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鬍子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劇痛無比。
被杜騰一指穿胸,然後被一節石樁擊飛。最終他毫無疑問的落在了大海里。
能力者全都是旱鴨子,黑鬍子蒂奇也不例外。在跌入海水中的第一時間,他就渾身僵硬的沉向海底。他能夠感覺到周圍的海水越來越冷,壓力越來越大,起初他還想要掙扎一下,可當他一張嘴,腥鹹的海水猛烈灌入的時候,意識瞬間就模糊了。
意識徹底消失前,他唯一能記住的事情,就是好似又一雙大手拉住了自己的腰帶……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秒鐘,也可能是一萬年,在無盡的黑暗中,時間是完全沒有概念的東西。蒂奇只覺得自己在一片混沌之中,過了不知道多久,才些微的感受到了身體的存在。然後分散的意識開始集中,身體的感覺也越發明顯。
只不過當他想要正開始雙眼的時候,眼皮卻好似千斤重,無論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睜開雙眼。
耳邊隱約有人說話的聲音,聽不真切,但好像有“艾斯”這兩個字的存在……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什麼狀況?
蒂奇心裡默默的思索着,漸漸的有了更多感覺。
他那能夠感覺到胸口的疼痛,能感覺到身上的鎖鏈,甚至能感覺到能力被限制的感覺。
“海樓石……”
也只有這種特殊的礦石,才具備徹底封鎖果實能力的力量。
蒂奇此時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開始想要掙扎,眼睛也努力的想要睜開。終於,當一股明顯的震動傳到他身體上的時候,他突然睜開了雙眼,陽光顯得那麼的刺眼,他不由自主的將眼睛眯了起來。
只不過他剛剛眯起眼睛,一道人影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非常高大的感覺,似乎將整個天空都遮蓋了一般。
蒂奇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是誰,他努力的睜開雙眼,即便陽光刺激得他想流淚,但他還是堅持的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那個人。起初,一切都很模糊,就算已經習慣了陽光的強度,但視線還是無法很好的集中起來,看什麼都顯得很模糊。不過很快,他的眼睛就迅速恢復了起來,他的視線有了焦距,他也看清了面前之人的方向。
“……這不可能!”
下一苗,蒂奇驚恐至極的吼着。
“不可能的!你明明已經死了!我親眼看着你嚥氣的,你不可能還活着!”
蒂奇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沉睡之中,是不是自己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如果不是,那爲什麼已經死掉的白鬍子,會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看上去沒有任何傷痕,就好像從未受過傷一般!
“蒂奇——”
白鬍子居高臨下的看着蒂奇,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個讓他厭惡至極的名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蒂奇卻好似發了瘋一般,不停的碎碎念着,雙眼看着白鬍子,視線再次失去了焦距。
“蒂奇,你殺害同伴,背叛海賊團,甚至出賣原本的隊長,這些罪狀加起來,你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夠。如果不是他還需要你的話,你現在就已經死了。”
白鬍子神色冷峻的看着蒂奇,沉聲說道,說罷,一轉身,大踏步的朝遠處走去。
蒂奇盯着他的背影,還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杜騰走過來,看着他着癡癡呆呆的模樣,嘴角戲謔的翹了起來。
“我說,人都走了,你還要裝瘋賣傻到什麼時候?我可不像他那麼好說話,雖然我需要你的力量,但我會用最殘酷的手段折磨你,而不會像那個男人那樣給你一個痛快。所以,不想受苦的話,你最好還是給我老實點。”
也不見杜騰有什麼動作,周圍的地面上已經出現了十幾根尖銳的木樁,這些木樁的頂端瞄準了很多讓人劇痛無比卻又不傷及生命的位置,只要杜騰心念一動,他就能讓黑鬍子感受到世界上最難以忍受的痛苦。
“……”
黑鬍子連忙閉上嘴巴,散亂的眼神也瞬間恢復了集中,他死死的盯着杜騰,臉上隱約出現了驚駭之色。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將白鬍子復活,是你做的這一切!”
