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消息。”李青跟着老四一起回到了屋子。
找到了“陣營”內的盟友之後,接下來的事情真的方便了很多。
首先最棘手也是最要緊的枝枝治療的事情已經有了着落,然後就是食物和清水,這些都不用李青幫忙操心。
因爲李青這邊有傷病員,而老四那邊趕路也不是十分着急,就暫時在這駐留了一天。
在這一天的空閒時間裡,李青瞭解了這個“盟友”隊伍的人員構成。
三個小孩,分別叫四號五號和六號,除去這三個小孩外,李青猜測那隱形人的數量是兩個——這並不是全部的人員構成。因爲除開小孩以及隱形人這種怪異的存在,這隊伍裡還有三個相對正常的——成年人。
這些人年紀都在2歲到3歲之間,全都處在最佳的戰鬥年紀,各個都是軍人做派,走路之間腰背挺得很直,平時也不喜歡廢話,李青跟他們搭過幾次話,只知道他們先前都是鄭州研究所之內的軍人,從末日開始沒多久之後,就跟着李輕水了,至於其他的,他們一概沒有說。只是李青注意到,這些人在提及“李輕水”的名字的時候,一個個神色都會微微僵硬一下。李青知道,這種僵硬代表的其實是恐懼。
就好像一個見過鬼的人晚上提起“鬼”這個字一樣,是那種想掩飾也掩飾不來的,印刻在記憶深處的恐懼。
據四號說,這三個軍人本來是保護六號的,後來兩方隊伍路上會和,就融合成了一支隊伍,而且據說去到北京之後,還有數支這種隊伍會會面在一起,組建成一個暫時的同盟。
李青對這個同盟的目的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預料的是,這種隊伍聚合在一起,肯定能組成一個強大的力量——而這力量,一定也是大柳樹的眼中釘
畢竟據四號所說,先前大柳樹最大的敵人就是李輕水,而李輕水現在死了,那他留下的克隆體自然就成了首當其衝的人物,這讓李青一度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跟他們在一起,後來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加入這個盟友隊伍了——畢竟對於任務世界的很多事情來說,消極躲避,遠遠不如積極應對。
在這個“噩夢”難度的任務裡,李青可以預料到接下來的任務會越來越難,而且作爲對手陣營,不可能不跟柳樹有交集,與其在任務的初期爲了避開柳樹和放棄盟友,不如現在就壯大自己的“力量”,借用自己陣營方能帶來的力量來武裝自己。
所以,李青隊伍最終還是留在了這個隊伍之中,然後等着跟他們一起去北京回合那更大的同盟,達到“陣營加分”的目的。
而同一時間,柳樹方陣營那邊,女特工也早早的完成了“陣營加分”。
她這邊的陣營論實力,真要比李青陣營“分數”高很多,但是作爲代價,她這陣營加入的卻也戰戰兢兢——因爲如果可能的話,她寧願不要陣營分,也不想待在前面那個男人身邊。
那個穿着中山裝,戴着無邊框眼鏡的清瘦男人。
他在第一天的時間內,就殺死了選擇柳樹陣營的大部分試煉者——只留下了兩個。
選擇柳樹方的人一共是兩支隊伍,兩支都是滿員隊伍,一共是10人,比選擇人類陣營的少一個。但是這十個人,在第一天降臨的時候,就被那男人殺死了b個,理由僅僅是——“留那麼多,沒有用。”
在第一天的時間裡,女特工就見識到了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論戰鬥力——殺死他們這些試煉者跟老虎殺雞似的,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具體有多厲害,她猜不出來。而這還不是最最恐怖的地方,最恐怖的地方是,這男人那如同最精密計算機和讀心術結合起來一樣恐怖的智慧——無論女特工想於什麼,他都能一眼看穿,無論多複雜的問題,他都能一下點出關要,這種完全凌駕於她之上無數倍的智慧,讓女特工這兩天所有的陰謀詭計都好像在大人面前玩心計的孩子一樣可笑。
直到現在,任務時間已經過去接近三天,她是真真切切再也不敢在眼前的男人面前使用哪怕一丁點的計策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男人問什麼,她說什麼,男人讓她於什麼,她就於什麼。
