衰老生病,被匕首刺入咽喉照樣會嗝屁的存在。還沒能開啓四階基因鎖的伊藤誠哉也不例外,若在平時,有着召喚出的須佐之男護體的情況下自然無畏暗算,但在所有力量都用在封印王宗超,以及發出金輪轉生爆的情況下,頓時陷入異常惡劣的處境中。
然而誰有沒有想到,在兩大太陽神的注視下,又有誰能夠發動這麼突如其來的奇詭突襲,簡直就猶如病毒一樣感染陽光,將浩大陽正的陽光篡改成陰柔邪詭,再具體化爲某種介於虛實間的植物系異形,又接着掠奪他的力量不斷壯大。只要伊藤誠哉在這一瞬間沒有注意防備陽光,就會中招!
與此同時,在裂開的空間門中,一隻修長素美的玉臂伸出,抓向封印了王宗超的八咫鏡。
這隻手剛剛觸及了八咫鏡,就見一道浩浩蕩蕩洞天徹地的熾烈光柱從鏡中射出,不僅僅籠罩了整個空間門內外的一切,還將被光之荊棘困鎖的伊藤誠哉也徹底淹沒。
但分出能量攻擊的代價,就是越來越多的裂痕飛快在八咫鏡上延伸交錯,可見只是短暫不到兩秒間,其封印已到了強弩之末了!
在強光橫掃過的邊緣,無數緋紅色的蝠影四散亂飛,又各向五個地方聚合,形成五個婀娜的人形,豁然正是五個阿卡朵。
只見五個身影各屹一角,帶動一個巨大的五芒星魔法陣,將八咫鏡套在中間,一時黑炎升騰,燒得八咫鏡噼啪炸響,又從魔法陣中延伸出無數道漆黑的虛幻鎖鏈,將八咫鏡密密麻麻的捆綁住,而鎖鏈的盡頭,卻是連接在虛無之中。
但轉眼間,又一道細微卻足以灼穿虛空的金芒從伊藤誠哉所在位置發出,只是擦身而過,就將距離最近的兩個阿卡朵身影瞬息湮滅,魔法陣隨之瓦解,又再準確無誤地直接命中八咫鏡。
彷彿之前射出金輪轉生爆,又受制於伊利爾月光玫瑰,再到被八咫鏡毀滅強光無差別轟中的一系列都僅僅是幻覺,全身完好無損的伊藤誠哉再次現身,從完好如初的眉心復瞳中再次射出金輪轉生爆。唯一的變化是:他左眼中的血紅色連同風車狀圖案盡去,僅僅留下一片沒有生命的蒼白。
這是以日本創世父神“伊邪那岐”爲名的終極幻術,發動之後,就可以把一段時間內包括施術者受傷乃至死亡等等一切不利因素轉化爲幻境,而把對施術者有利的因素全部保留下來,自由地控制虛幻與現實的界限,儼然心想事成,改造人間般的奇蹟。形象的說就是用過後滿血滿魔無負面狀態原地復活,代價是用過伊邪那岐的眼睛會永遠光明。
“快,最後機會!”
金輪轉生爆射入八咫鏡後,就會因鏡中的光之規則而反覆循環返照反射而充滿鏡內空間,將鏡內的一切切割粉碎,即使王宗超擁有四階的重組能力也好,但鰲拜接下來的孤注一擊,絕對可以奠定勝局!
然而伊藤誠哉等到的卻不是鰲拜,而是一隻衝破八咫鏡面,正好迎向金輪轉生爆的手。
很平凡的遮攔動作,卻給人一種風雨雷霆不能改,日月滄桑而不能移的永恆不變、不壞之感。在八咫鏡徹底粉碎炸開的同時,伊藤誠哉清楚而絕望地看到射中王宗超的金輪轉生爆被莫名分弱成千萬道光絲,每一道光絲,都被一個向後飛逝的王宗超虛影帶動,向着玄不可測的無盡虛空散發,轉眼間已消散得無影無蹤。足以穿透月球,灼爆虛空的一道強光,就這麼被不動聲色地化解了。
此爲混沌四劫之混沌水劫!