“沒錯,是我。”
對此,杜騰毫不遲疑的點頭承認。
“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究竟吃了什麼果實!爲什麼你會有這種能力!而且我從未聽說過能夠讓人復活的惡魔果實,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黑鬍子之前還能保持梟雄的作風,是因爲他能掌控一切。他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計劃,能做到任何他想做的事情,成竹在胸,所以能夠展現梟雄之風。
但當一個他完全無法理解,完全無法掌控,甚至可以說,完全無法看穿的存在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那所謂的梟雄作風再也保持不住了,尤其是性命危在旦夕的現在,他更是無法保持淡定。他是梟雄,他有野心,爲了達到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所以他現在的這種表情,也有可能是在做戲。
所以杜騰根本懶得看他的表情,甚至懶得跟他廢話。
“抱歉,我還不習慣對將死之人解釋我的能力,在我看來,你做一個糊塗鬼其實也挺好的。”
杜騰笑着,突然走到黑鬍子的面前,伸出手,一把按在了黑鬍子的頭頂。
同時他伸出左手,一旁的白絕知趣的遞上來一顆菠蘿,放在郭子明的掌心。
“你要做什麼?不要啊,放過我吧,讓我做什麼都行,財寶,你要財寶嗎?我有很多財寶!還有惡魔果實,我看過圖鑑,能幫你辨認很多果實,還能幫你找到很多果實。只要你能放過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蒂奇聲淚俱下,悲慘悲慼。
“真是難看啊,黑鬍子,處心積慮幾十年的你,爲什麼現在要露出這麼難看的表情呢?你的霸氣哪去了?你那傲視天下的野心哪去了?如果你只有這種器量的話,那你還是去死吧。”
杜騰冷笑着,手上突然發力。
“等……”
蒂奇臉色一邊,剛要說些什麼,雙眼卻不由自主的翻白,身體也跟着劇烈的顫抖起來。嘴角留下了無意識的涎水,肥胖的身軀好似中了電一般,喉嚨中還發出無意識的哀嚎聲。
杜騰右手按着他的頭頂,左手的菠蘿開始迅速發生變化。原本棕綠色的表皮開始變得光滑,同時顏色迅速的變成了淡紫色,唐草紋也開始迅速浮現出來。
當十幾秒之後,杜騰將手從黑鬍子蒂奇的頭頂上拿下來的時候,他的左手已經多出了一顆全新的暗暗果實。
“收起來吧。”
他甩手將暗暗果實丟給白絕。
“好的,大人。”
白絕點點頭,趁着白鬍子和艾斯還沒有過來的時候,將果實封印到了卷軸之中。
然後杜騰才招呼白鬍子和艾斯過來,看到如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上,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的黑鬍子蒂奇,白鬍子的表情很複雜,而艾斯則充滿了痛恨!
“我終於能爲薩奇報仇了!”
艾斯依舊無法釋懷蒂奇害死薩奇那件事,也難怪,薩奇可以說是他在白鬍子海賊船最早結交的朋友,同時也是出生入死,完全能夠降後背交個對方的戰友。卻被黑鬍子殘忍的殺害,而目的居然只是一顆惡魔果實,讓他完全無法平息心頭的怒火。再加上曾經被其擊敗,然後引發的這一系列事情,艾斯雖然還沒有動用果實能力,但他的身體已經幾乎要燃燒起來了。
“炎戒……”
艾斯雙腿微微下蹲,雙手交叉,一道火焰在他的身邊環繞一圈,形成了一個火環。
“我先給他解開鎖鏈吧,否則你的火焰可傷不到他。”
杜騰連忙開口,然後走到黑鬍子身邊,一指點碎了海樓石鎖鏈,將其從黑鬍子的很傷扯下,這才走到一邊。
艾斯全程無話,末了他對着杜騰點點頭,然後重新看向黑鬍子。
深吸一口氣……
“火柱!”
一股猛烈的火焰從他身旁竄出,好似一條火龍一般,狠狠的將黑鬍子整個吞噬。黑鬍子背靠着的大樹頓時燃燒起來,黑鬍子的身體,在熊熊烈焰中,一點點的化作了屍體,然後化作了乾屍。
一代梟雄黑鬍子,就這樣被徹底的殺死,再也沒有了原著中的意氣風發和君臨新世界,他成爲了這片大海上的又一個淘汰者。
……
半天之後。
小島的海邊。
“老爹,和我回去吧,我們需要你啊!”
艾斯雙目含淚的跪倒在地上,表情說不出的悲慼。
“艾斯……”
白鬍子看着艾斯,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你走吧,回到海賊團,和馬爾科他們一起奮鬥下去吧。我已經老了,早就應該被時代淘汰了。這一次多虧這位小哥,我得以重生。但我已經沒有了爭霸的野心,只要知道你們能好好的,那就足夠了。”
“那老爹你……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隨緣吧,我準備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隱居,就好像雷利那個老東西一樣安度餘生了。啊啦啦啦啦,我這一生已經毫無遺憾,安享晚年,纔是我最應該做的事情啊!”
白鬍子大笑着,轉過身來,不再看艾斯。
艾斯無法,只能淚流滿面的對着白鬍子重重磕了個頭,然後戀戀不捨的駕船離去。
等艾斯的身影完全從視線中消失不見後,白鬍子才轉過身,看着杜騰。然後下一秒,他突然低下了頭。
“大人,我做的怎麼樣?”
“很好。”
杜騰滿意的笑了笑。
他在藥水中做的手腳,可不僅僅只有他說得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