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呢這是?”李青進來之後就徑直走向了張勤樑,同時眼角看向了丁坤,這傢伙正在翻找一個空着的課桌抽屜,那應該是小雪的課桌。而李青在餘光看到丁坤的時候,也瞄了上次那個小黃毛幾人一眼,發現這幾人臉色有些不正。
“頭兒。”看到李青過來,張勤樑氣消了一半兒,回頭揚着自己的大巴掌樂呵呵的打着招呼。
“老張,他怎麼跟你橫了?”說話之間走到了張勤樑旁邊,同時看了一眼那班主任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倒都是皮肉傷,就是臉部血糊糊的腫脹着,應該是張勤樑耳光打的,這傢伙下手倒是有了分寸,很顯然這個班主任估計只是語言上挑釁了張勤樑,並沒有真正惹惱他。
“放手吧。”拉開張勤樑的手之後,李青衝外面招了招手,“進來一個知道這班裡情況的。”
李青在裡面揮手,外面幾個校領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箇中年謝頂的走了進來,“我是系主任,這年級就三個班,情況我大概都知道。”
“嗯,那你知道這班裡有一個叫申小雪的嗎?我是她家人。”李青問道。
“這個小雪我們也是知道的,學校裡不少人都知道她,重點高中轉過來的,有些孤僻,性格有問題被以前的學校開除了。”
“別說我知道的事情,講重點——在警察來之前。”李青上前一步看着系主任的眼睛,一句話拆穿了他拖延的意圖。
李青從死亡空間裡剛剛出來,無數場慘烈的戰鬥加上手上的無數人命,再加上他二十多年來養成的陰鬱氣質,說什麼一個眼神嚇得多少人心驚膽戰那有點假,但是唬住一個常年養尊處優的學校領導,還是非常容易的。
“好好!”李青一句問話,那系主任連連點頭,“前些天小雪就沒來過學校,我們也不知道爲什麼,老師去她家,也沒找到人,想聯繫她家裡那個哥哥,也完全沒有消息。她家那個哥哥以前在校門口賣雞蛋灌餅的,前倆月也不幹了,連人都沒音訊了。”
“嗯,這樣。”李青點了點頭,拉了下張勤樑,“老張,走吧。”
“走?人還沒……”
“走吧,先去放鬆放鬆,小雪的事兒改天再說。”李青回頭說了一句,“警察估計快到了,被記牌了也不好弄,你不是還想玩玩的嗎?別鬧事兒了。”
李青說話之間就離開了教室,而丁坤也拉着張勤樑直接走人——沒人敢阻攔。
沒人敢攔倒不是學校的學生有多麼慫包,事實上中專生裡痞子很多,而中專老師整天在這種環境下,也什麼事兒都見過,如果是兩個普通年輕人在這裡鬧事,估計早就被打得找不到北了。但丁坤和張勤樑的賣相過於驚人,張勤樑皮膚髮青,一身刀疤,更嚇人的是丁坤,兩米多一身肌肉的坦克大漢,就連李青見到第一面的時候都呆住了,這種身型和體格,一般只有在美國監獄電影裡才能見到,太能唬人了。
再加上班裡幾個痞子早就對他們噤若寒蟬,沒人挑頭,也就惹不起事兒。
所以李青才能帶着兩人大搖大擺的離開學校。
而剛出學校門,李青開車把張勤樑和丁坤帶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這才道:“不是說不讓在鬧市區惹事嗎?這幾天過的消停點多好,我們的事兒已經夠多了,這車也不能開了,估計被人記下牌照了,過兩天得處理掉。”
“頭兒,小雪的事兒不找了?怎麼說以前也是兄弟,死了得照應一下吧?”一出門,張勤樑就急道。
“急什麼你!”丁坤半晌不說話,終於接了句,不過就四個字。
“找到什麼線索了嗎?”李青不想跟張勤樑廢話,轉而看向了那個頭腦清楚的。
“沒,不過課桌裡面還有教科書,和一些筆記,我看了筆記,記得好好的很連貫,還有髮卡和飯卡,不像是蓄意離開的。”丁坤回道。
“嗯,我看也不是,一個小姑娘,在這也沒個親戚,就算有點精神問題,能跑哪去?”李青皺眉,“更何況我看她更像是自閉症,這種病人一般不會自己逃跑的,而且我總感覺,上次那幾個痞子,有些不對頭。”
“那還不抓起來問問?”張勤樑吼道。