這種先前自詡聰明的人,當被全面壓制之後,那種憋屈和憤怒自然是很需要宣泄的,所以她這兩天來,她把這負面情緒全部宣泄給了旁邊的另一個存活下來的試煉者。
特種兵,於力。
“想不到你還能活到這場任務。”走在叢林之內,女特工看着身旁的那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怎麼,還穿着這身衣服,看來第二場裝備那個叫李青的,沒給你什麼好處嘛”
“……”特種兵揹着一挺貼着道符的重機槍,走在叢林之中,沒有應答女特工的話。如果李青和張勤樑在這裡的話,會認出這是第二場《求生之路》任務中的那個老熟人。是在第二場任務之中,除去女特工外戰鬥力最強的一個人,李青本來在任務結束的時候準備拉他入夥,但是這傢伙當時走的急,只留下聯繫方式就走了。
後來才知道,他是跟幾個戰友一起在中印邊境執行任務時被炮彈一起“炸”到死亡空間的——本來那顆炮彈應該能要了他們的命,進到死亡空間算是給了他們第二次機會,第一場任務結束之後,還沒摸清怎麼回事的他,因爲某些原因沒聯繫上隊伍,在第二場結束之後才找到大部隊。
他有自己的戰友,自然不會加入李青的隊伍,後來李青又見過他兩次之後,也就沒再聯繫,想不到這次任務竟然又能撞到一起。
畢竟雙方時間點差不多進任務,就有可能撞見,而且能活過三場任務的人也不算很多,撞上的概率不算十分小。
只不過能在這場“噩夢”難度撞見——只能說每個人都十分倒黴。當時特種兵和女特工都選擇了柳樹陣營,那戴眼鏡的男人先是找上了特工,問出一些事情之後,就把除去腦殼被削掉的那個女人外的人全部都殺掉了。而特種兵隊伍更是悲慘,剛一進任務就全部被柳樹枝條纏住,隨後那個已經知道一些他們信息的男人過來,連一句話都沒問,直接殺死了除開他之外的所有人,讓他感覺既摸不到頭腦,又是憤怒。
“其實要我說,留我一個人就行了,爲什麼還要有一個備用的?”走在叢林的道路上,這三天來女特工也已經摸清了一些前面男子的脾氣,知道那是一個“利益至上”的極致理性之人,只要他感覺你還有用,就算你辱罵他,他都不會殺掉你,而只要他感覺留着你無用,你說破天他也是一巴掌削掉你的腦袋
所以這兩天來,女特工說話也不是那麼顧忌了,嘲諷了一句旁邊的特種兵後,就對着前方的清瘦背影喊道:“就算留個備用的,再留個我隊伍裡的人多好,留他於嗎?”
“因爲他很憤怒。”前方行走的背影並沒有停下腳步,卻破天荒的第一次接了女特工的話茬,“憤怒的人,總是能透漏出更多的肢體情緒,讓我能得到更多的信息節點。你對死了隊友這件事情,絲毫不難過,但是他不同,他對他的隊友有很深的感情,我現在仍舊能感受他心中極端的情緒。我想如果不是理性告訴他襲擊我的下場的話,他肯定會把我碎屍萬段。”
前方人說話的時候,口中露出了玩味的情緒∶“而且你們來了兩個隊伍,如果要留,肯定是一邊一個。”
男人說話的時候,忽然從樹上飛下來了一些木矛和果子,但是那些飛射的東西還沒近了他的身,就忽然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晃晃悠悠軟趴趴的落在了地上,隨後天上一些鼠猴就如同雨點一般落了下來。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說道:“撿幾個去吃了吧,你們已經兩天多沒有吃東西了,吃飽一些加快步伐,你們的腳程實在是太慢了,這麼長時間,還沒走到河北邊境。”
“這些,是什麼玩意兒?”女特工看了眼地上掉落的,握着武器的生物屍體疑惑道:“還會用武器,是智慧物種嗎?”
“算是。這兩年這種東西在河南河北地界,繁殖的很快,生存力很強,如果時間足夠,他們文明的發展程度不會比人類差。趕緊吃,我的耐心有限,這將是你們到北京前的唯一一頓餐飯,往後的路上,你們將不會再遇到一隻動物。”前方男人說這話的時候,身上的皮膚微微蠕動了起來,隨後女特工就感覺從他身上發出了一種特別讓人感覺壓抑恐懼的氣息,樹上的生物接觸到這種氣息,紛紛逃離。
這種氣息說不清道不明的,就好像一個人站在一個巨大的蟒蛇跟前,跟它細長眸子對視的感覺,讓人從心底感覺毛毛的。
心中恐懼之下,女特工也不敢多言,撿起地上的鼠猴屍體之後,直接掏出一個匕首,皮一剝,就茹毛飲血了起來。任務世界不會有那麼多講究,尤其是前方的那人既然說到北京之前只會有這麼一頓飯,她自然得吃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