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嗡的一聲,我手裡的手機震動才讓我回過神兒來。
我看着屏幕上顯示的短信,還是剛纔那條,只不過因爲我沒有解鎖查看,短信再一次提示了我。
我艱難地嚥了一下吐沫,薇薇不是還在裡面換衣服,而且剛吃完了飯,怎麼會發這樣一條短信過來問我還不回家?
故意在惡搞我?
我走到臥室門口敲了敲門,這才發現門是沒有上鎖的,輕輕推門進去,纔看見臥室裡面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根本沒有薇薇的半個影子!
人哪去了,我心裡咯噔一下,我可是看着她進來的。
臥室裡面還是我上次離開的樣子,沒有人來過,衣櫥也沒有被翻過的痕跡,喜歡整理的薇薇總是把衣服疊的整整齊齊。
這不可能,剛纔我們還一起吃過飯,而且南南也在場的。
我走到客廳看着光潔的桌面,這肯定是剛纔吃飯薇薇收拾過了,就轉到廚房,電飯煲和炒勺都沒有剩餘的飯菜,甚至連動過的痕跡都沒有,水池裡也沒有殘留的水漬。
我又仔細嗅了嗅,廚房裡的確沒有油煙味兒,就算再強力的抽油煙機也做不到一點菜香都不留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翻看手機的記錄,今天就只有薇薇剛纔打開的一個未接電話,而在楊教授走了之後那個電話記錄卻消失了。
該死的,難道是我又……
回想起來我看着楊教授離開的時候是在一個無人小巷子裡,那裡本來就人煙稀少,要是產生幻覺的話……
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爲之前發生幻覺都看不到行人,甚至看到的只有怪行人和破舊的街道,而那個巷子裡本來就破舊。
糟了,不會是我產生幻覺和離開幻覺的時候我都沒有注意吧。
我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可在我開車出來之後看見了路上的行人還有楊教授,大概那個時候已經從幻覺中脫離出來了吧。
然後在我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又產生了幻覺?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我的確沒有注意周圍,而且跟南南相處氣氛尷尬,我不由得加快了車速倒是也沒有遇到什麼人……
怪不得我覺得南南和薇薇都那麼不正常,甚至南南還碰了我的手,薇薇格外膩着我,這些我發現了竟然都沒當一回事。
莫名的我又想起了楊教授,就是因爲他,我纔會回憶起那些夢裡的東西,這才導致……
對,一定是這樣的。
不知不覺我已經把包袱推給了楊教授,可我下一秒就意識到這樣做並不對,而且這似乎是一個很恐怖的想法。
難道我從看到南南開始,就始終是我的一個人?
我一個人開車回到家,然後拿着鑰匙開門進來,自己在一張空着的桌子前面說這話,時不時還做出吃飯的姿勢……
我這是怎麼了?
這麼一想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拿出手機來餘光就瞄見了放在客廳的落地穿衣鏡,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走過去,我把鏡子衝着牆擺好了,不讓它衝着客廳的位置,這纔給薇薇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怎麼掛我電話?”薇薇不滿地說道。
聽她火急火燎的樣子不像是假裝的,可我又不能跟她解釋剛纔發生的事情,只好說公司這邊有點事情,現在馬上回去了。
對此薇薇只是很平淡地應了一聲,我就知道事情不妙,於是趕緊開車回去。
一路上都沒有再發生詭異的事情,可回到爸媽那裡的時候是老媽給我開門,一臉不悅的樣子看着我,並沒有像平常那樣數落我。
糟了,老媽跟薇薇是站在同一陣線的,不會是知道薇薇跟我發脾氣了吧。
薇薇在臥室裡坐着,看見我進來一言不發,我尷尬地把門給帶上,走過去摟着她的肩膀安慰地說着好話。
“你要是不喜歡我了就直接告訴我,別瞞着我。”薇薇委屈地看着我,聲線已經開始顫抖了。
我眼看着薇薇的眼淚就要決堤,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怎麼就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給我都整蒙了。
“怎麼會,不要亂想好不好?”我笑着安慰她。
薇薇哽咽了一下,然後喊着淺淚看着我,那樣子別提多可憐了:“那你中午怎麼不回來吃飯,也不提前說一聲,還掛了我的電話?”