混沌水劫能攻能守,當敵人處於下游時,就會無時不刻面對着王宗超多重虛影的攻擊。而當反向運用,敵人處於上游時,任何針對王宗超的攻擊,都會被無數向“未來”飛逝虛影分弱,以混沌原力爲媒介散化於無數種可能性的多元未來,相當於將受到的攻擊散化於多元時空,比僅僅鎖定虛空,由虛空代爲受力要來得高明許多。就連可以破壞虛空,“永不磨損”規則不足以完全抵禦的攻擊,也能承受下來。
“好傢伙,看來你的大半本事都在這三隻眼睛上。”反手看了看掌心的一個明顯灼痕,王宗超不覺失笑。他的另一手則夾着一把匕首,正是“殺生石”煉成的匕首。伊藤誠哉苦心準備的這一幕固然不錯,不過這種程度攻擊,他單憑軀體本能都可以隨手奪過匕首。
此時隨着八咫鏡崩潰,嵌入八咫鏡的四枚神道玉,以及惠比須神寄託的那枚神道玉也顯化出來,王宗超自不客氣,用上“混沌土劫”隨手封印收了。整個過程中,伊藤誠哉一直呆若木雞,一絲反抗的意圖都沒有。
“居然還有這種程度的幻術,不過,代價也是挺大的……”王宗超瞥了伊藤誠哉唯一完好的一隻風車狀血色眼睛一眼,雖然清楚他憑着這隻眼睛很可能還能再滿血滿魔復活一次,卻沒有順手戳瞎的意圖。如今當頭對面的情況下,伊藤誠哉就算能夠再復活一百次都沒用。
以犧牲一隻眼睛爲代價,做到原地滿血滿魔復活,這種逆天功效簡直好過兌換“重生十字章”十倍。因爲輪迴者的所有損傷迴歸主神空間後都能得到修復,這也就意味着每次任務都能廉價復活兩次。不過王宗超卻看得出來,這種能力的最大代價還不是在於犧牲一隻眼睛,而是在於自身的極低魔抗!
正因爲自身的極低魔抗,所以幻術作用於自身才能發揮出最強效果。除了幻術之外,其他法術也是如此,比如伊藤誠哉可以將自己變成天叢雲劍之類形態。這種實體變身,在正統修真體系總要涉及“**玄功”一類高端功法,人仙體系中更是“千變萬化”的極高深境界。伊藤誠哉的忍術體系能夠以低端許多的境界去做到改變自身的物理形態以及存在狀態,也就說明了他的軀體極易爲自身或者外界的法術所改變,正如橡皮泥遠比鋼鐵容易重新塑形一樣。王宗超估計伊藤誠哉的軀體,在拋除各種忍法與能量加持之外,與普通人基本沒什麼質的區別,這相對於他的實力來說,已是弱得可以了。
這也是伊藤誠哉的能量操作已經涉及到借用天地元氣,卻還不如普通天人來得順暢自如的關鍵原因。過渡攝入的外來元氣,對於他還未能突破先天本源侷限的凡軀來說絕對是劇毒!比如火性元氣攝入多難免**,土性元氣攝入多難免軀體石化。不過如果是真正的天人合一境界,幻術在篡改伊藤誠哉自身的存在狀態的同時,就不可避免還要涉及對四周天地元氣乃至自然環境的篡改,難度劇增,絕對做不到這種滿血滿魔復活的驚人效果。
“這是怎麼回事……”伊藤誠哉無語向青天,雖然理論上他除了損失兩隻眼睛外全身無傷,還保留着近半實力,但他的鬥志卻已經蕩然無存,連逃命的信心都已經喪失殆盡了。
只見天空兩輪烈日中,其中一輪光輝已經削弱到一種猶如風中殘燭的淒涼地步,重重烏雲將它包裹着,裡面隱隱可以看到有無數的屍骨和怨魂在**着、痛哭着、詛咒着……縱時光荏茬千年,卻無法磨滅的不滅怨恨,將這輪太陽死死纏住,將其光輝湮滅,並要將其拖入無盡黑暗中。
至於另一輪太陽,此時也面臨着絕大危機一個龐然大物從刀山劍嶽圍繞的神聖大陸核心沖天而起,以倒轉乾坤,吞天噬日的無匹氣勢向着它轟然撞去。
無法以任何事物來形容這個龐然大物,因爲它幾乎包含了萬事萬物儼然就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羣星燦爛,寒月清寂,烈日煌煌,雲海飄渺,山嶽巍然,大漠蒼茫,碧海浩瀚,寒霜飄雪,雷霆霹靂,草長鶯飛,百獸蠻荒,滄海桑田,四時之變,日夜輪迴,天地萬象,種種造化,應有盡有……
確切的說,這是一招,由陰陽剛柔具備,奇正巧拙皆有的千千萬萬種性質迥異的能量、勁道與運轉規律,以及拳掌爪腿指刀槍劍戟棍杖鞭皆有的無數種招意神韻共同組合,變化精微繁複到不可思議,氣象宏大壯闊到無法想象的一招。既是天馬行空,自在隨意,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又儼然法度森嚴,包羅兩儀四象之變,窮究五行生剋之運,由此演繹大千,生生不息,衍化無窮。
一招之下,儼然自成世界!
