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爸媽極力勸阻,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身體如何我自己清楚,就執意讓薇薇替我辦理出院手續。
辦理出院手續這段時間我就一個人來到了大廳,旁邊是三間電梯,我就坐在旁邊的長椅上慢慢等候着。
叮——
熟悉的電梯聲讓我心頭一顫,扭頭就看見有人到了這層樓之後走了出來,還有乘客站在裡面等着繼續往上走。
電梯關門的一瞬間,我就看見裡面角落裡有一個白衣女人,側身對着我,低着頭似乎在故意躲避我的視線。
我急忙跑過去按了電梯的等待鍵,本來已經關上的電梯門再次打開,裡面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我。
“你……”我一隻手按着等待鍵,另外一隻手撥開了擋在前面的人。
這種不禮貌的動作立刻就引起了反感,都在小聲責備着我,而我卻看着角落裡面那個白衣女人鬆了口氣。
雖然頭髮和衣服很像,但氣質完全不同。
“你這個人幹什麼啊,坐不坐電梯?”
“就是,我還趕時間送飯呢。”
很快就有人開始不滿意了,用言語擠兌我,我連忙爲自己不禮貌的行爲道歉,說自己認錯人了,而那個女人也警惕地看着我,卻還是很有禮貌地說着沒事。
我悻悻地讓出電梯,看着電梯門慢慢關上,就在這個瞬間,剛纔那個女人摔了一下頭髮,雖然仍舊側對着我,卻嘴角上揚地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十分詭異,我急忙去按等待鍵,可電梯卻不聽使喚的向上去了。
我找到了旁邊的樓梯就往上追,可根本不知道電梯會在哪一層停下來,當我追了五六層體力快要不支的時候,就看見電梯停在了那裡,很多人往外走。
我跑到電梯裡面,哪裡還有剛纔那個女人!
我攔住了從電梯裡出來的人詢問,可卻說沒有注意,還有說自己剛上電梯,是準備往上走的。
詢問無果之後我就在想,是不是那個女人在其他樓層就已經下去了,剛要詢問這電梯在哪層樓聽過,電梯門又關上了。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往樓上追了,一屁股坐在長椅上休息。
“小灑?”楊教授走過來疑惑地打量着我。
我擡起頭,見他身後還跟了幾個護士,似乎是剛剛開完會,就站起來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這個時候莫醫生也從樓梯爬了上來,氣喘吁吁的對楊教授說道:“教授,張小灑已經在辦理出院手續了,我們是不是……”
楊教授咳嗽了一下,似乎是在提醒,莫醫生這纔看見旁邊的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眉頭一皺,楊教授急忙打岔說道:“小灑啊,看你這身是鐵了心要出院,就在家裡好好休息,名片上有我電話,有什麼需要及時給我打電話。”
“嗯。”我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然後看了莫醫生一眼,見他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我就知道這兩個人肯定有什麼密謀。
在我臨走的時候莫醫生似乎還要說什麼,被楊教授攔了下來,當我再看他們的時候,莫醫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而楊教授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
回到之前那層樓的時候爸媽和薇薇已經等在那裡了,見我過來就急忙迎了上來,詢問我這麼半天到哪去了。
“沒事,剛纔看到了楊教授,就閒聊了兩句。”我隨便找個藉口搪塞了過去。
薇薇已經把手續都辦好了,我心情也送了一大塊,在醫院的停車場裡就看到了那輛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寶馬730。
“還記得不?”薇薇有些調侃意味地彈了一下我的腦門。
我輕輕笑了一下,這我怎麼可能不記得,拿了鑰匙我就拉開駕駛室的門坐了進去。
老媽有些擔心地看着我:“還是讓薇薇開吧。”
“媽,沒事,我都已經好了。”我說完就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們上車。
幸好我沒在車裡看到那瓶飲料,不然我還真得發瘋了不可,而且薇薇一上來就發現我在找東西:“找什麼呢?”
