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跑了之後,李青立刻就感覺呼吸困難了起來,大驚之下撕掉褲子上的一塊布條,勒住了自己的手臂。
而跟他一同過來的丁坤看到這樣的情況,趕忙過來。
“怎麼樣?”
“很猛的毒”吸了一口毒血啐出來後,李青發現血液已經變成了深黑色,很明顯這是一種血液類毒素,靠破壞血液對大腦的供氧功能殺死獵物。李青大口的喘息着,但仍舊感覺像有人勒着自己脖子一樣呼吸不過來,“怎麼這麼烈?給我個小刀子”
毒性猛烈,李青無奈之下只能把精神力全部灌注進體質通道之內,暫時靠高額的體質壓制住蛇毒,隨後割開手上的傷口,擴創排毒。
不過高屬性的體質只能堅持一會,擴創排毒也只能排出部分毒素,李青精神力耗光之後,仍舊是感覺頭暈目眩。
“不行,把我揹回去吧。”事情過去兩三分鐘之後,李青發現自己看東西都重影了,趕忙停止了自己的活動,防止過量運動帶來毒性的加劇擴散。
“嗯。”聽了李青的話之後,丁坤點頭把他揹回了營地。
比較巧的是丁坤李青這邊回營,那邊張勤樑也抱着一垛於樹枝走了過來,剛好走了個照面。
“誒,頭兒怎麼了?”
“被蛇咬了。”李青嘴脣發紫的無奈笑了笑,“我還交代你說看清樹枝再撿,結果自己被蛇給咬了。”
“嚴重不?我看你臉都黑了”張勤樑看到李青這樣,趕忙走來,“不會死吧?”
“死不了,就是暫時動不了了,今晚難辦了。”李青心中擔憂,“成拖油瓶了。”
“沒事兒頭兒,別說沒用的,總不能回回讓你救我們吧”張勤樑抱着幹樹枝,“別說話了,先回去再說。”
三人結伴回去,夜晚也逐漸降臨。
在太陽落山之前,李青加入了病號的行列,靠在一顆真正的石頭邊上,看着衆人逐漸把火焰升騰了起來。火焰升騰的比較大,所有人圍着火堆或躺或坐,李青仍舊頭疼腦熱,身上也感覺到了極端的寒冷,但是他並沒有靠火焰太近
因爲他知道自己發燒了。
是毒性引起的發燒,身體機能在和劇毒做抗爭,身體成了戰場,發燒比較嚴重。但越是這樣,身體越感覺冷,越不能接近火堆取暖,他就算體質比普通人好,也不能承受過高的體溫,不然會燒壞腦子的。
“看起來像野營,衆人圍着一團火。”夜裡孤寂又危險,桃子一邊用樹枝挑着柴火,一邊說道:“如果沒那麼多危險和紅霧,這裡環境其實還不錯的。濃郁的森林,千奇百怪的動植物,幾個朋友一起,圍攏個篝火喝啤酒聊天,真不錯呢”
“哪那麼多沒用的幻想。”聽了桃子的話,陳思一邊給枝枝清理傷口一邊道:“想賣萌別處去,你同伴也發燒了,照顧好她給她額頭擦點冷水。而且我看她傷口也潰爛了,就是腹部那塊,肉都發臭了你沒聞到嗎?把爛肉給割下來,清理一下。實在不行用火燒一燒,那麼大面積的感染,就算是超人也頂不住
和桃子不同,陳思是個行動派。她從來營地開始,就一直不間斷的照顧着枝枝。說來也十分奇怪,在這裡受傷的人傷口都潰爛了開來,這和先前的任務迥然不同。
傷口感染潰爛,其實就是細菌和微生物入侵了創傷部位,導致創傷病變。但是衆人就算進第一場任務之前,也都經過過一次強化,體質比普通人要強不少,所以任務之內就算不斷戰鬥也鮮少見到人們傷口潰爛或者感冒發燒之類的,畢竟大家都很強壯,自身免疫功能強悍,一般微生物根本入侵不了創傷部位
但是這裡不同,先前所有受傷的人——除了已經長好傷口的改造人張勤樑,和傷口只有兩個毒牙那麼小的微創傷者李青,剩下的被那菜青蟲撕咬過的人,傷口全部潰爛了。
大規模的感染,傷口留着膿水,呈現出橙黃色,十分噁心,甚至有的地方肉都爛掉了,發着濃郁的臭味。
陳思拿着自己的短劍,小心的幫枝枝把傷口上的爛肉都刮掉,然後用搜集到的僅有的一點水擦着她的額頭。昏迷之中,枝枝似乎也感覺到了身體上的痛苦,每次陳思下刀時,她身體都微微的抽搐着。
“這裡不但動植物厲害,微生物似乎也兇猛異常啊”李青看着地上刮掉的爛肉說道:“別說是身體上的肉,就算是死人的肉,也不能這麼快爛掉吧?這裡的微生物腐蝕速度,快得驚人。我終於知道那些菜青蟲先前爲什麼不殺死獵物了……”