“問什麼問,在學校打架就是個鬥毆事件,警察通常不會太關注,但是你如果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抓走個把學生,這就是綁票了。雖然我們不怕什麼警察,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一會天黑了,如果那幾個痞子學生出來,就跟着,肯定有問題。如果沒出來,就去他們寢室把他給拎出來,夜裡擄走幾個人,手腳利索點的話,憑我們的身體,非常輕鬆。”李青說話之間把汽車扔在了這沒人的地方,隨後幾人打了個車又折返回了學校。
等了一時片刻,學校終於放學,而李青就站在拐角處,慢慢把精神力灌注到了視網膜神經之內,讓自己的視力提高了一些,隨後就看到學生們魚貫而出,李青在人羣中慢慢分辨着自己想要找的人,根本沒等多久,就看到上次見過面的那幾個學生在校園內探頭探腦了一陣後,就從裡面跑了出來。
大概是有些害怕,幾個痞子學生跑的很快,李青看到幾人後,就遠遠的綴上,和張丁三人跟了大概有三四個街區之後,在一個無人的拐角處猛然加速,追上了幾個學生,然後伸手一把把上次那個小黃毛給拎在了手裡。
“去哪呢?”李青拎起他之後,把他頭掰了個方向,問道。
“沒.沒.放學了,回.回家。”
“回家跑那麼快乾什麼?”李青也沒跟他廢話,直接伸手去摸向了他的手機。鑽研過犯罪心理學的他,再清楚不過,這種幼稚的罪犯如果發現事情暴露之後最容易做什麼了。摸出他的手機之後,李青先查了一下通話記錄,又看了看短信清單,最後在還沒下線的微信裡面找到了一段簡短的對話。
訊息只有三條,但已經足夠了。
是小黃毛髮的“哥,出事兒了,我班那個女的朋友找過來了,就是上次把我打住院那幾個”。第二條是他那個哥回的,內容是“怕什麼,沒種”。第三條是小黃毛回的,“放學我去找你”。
“不用我說什麼了吧?”李青舉着手機晃了晃,“兩條路,第一,手機我拿着,你直接帶我們去找你哥。第二,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然後用微信錄一下你的慘叫,讓你哥來找我。選吧。”
“我……我帶你們去!”經過上次的事件,小黃毛根本不以爲李青是在跟他開玩笑,結巴了一句之後直接選了第一條。
而李青舉着手機,環視了一下週圍的幾個學生,問道:“這件事,就是關於小雪的,如果你們誰還知道些什麼,說出來,人可以走。”
李青說這句話的瞬間,快速的掃了一下幾個學生的視線,發現一個個仍舊只有困惑和迷茫。這些幼稚的痞子根本不會情緒作假,這一瞬間的反應最爲真實——看了幾個人的眼神,李青知道他們大概和這件事情無關,只是按照慣例被小黃毛叫過來幫忙的,就揮了揮手讓張勤樑放幾個人滾蛋了,只留下了小黃毛一個。
“走吧,別發愣了,邊走邊說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可沒那麼傻會騙我吧?反正你不說,我見到你哥,也就明白了,對嗎?”李青說話之間,推了小黃毛一下,讓他帶路先走。
“對,哥,對!但我想說一句,這事兒真的和我關係不大!”黃毛邊走邊說,一臉的焦急,“我就是有天跟我哥,一個表哥,以前老家一起的!一個多月前我不是被你們打住院了嗎?腦震盪,現在還沒好呢,縫了七針,你看看!”
黃毛說話之間扒開了頭上的染黃的頭髮,裡面果然有一個剛剛縫合的傷口,那傷口周圍的頭髮大概被醫生縫針的時候剪掉了,禿了一塊。
“看個雞。巴毛!”黃毛剛剛扒開自己的頭髮,張勤樑就在後面一巴掌摑在了他的頭頂,強大的力量直接把他打得一頭栽在了地上,一巴掌下去不但那還沒長好的傷口再次崩開,人也摔得很重,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等到李青拉他的時候,又是一頭一臉的血。
“說重點,重點!”李青拉起來這個痞子,又推了他一把,道:“不想捱打,就走!擦擦臉上的血,走快點,說話說重點!”
“嗯,額……”黃毛大概被打蒙,無意識的走了半天之後腦子才接上剛纔的茬,“我.我住院的時候,我哥去看過我,問我怎麼回事,要不要他出頭什麼的。我又不知道你們是誰,自然沒說,就說了事情大概的經過和原因。我哥聽到小雪的時候,就對她格外有興趣,問她是不是家裡人都不在,還問確定是不是處女什麼的,然後過了一段時間,我就沒想過這事兒。誰知道前一段時間小雪突然不見了,我問我哥他說不知道,但我心裡還是怕,尤其是見到你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