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隻有古籍和傳說中才擁有的力量,希爾子爵全家都瞪大了雙眼——就連克里斯本人見到這種能操控整座城市風雪的力量,也是再次被驚駭住。
不過好在希爾自覺還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第一個調整過來之後,他立刻就呵斥了前一刻還在嘲諷,後一刻就已經瞪大眼球的大兒子。
“卡爾,從今天起,你關禁閉三個月,除了跟托特騎士學習劍技之外,不得離開院落半步。”呵斥了自己的兒子之後,希爾子爵上前給李青道歉:“從小缺乏管教,您千萬不要介意。”
“沒關係。”李青點頭,看了旁邊略有得意的克里斯一眼,隨後在希爾子爵的引領下,進入了他的城堡之中。
落座上菜——子爵的招待非常豐盛,極北之地連龍蝦都搬弄了上來估計他們家有盛事的時候纔會選擇這種遠在海邊的菜餚。
一頓飯吃的非常豐盛,而李青也和希爾子爵交談飲酒之間,打聽起了暗黑破壞神的秘密。五十歲的希爾子爵果然要比克里斯對大陸秘辛瞭解的更多,起碼他知道,暗黑破壞神的靈魂被封印在三個神殿之內——但是神殿的秘密大陸高層早已經封鎖,不給人地址,也算是對神殿的一種保護。
而事情過去二百年了,三代多人過去,底層也很少知道神殿所在——希爾子爵也不甚清楚,不過他知道三座神殿一座在極北之地,也就是他們這裡——但是他從來沒見過,另一個應該是在皇城之中,但是他去過皇城,仍舊沒看到什麼巨大的神殿。
最後一個神殿他就不太知曉去處了,但是他聽聞城內城主肖特一家知道一些事情,畢竟肖特伯爵已經年近70,而且作爲極北之地最後一個城池的城主,知道的事情自然多一些。但是據希爾子爵所說,肖特一家非常難以相處,城中僅有的兩家貴族,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城中居民對肖特一家的統治也多有怨懟,但是大敵當前,他們在王城那邊又有關係,所以大家也只能忍氣吞聲。
“那這好辦,枝枝,肖特一家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如果他好說話,就讓他好好說,禮貌一些。如果他不好說話,那你就‘讓’他好好說。”前後兩句一樣的語句,但是李青在後半句的“讓”字加了重音,誰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好的,我最擅長的就是打聽事情了。”枝枝可愛的笑着點頭。
“能冒昧的問一句,閣下問這惡魔之王的事情,有什麼原因嗎?”希爾看到兩人說話,思索了一番之後小心措辭的問道。
“嗯,幫你們除掉他,永絕後患。”李青這次說了一句實話。
……
是夜。
枝枝被派去打探了事情,而其他四人全部都不想睡覺——就聚在一起,準備在城池之內逛一逛。
畢竟四十年了,四十年沒有見活物的寂寞,在戰鬥和忙碌的時候顯現不出來,但是一閒散下來,四十年來累積的寂寞,就讓人迫不及待的想做一些放鬆身心的事情了。
“出來逛逛街,喝點酒?”李青提議道。
“同意。”丁坤投了贊成票。
“完全,同意!”張勤樑不但投了贊成票,還另加了娛樂項目,“再找兩個妞玩一玩。”
“那我就不去了。”陳思聽了之後皺了皺眉,“你們去玩,我等枝枝一起,等她辦完了事情,我們一起玩點女人喜歡的事情。”
“好,你們跟着還不方便呢!”張勤樑笑道:“一會去了酒館,男人們盯着你們看,又是來搭話又是什麼的,麻煩死!”
“那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分道揚鑣!”陳思說完話,就提着誅妖劍走了出去——很顯然對張勤樑找女人的提議頗爲不齒。
頓時,屋內只剩下了三個大老爺們。
“走吧。”李青聳聳肩,拍了下張勤樑也起身離開。
除了子爵的府邸,外面的街道上依然髒亂差,但是還好的是人不是特別多,倒不用擔心被人擠到糞桶旁邊。
北邊的天氣太冷了,白天還好些,進入了夜晚之後,溫度很顯然已經到了零下十七八度,普通人穿再厚的衣服都不想在街上閒晃,不過還好的是,這裡的夜生活還算豐富,衆人沒走多遠就找到了家頗爲熱鬧的酒館,推門進去之後,迎面撲來的就是熱氣和菸酒的味道。
屋子內點着一個巨大的火爐,火爐用石頭封着暖意從裡面散發出來,周圍十幾個木桌子已經坐滿了人——有普通人,有野蠻人,涇渭分明——很顯然大家雖然已經休戰,但是依然是誰看誰都不順眼。
三人剛進到酒館,就有兩三個看起來像是妓。女的女人招呼了過來,酒館這麼多生意,但是他們兩三個卻沒人挑走可見長相一般。不過大家四十年沒見女人的了,張勤樑還是從裡面挑了一個稍微能看的。
“你倆不要?”