即使是王宗超,也做不到在一招中蘊含如此多種玄妙變化。確切的說,這是王宗超溝通中洲武神,將千萬種武道意念跨界投放,依靠天堂神域遺留的龐大信仰之力賦予具體的形態與力量,又編織構建了兩三天時間才能大致成形的一招。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越來越多的信仰之力被吸收納入,這一招還能無止境地越來越強大完善。這是王宗超憑着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在神聖大陸核心事先埋設好的一招殺手鐗。也是最能代表中洲武神的神格與強大的終極一式。唯一的問題是:究竟要由誰來承受這招?
在王宗超被短暫封印的瞬間,這一招也就正式對着威脅最大的高天原神域發動,如今王宗超所能做的,只是順水推舟補了一拳,以自己的拳意去推動這一招發揮出更強更猛的威力。
下一刻,在一陣天崩地裂的震動中,代表高天原的那一輪烈日伴隨着鋪天蓋地炸開散落的金星火雨,直接消失在虛空中。在神域崩散近半的瞬間,它已果斷撤出了香格里拉,放棄對香格里拉的爭奪。而能夠跑得這麼幹淨利落,也證明它的神域與香格里拉結合得並不緊密,一直都預留退路,並沒有什麼不成功則成仁的狠決。
不過即使跑得快,高天原的麻煩卻遠遠沒有結束,只因這一式的招意依然生生不息地持續運作,衍生無窮無盡的變化,非要把高天原徹底攪碎吞噬去構建一個全新世界不可。也就是說,中洲武神與高天原的神戰仍未結束,即使沒有王宗超介入,眼下的高天原也絕不容樂觀。
“原來鬧了半天,你只是在陪小孩子玩耍?”此時阿卡朵從一側悄然貼近,挽住王宗超的手,指尖隱蔽地掐了男人腰間一塊軟肉一下,有些不滿地說了一句。
“偶爾放鬆一下,也不耽誤正事。不過話說回來,你顯然對我缺乏應有的信心……”王宗超似乎有些無奈,驀地震盪全身竅穴,隨着一陣綿密光波以玄奧的韻律盪漾而過,全身每一個微粒皆以一千二百九十六個竅穴爲核心還原復位,之前與鰲拜、伊藤誠哉一戰中所受的傷全部消失。不過由於他所受的傷原本就不算什麼大不了,這一幕遠不如伊藤誠哉之前原地復活來得震撼。至於八岐熵毒、旱魃屍火、太陽神火這些涉及規則的能量則分散鎮入各大竅穴中,留待以後慢慢解析消化。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在天際一掃而過,從已是二去其一,且已在晦暗烏雲籠罩下顯得暮氣沉沉的一輪太陽移開,轉向居於一個不起眼角落的一面血月,露出一絲困惑,“這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沒有錯的話,他應該就是血族的第二真祖猶大了……”略去夢境中的經歷,阿卡朵將經過大致解說一遍,也是大有一種雲山霧裡之感,“他告訴我香格里拉發生的一切,讓我瞭解到你已經與天堂大軍打過一場,並邀請我一起前往觀戰。在我不願意進入他的神域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勉強,只是告訴我香格里拉的座標,並把能夠穿梭空間的血族聖器兇鑰交給我。”
阿卡朵的手上,儼然握着一把始終浸透着血跡的鑰匙,無論你從哪一面抹去血跡,血跡都會從另一面重新出現。之前她正是用了這一把鑰匙,才能夠及時趕到,並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開啓空間門救援王宗超。
“千里迢迢而來,只是爲觀戰?”王宗超遙望着天邊始終給人以一種幻變、妖異之感的血月,冷淡一笑,“姑且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吧……”
說完之後,他又轉向不遠處依舊作呆若木雞狀的伊藤誠哉說了一句,“如果已經不想繼續再打的話,就認真回答我幾個問題吧!”
伊藤誠哉似乎還未能從一系列打擊中恢復過來,依舊獨眼發直,口中喃喃自語,“剛剛這一招……是什麼?”