我立刻就放下手剎:“沒什麼,繫上安全帶。”
先是開車把爸媽送了回去,然後纔開車往自己住處開。
坐在車上重新感受原本應該屬於我的生活,搖下車窗看着外面還不算太擁堵的馬路,行人匆匆走過,好幾次都別住了我的車。
以前這個時候我肯定很生氣,但現在看着沒什麼秩序的行人我心裡卻很開心,一切都跟之前夢中的不一樣了。
“出院了很開心啊。”薇薇在旁邊帶笑地看着我。
我打開一首很有節奏的音樂,跟着節奏打着響指:“那當然了,整天悶在那個小屋裡面有什麼意思,還是外面好。”
說着我就趁着紅燈看着外面,這條街我也比較熟悉,似乎……
忽然我眼前全部變成黑白的了,街上的車輛全部都變成廢棄的了,而且沒有一個行人,街道就像是經歷了幾百年的變遷,早就已經破舊不堪,周圍商鋪都沒有之前的樣子,一片狼藉。
我驚訝地看着周圍這一切,簡直跟在哪廢墟般的城市中沒什麼兩樣,旁邊的薇薇也不見了。
我推了一下車門,車門就像是廢銅爛鐵一樣掉在地上,而把手還攥在我手裡。
驚訝地看着手裡輕輕一捏就變了形的門把手,再看周圍一片荒涼破敗的場景,自己就好像一個人被流放在了無人區中。
怎麼會這樣,我怎麼又出現在這個廢墟般的城市裡了?
就在這個時候防空警報又響了起來,我下意識地看着腳下,發現我自己正站在一個用紅漆話的方框裡面。
糟了,我心裡咯噔一下,似乎有回想起了大段關於廢城的記憶。
當我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旁邊就只剩下我剛剛下來的那輛車了,整個街道上的車輛都不見了,只有一片蕭條的景象。
一陣涼風吹過,我隱約聽到了嗚嗚嗚的怪聲。
踏踏踏——
一陣跑步聲從遠處傳過來,大老遠我就看到了一個人影正快速朝着我這邊靠近,直到還剩下不足百米的時候我纔看清楚,是一個面容呆滯的人。
怪行人!
我又想起了這個可怖的名字,可眼前要跑是不可能了,這個十字路口太寬敞了,只好拿着剛剛掉在地上的車門扔了過去。
車門並沒阻攔住那個怪行人,我立刻就掀開車的後備箱,我記得有一個跟棒球棒放在那裡。
但這怪行人速度太快了,一下子就衝過來,我只好往旁邊去躲,然後繞着車轉了一圈就躲進了駕駛室裡。
怪行人繞了一圈也跟着我到了門口,我剛要掙扎就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扭過頭就看見薇薇奇怪地看着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現,而且還用……
滴——
刺耳的車笛聲猶如一股吸力把我再次拉回到了現實中,我瞪大了眼看着前面,周圍還是那個喧囂的十字路口,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哪裡有什麼廢墟般的城市,哪裡有什麼怪行人。
“喂,走不走啊,綠燈了大哥!”後面有司機走過來敲了敲我的玻璃,把我嚇了一跳。
我窗戶剛要說話,薇薇從旁邊就伸脖子過來:“別催,小心有心臟病賴上你。”
那人聽薇薇這麼一說就愣住了,然後實現就在薇薇身上停留了好幾秒,這纔回過神兒來小聲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順手拿過紙巾擦了一下額頭,竟然出了不少汗,這才掛檔匆匆駛離了十字路口。
“剛纔你怎麼忽然愣神了?”薇薇有些擔憂地看着我。
“有嗎?”我尷尬地笑了笑。
薇薇說她在我耳邊叫了我很多次都沒有反應,我就只是握着方向盤在那裡發呆,一動不動的可嚇人了。
後來要不是拍了我一下才回過神兒來,還真以爲我又變成昏迷的狀態了。
路上我一直在爲自己狡辯着,可薇薇就是不聽,最後索性我也不說了,慢慢事情過去薇薇就會忘掉了,可我卻忘不掉我“愣神”時候發生的事情。
該死的,我怎麼又會看到了那個怪行人,而且那種感覺太真實了。
“拐彎了。”薇薇在旁邊提醒。
我這才發現已經到了自己家小區門口,要不是薇薇提醒我肯定開過了,但嘴上卻硬得很:“我當然知道。”
薇薇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我還以爲你又愣神了呢。”
車子緩緩駛入了小區大門,門崗看到我們笑着點頭,薇薇也迴應着,可我卻對這個人沒有什麼印象。
不管那麼多了,還是先回家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正有一家三口往外走,正好路過我們的車子。
我看着那一男一女,中間的小孩子被他們拉着雙手,蹦蹦跳跳跟盪鞦韆似的,女人還笑着說孩子是個淘氣鬼。
對,是那一家三口,我不會記錯!
他們不是死了嗎,就在小區門口,倒在血泊中,當時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怎麼會好端端從給我旁邊走過去了?
雖然我心裡極爲吃驚,但車速一直沒減,我只是在後視鏡裡面觀察他們,直到看不見爲止。
“這孩子太淘氣了。”薇薇捂着嘴衝着我笑。
我更加吃驚地看着她:“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