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道身影具有古銅色的肌膚,即使在夜空中也逸散着絲絲燦金色的光芒,猶如一個個銅鑄雕塑。
十八道身影,擺出了十八種姿勢,各不相同。
白落從儲物空間中取出薄被,鋪在房頂,將菱兒輕輕放下,這才跳了下去,看着面前的十八個和尚。
他們均是赤着上身,穿着黃色的寬鬆練功褲,身上肌肉雖不至於誇張,卻塊塊隆起,單單是看上去,便充滿力量。
“少林寺十八銅人……”
白落輕呼一口氣,口中輕念,曾經在藏經閣鑽研少林經書,白落對於少林寺的一些事情,都有了解。
少林寺十八銅人,便是守衛少林寺的第一道關卡。
任何人想要闖進少林寺,都必須擊敗十八銅人,同樣的,少林弟子想要下山,也必須擊敗十八銅人。
這也是唐牛偷溜出來的原因。
唐牛廚藝尚可,但武功,卻平平無奇,根本不可能闖過十八銅人陣。
“少林寺十八銅人陣!”
十八人異口同聲,配合默契,四散開來,將白落圍在中間。
“擊敗你們,便能進去嗎?”
白落開口詢問,十八銅人卻是並沒有回答,其中一人衝向了白落,雙手握拳,手臂上青筋鼓起,肌肉鼓脹,打向白落。
白落不閃不避,一拳打出。
咚~
雙拳相碰,竟是發出鐘鳴之聲,猶如一塊巨石,轟擊在銅鐘之上。
嗡鳴之聲,在空中迴盪。
白落眉頭一挑,踏前一步,手肘擊打在銅人胸前。
咚~
又是一聲嗡鳴,銅人踉蹌着連連後退,被身後其他銅人接住,很快站穩。
十八銅人,身體真的就如同銅鑄一般,堅不可摧。
身後,又一個銅人衝出,雙腳踏地,凌空踢向白落。
身後風聲凌厲,白落身形陡然伏地,猶如一隻巨蟒,貼在地面之上,迅速後退。
下一刻,白落陡然站起,抓住還在空中的銅人,將其當做武器,掄圓了砸向其他銅人。
咚咚咚~
一時之間,嗡鳴聲不斷,十七銅人,倒飛出去。
白落丟下手中已經頭昏腦漲的銅人,拍了拍手掌,正要邁步,卻是陡然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身後,一道聲音近在耳邊,卻是虛無縹緲,“阿彌陀佛……”
白落陡然轉身,同時一掌轟出,一道身影,看似緩慢,卻極其迅速的從白落身邊飄過。
白落看的清清楚楚,他確實是飄過去的。
雙腳離地大約五公分,卻是行動自如。
白落瞳孔微微一縮,這是……輕功?
白落深吸一口氣,雙手合十,微微躬身,“大師,我入少林寺,是有事相求,剛剛動手,也是無奈之舉。”
“阿彌陀佛,貧僧法號遺夢。”
遺夢大師輕飄飄的來到白落身前,雙眼看似無神,但白落卻是可以感受到,這一刻,遺夢大師已經將他打量了一遍。
“不知施主,來我少林寺,所爲何事?”
“遺夢大師,我想學習廚藝。”
“施主,這是少林寺,不是新東方……”
白落:“……”
“施主,佛門講究因緣,你與佛無緣……”
遺夢大師輕飄飄的飄走,眼見就要消失不見,白落卻是陡然踏前一步,大聲喊道:“怎麼無緣,我說有緣便有緣!”
遺夢大師陡然停下,而後緩緩盤膝而坐,懸於半空。
“端坐蒲團,心如明鏡,不惹塵埃!”
白落邁步上前,身上的氣質在一瞬間發生變化,竟似有佛光照耀。
“你端坐蒲團,心如明鏡,不惹塵埃,我自當身居紅塵,清醒從容,自在安寧!”
遺夢大師緩緩站起,慢慢飄遠,聲音自遠處傳來,“施主,你明天可以去廚房打雜。”
白落臉上露出笑容,腳尖輕點,落在房頂,將菱兒抱入懷中。
如此大的動靜,菱兒早已醒來。
“哥哥,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聽起來好深奧的樣子……”
“哪有什麼意思,哥哥就是騙騙那個老和尚。”
清醒從容,自在安寧,怎麼可能……
他是人,他可以理解佛門的思想,但卻絕不可能做到。
遠處,正飄乎乎的遺夢大師,身形陡然一個踉蹌,雙腳險些落地,隨後飄向廚房,吩咐道:“明天會來一個學徒,你們要好好……磨練他!”
“是,主持!”
……
白落與菱兒在少林寺的禪房中住了下來,白天,白落便在廚房中,任勞任怨,依靠敏銳的五感,學習着一切可以學習的。
夜晚,白落在菱兒睡着後,則是悄然離開禪房,溜進藏經閣,觀看着經書。
其實,白落最想看的,是遺夢大師的輕功身法。
只是可惜,始終沒有找到。
白落的所作所爲,都被遺夢大師看在眼裡,少林寺十八銅人陣,對於白落來說,根本不算是屏障。
白落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
通過幾天的觀察,遺夢大師也明白,白落之所以想進廚房,學習廚藝,只是爲了治好妹妹的厭食症。
白落計算着時間,根據原主的記憶,史蒂芬·週會在明天,來到少林寺。
而在路上,史蒂芬·週會遭到唐牛僱傭的殺手伏擊。
火雞爲史蒂芬·周擋槍。
沒有這件事,史蒂芬·周無法意識到自己對於火雞的感情,火雞也不會因爲受傷,而前往韓國整容,恢復美貌。
史蒂芬·周與火雞人不錯,教會了他賴尿牛丸的做法,告訴了他少林寺的位置,白落不想讓他們發生危險,但也不想破壞他們感情的契機。
第二天一早,白落離開了少林寺。
守衛在少林寺門前的十八銅人,對於白落視而不見。
他們早就得到主持的吩咐,不必限制白落的自由,反正,他們也不是白落的對手。
離開少林寺,白落的身形與相貌緩緩發生變化,很快化爲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叔模樣,來到了路邊的一個茶館中,靜靜地喝着茶水。
一直等到中午,遠處,史蒂芬·周的身影纔出現在白落視線內,只是,此時的史蒂芬·周,不同以往一副始終笑嘻嘻的賤賤模樣,反而心事重重。
史蒂芬·周坐在茶館中休息,擡頭看了看天空的烈日,口中不知在嘟囔着什麼,下一刻,白落轉頭,遠處,火雞小跑着向這邊趕來…….
而在另一邊,一個黑衣男子,騎着自行車,同樣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