“畢竟是永遠無法做到真正完善的一招,也沒什麼名字……”反正煮熟的鴨子飛不了,王宗超也不急惱,只是隨意回道,“如果非要起個名字,就叫‘世界’好了。”
“世界……世界……”伊藤誠哉夢囈般重複幾遍,驀地打了個激靈,慘笑一聲,“這不是我的錯,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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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見天日,幽暗深邃的埃及冥界中,一個巨大的六道輪盤正在運轉不絕,帶着的是主宰天地衆生,萬物乾坤皆在其中的玄奧混茫。
沒一次輪轉,都有數千被囚禁了無數歲月,靈性與希望已徹底枯萎泯滅的怨靈孽魂被吸入輪盤之中,生前的記憶被一一喚醒,又隨着不同的根性與經歷轉入六道之內。
生前作惡多端的,靈魂不斷受到受害者的怨念衝擊,加諸他人的恐懼與絕望,如今都感同身受,悉數奉還,又在刀山火海,刀剮針刺種種殘酷刑罰幻象中,痛苦、怨恨種種負面情緒不斷散發,後天的罪孽被逐漸撕裂分離,只留下無暇的靈魂本源烙印……
生前飽受迫害的,在輪迴中終於得到抒發自己怨恨的機會,漸漸得以消去了不平與怨念,歸於平靜與安詳……
生前多有行善的,在受惠者的感念回饋之中得享各種福報,又在享樂與滿足中漸漸趨於無慾無求的永眠……
生前庸庸碌碌無功無過,卻因爲某些無法實現的追求抱憾而終的,在幻境中的記憶回饋中終於得到重頭再來的機會,又在又在一次又一次的圓夢後漸漸褪去了執着,歸於先天的無暇……
在六道輪盤的下方,只見星如雨下,每一點星光,都是一點褪去後天而來的所有罪孽、**與執着,迴歸無暇的靈魂烙印。那是宛如浩瀚流星雨墜落般的絢爛,是天河倒傾般的極致**。
緊接着,這些星光又漸漸泯滅在虛空之中,那是芸芸衆生的無暇靈魂烙印再次迴歸天道,葉落歸根,重歸大自然的一部分。一時天地爲之震鳴,冥冥中道道深沉、寧靜、雋永、玄奧的漆黑氣流從天垂落,匯入六道輪盤之內。
那是將被強行拘禁束縛的靈魂超度解脫,迴歸天道循環獲得的天地原力反饋,是爲不可多得的先天陰德之氣。
與此同時,大量暗紅的火星從輪盤飄落,落於荒蕪的冥土,便化身一株株妖嬈豔媚的花卉,燃燒着熊熊紅蓮業火,讓大地不時升騰**點火星,美的非屬凡塵世界。
那是從靈魂上剝離的後天雜質**、執念、眷顧、羈絆所化的曼珠沙華花,以及罪孽之氣所燃的紅蓮業火!
億萬曼珠沙華花圍繞之中,一尊白骨、豔女、菩薩三位一體合成的法相越來越顯得凝實巨大,又在業火鍛燒中漸漸顯化出金色……
“吾之金身已成,多謝道友!”
許妙娃威嚴宏大聲音傳遍冥土,原來自從助齊藤一煉成銅甲屍王后,她就一直藏身齊藤一的極樂靈屋之內,最終又借旱魃屍火,以及超度埃及冥土所化的億萬曼珠沙華一舉突破,真正成就羅漢金身。
與此同時,盛燃於無量冥土之上的紅蓮業火無盡蔓延,已將整個埃及冥界都燃燒起來!
塵歸塵土歸土,在靈魂先天烙印歸於天道循環的同時,禁錮千萬靈魂的無邊業力,也要由埃及冥界,乃至整個埃及神系承當!
若在正常情況下,太陽神阿蒙與阿努比斯還有可能阻止這一切,可惜他們急於介入香格里拉之戰,又在與王宗超對敵時不惜耗費本源神力去操縱、強化鰲拜,根本無暇關注這些內患。等到淤積千年的孽氣怨力一舉反噬,業火成燎原之勢,已是大勢已去。不僅如此,由於冥界崩潰,鰲拜失控,在太陽神遙遙欲潰的神域中,還要面對一隻大肆破壞的旱魃。雪上加霜,莫過於此!
從一開始,埃及諸神的敗亡已是註定,王宗超根本不需直接動手去毀滅埃及神域,只需把戰鬥拖延下去就夠了。只不過王宗超突然被封印,齊藤一隻怕有失,這才提早片刻發動燎原業火,導致埃及神域提前崩潰。
而高天原與埃及神域結盟,根本就是爲自己找了一名豬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