“這不都是你那份五百萬的投資嘛,我們部門比如我都是中看不中用,給經理都愁死了,所以就開了一個緊急會議,你給我打電話那會兒正在開會。”我自認爲已經把謊話說得很圓滿了,自己都佩服起自己來了。
這招果然好使,薇薇聽了之後就點了點頭:“別累壞了,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熱點飯菜去吧。”
我總感覺剛纔吃了一頓似的,拍了拍肚子:“不用了,開會之前我隨便吃了點,現在不想吃了。”
奇怪,我這種飽腹感是怎麼回事?
薇薇有些失落地哦了一聲,我就摟着她的肩膀,說好話哄她,總算是稍微有一點氣色了。
“對了,我想問你點事情。”我生怕她又亂想,就笑着說道。
聽我這麼一說,薇薇就點了點頭,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開口。
我仔細想了一下,就問道:“我昏迷住在醫院那段時間,是你經常在我旁邊陪着我吧?”
薇薇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不過有些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現在才發現啊,算你還有點良心。”
“嗯,既然這樣,那你有沒有聽見我說過夢話或者含糊不清的話?”早晨遇到了楊教授,要不是他說我還真不知道這個事情,現在只能向薇薇求證了。
薇薇皺了一下眉:“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我看着她的樣子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反覆強調了幾次只是想要問問,薇薇這才緩緩點頭,說是有過幾次,但都聽不清楚說了些什麼。
“沒聽清嗎?”我覺得有些遺憾。
薇薇緊接着搖了搖頭:“就跟夢話似的,誰能聽清楚啊,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蹦出一句兩句的。”
接下來薇薇似乎考慮了一下,又說道:“不過似乎你的病情就是從開始說夢話慢慢好轉的,當時莫醫生也這麼認爲,說是可以極大提高了你可能甦醒過來的可能。”
“從什麼時候開始說夢話的?”我不解地看着她。
薇薇仔細想了一下:“大概是昏迷了兩週之後吧,之前那兩週你都沒有任何反應,就連對光感都沒有反應,而在兩週之後顯示對光感有了反應,纔開始慢慢說起夢話來。”
原來是這樣,不過在外面兩週都已經過了半個月,時間上似乎跟我印象中的“十六天”不太符合,表面上看似乎沒什麼聯繫。
忽然我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念頭,似乎這種莫名其妙去追查事情的感覺以前就有過,而且我越來越感覺這種似曾相識讓我不舒服起來。
以前我就不喜歡這種感覺,現在又來了,我在心裡覺得特別煩躁,就像是聽着指甲抓撓黑板刺耳的聲音。
煩悶無處發泄,我長長吸了口氣,但卻無濟於事。
我在質疑什麼?就因爲楊教授早晨對我說的那些東西?
究竟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我明顯感覺到內心還是朝着楊教授傾斜了,並沒有堅持自己的觀點一直到底了。
“你怎麼了?”薇薇關心地看着我,似乎看出了我臉色不對勁。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故作鎮定地說道:“沒什麼啊,可能是有些犯困了吧,我閉上眼睛眯一會兒吧。”
說着我就進了被窩躺着,薇薇替我蓋好被子,就說去南南店裡一趟,似乎還有事情要幫她忙活。
“那完事兒你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我一聽到南南的名字就有些生怯了,還記得剛纔發生幻覺裡面的事情,覺得現在還是不要見面比較好。
薇薇點了點頭:“那你好好休息。”
這句話就像是催眠曲一樣,聽完了之後我眼皮就開始發沉,看着薇薇出去關上門,我便一點其他念頭都沒有了,只想要好好睡上一覺。
畢竟昨晚沒有睡好,我也打算趁這個時間休息一下。
好像還沒有閉上眼睛太長時間,至少我是這麼感覺的,耳邊就被電話鈴聲給吵醒了,濃烈的睡意卻讓我根本不想去伸手接電話,甚至想都懶得去想。
可緊接着我又想起來跟薇薇說過,她那邊完事兒後我去接她,都已經承諾過了。
對薇薇的承諾才讓我不耐煩地睜開眼睛,摸了摸在牀上還在響着的手機,拿起來費力地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趙天打過來的。
他給我打電話……
我這纔想起來趙天昨天晚上是去我的住處調查了,而且在那個皺巴巴的舊報紙上得到消息,如果是真的,趙天肯定會取得一些線索。
飛速接了電話,就聽見趙天氣喘吁吁地說道:“你可接電話了。”
“怎麼了?”我意識到有些不妙。
趙天嚥了一下吐沫才說道:“我們找到線索了,在呂子皓家的地下室裡。”
地下室?!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一些模模糊糊的事情,距離是什麼已經不記得了,好像是見過地下室裡有什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