李青看到地上的爛肉,猛然想起先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一個問題,“原來想保存食物,只能抓活的,不然死物兩三小時就得徹底爛掉”
“聽着咋那麼噁心呢?”陳川聽了李青的話,不失時宜的開了一個黑色玩笑,“那你說我這麼胖,爛了之後不成一桶黃油了”
“這逼人……”這黑色玩笑聽得張勤樑都皺起了眉頭,讓場面一下子冷清了起來。
本來大家就不想說話,此刻更是寂靜無聲。陳思依然在照看着枝枝,而桃子聽了陳思的話之後,也開始動手有樣學樣的清理着同伴的傷口。
李青頭暈目眩的看着火堆,神智逐漸恍惚了起來,到最後耳鳴聲充斥了他整個世界,最後的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燒暈了,還是已經睡着了。時間就這樣靜靜的過去,不知道衆人是運氣極好,還是火堆嚇退了那些侵擾的獵食者,前半夜竟然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直到頭頂一張大網的降臨。
一張用樹藤編制的大網,足有十米方圓,凌空從天上罩了下來,偷襲得悄無聲息,猝不及防之下,衆人立刻中了招。
黑夜之中,這些試煉者的能見度非常低,黑夜加上濃霧,讓他們只能看見自己面前一兩米的光景,所以對於偷襲,所有人都一點辦法都沒有——直接被這麼罩進了裡面。
“誰,有人嗎?”被罩進大網裡之後,陳川一邊用武器割着大網,一邊發出疑問的聲音,“是人類嗎?自己人啊,我們不是獵物,是同伴”
頭頂沒有聲音的迴應,只是飛來的成片的短小木矛告訴了他——來的是敵非友。
木矛成片襲來,在空中交織成了另一張網——攻擊的網。配合着下面束縛住衆人行動的樹藤網,簡直讓幾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躲都躲不開,行動力受到限制,只能硬抗。不過好在那些木矛是投擲出來的,只要穿着鐵甲,或者用護具的金屬面去格擋,還能擋得掉。
這時候再次彰顯出來丁坤全身甲的好處,它在網內,是最不用擔心被打擊的一個。不過全身甲的重量和本身限制行動能力的構造,讓他在網內更不容易脫身。他用的是錘子,也割不開網格,想用手撕扯,但是那樹藤網不知道是用哪種植物編制的,竟然堅韌到難以撼動的地步。
丁坤受困,張勤樑嘴裡謾罵着用斧頭撕扯着網格,剛割開兩個格子,還沒到能到鑽出去的大小的時候,頭頂第二輪攻擊就再次降臨。是一大片果子——青色的果子撞擊到地面或者碰到人身上之後,那種榴蓮模樣的奇怪果子就會爆炸,炸出花粉一樣的青綠色煙塵,人吸入一點就會感覺頭暈目眩。
而那種橙子模樣的果子張勤樑更是見過一次,就是一剝開,就濺出能讓人全身起滿燎泡汁液的果子。嘗試過一次之後,誰也不想嘗試第二次。
張勤樑不想碰這種東西,但是漫天密密麻麻的果子被投擲下來,簡直躲都躲不開。而且那果子被明顯處理過,表皮處被割開了很多小口子,被大力投擲之後,撞在身上就會四散噴汁,噼噼啪啪的,就算在外面都不好躲,在網裡就更別想。
就這麼一輪木矛,一輪果子下來,張勤樑就算是改造人體質,也被折騰的不成人形了。身上裸露出來的皮膚全部起滿了燎泡,有的地方上面還插上了短小的木矛。那些木矛明顯也是塗毒的,刺破的地方,流出的血液都變了顏色,再加上週圍空氣也都是帶麻醉粉塵的,所以一輪襲擊下來之後,就算是體質再高的人,都被折騰得戰鬥力驟降。
“我操你姥姥啊,有種當面於”擡頭看不見天,只能看到果子的砸下,張勤樑整個臉都快潰爛完了,吃痛之下,大聲的嚎叫着。
而張勤樑和丁坤雖然狼狽,但是作爲隊伍中的高端戰力和頂級體質,他們已經算好的了。其他的,諸如陳川和桃子,更是一輪襲擊之下,就躺倒在地,身上插滿了木矛,佈滿了果醬,直接戰鬥力喪失殆盡。而至於李青枝枝等本身就已經沒了戰鬥力的,此刻更是隻能坐以待斃,李青大睜着雙眼,把最後的希望全部關注到了陳思的身上。
這傢伙用短劍和篝火,連燒帶割開了兩個網洞之後,就胸腔骨骼一縮,從那狹窄的窟窿裡鑽了出來,逃出了第一輪的攻擊和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