“不。”丁坤搖頭。
“接受不了。”李青也擺了擺手。
“裝比!”張勤樑罵了一句之後,就吆喝酒館老闆加一張桌子,自己抱着女人先坐了上去。
桌椅板凳擺設齊全之後,他讓老闆開始上酒——和希爾家族裡面那種貴族飲用的上好紅酒不同,這裡的酒館只供應麥酒和一種很是奇怪的白酒——李青嘗試了一口發現度數非常非常高,喝一口下去就能明顯感覺到一根熱辣的紅線進到了胃裡。嚴寒地帶的人都喜歡喝烈酒暖身子,但是李青一直感覺這種酒有點太辣了。
沒再喝那種度數極高的白酒,李青倒了一杯麥酒之後開始剝了一顆堅果填進了嘴裡。
“我想我老婆了。”張勤樑喝了一口酒之後,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我兒子多大了。”
“摟着別的女人還說想老婆。”李青笑了一聲。
“你懂個屁啊頭兒,咱還有命回去嗎?還見得到嗎?這四十年來我也是想開了,別說沒命回去,有命回去,咱的親戚朋友什麼的,也都老死乾淨了,還是自己過的自在點吧。”張勤樑說着話喝了一口悶酒,隨後摸了自己身旁的女人一把,“你們真不要?”
“不要,太醜了。”李青搖頭。
“那可惜了,燈一關都一樣。”張勤樑一邊喝酒,一邊哼哼起了小曲——修煉魔門功法之後,他似乎更加隨心隨性了,以前是想罵就罵,似乎心裡總有一股怒火和憋屈勁兒,現在仍舊是想罵就罵,但是還能做到想唱就唱,想玩女人就玩女人,該享受享受,該戰鬥戰鬥,想日誰就日誰,隨性而爲大自在。
這點看得李青有些羨慕——他由於性格原因,始終顧慮重重,輕鬆的時候想這個想那個,困難的時候更是費盡心機去生存戰鬥,似乎總跟一股繃緊的琴絃似的,沒有真正的痛快過。
不過受到同伴的影響,他今天也放開了一些心中顧及,大口的喝了起來,喝完之後跟着張勤樑那“山丹丹個紅豔豔”的調子,唱起了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陝北民歌,聽得周圍的人皺眉不已。
有那脾氣暴躁的就想過來鬧事,但是張勤樑和丁坤賣相實在是太不好了,所以,這些人也都壓抑住了火氣——接受了從山路十八彎,到陝北民歌再到老鼠愛大米的綜合洗禮。
酒足飯飽,乾嚎完畢,老張要去日女人的時候,李青拉着丁坤果斷閃人了。
“不等他了?”出了酒館之後,丁坤訝異的問道。
“嗯,我們沒帶錢。”李青拍了拍老丁的肩膀,寂寞離去,深藏功與名。
離開酒館回到希爾子爵府邸的時候,在大門口剛好碰到了折返過來的陳思和枝枝兩人,而且難得的是,兩人這次竟然處於一種很尷尬的氣氛狀態——似乎,在吵架。
“哎喲,兩位,這是怎麼了?”李青走上前去,看到並排行走相隔都有一米的兩人驚訝的問道:“你們以前一起出門的時候,枝枝恨不得掛在陳思身上,今天是怎麼了離那麼遠,想不到你倆還有吵架的那一天啊?”
“……”李青問話,兩人誰都沒理,仍舊是鬧着彆扭。
“到底怎麼回事啊?任務出狀況了嗎?”李青換種方式問道。
“沒什麼,你要問的我都問出來了。三大神殿,一個在極北,一個在西南荒漠,一個在王城之內,問的很清晰,很透徹,那老頭把他所有知道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了。”說到任務,枝枝終於是應了一聲。
“那不是挺好嗎?你倆在這較什麼勁呢?”
“問她。”陳思皺眉,“讓她去問話,她竟然去殺人,那老頭是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些好色是真的,但是絕對罪不至死,而且你就算要殺了人家,也要給個痛快,何必折磨他?我就離開一會,皮都把人家扒掉,屍體弄的一塊一塊的。”
“爲什麼?”李青訝然。
“不這樣,他怎麼會說。”枝枝犟了一句,“不就殺個人嗎?老張殺人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個那個的,都到這個死亡空間了,還一個個假正經,切……”
“你!”陳思不善言辭,一句話被枝枝噎着說不出來,把求助的眼光看向李青,後者聳聳肩,“殺人不殺人,我管不到,雖然我個人不支持隨便殺人,但是我絕對不會因爲隊員隨便殺人就跟她生氣。你們要吵,就繼續。”
李青看似灑脫的兩不相幫,但是轉身進入府邸之後,心中不免擔憂——《大天魔三千應身》不光功法詭異,看起來還會嚴重影響人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