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這還是小灑告訴我的。”瘋女人說着慢慢從後面接近薇薇。
薇薇疑惑地看着我,用不可置信地語氣對我說道:“小灑,真的是你告訴她的?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當時我也不知道鬧鐘的事情會有這麼多牽連,只是感覺奇怪,而且我也是無意間說給瘋女人聽的。
面對薇薇的質問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但餘光看見瘋女人已經在薇薇愣神的時候站在了她後面。
我看着瘋女人竟然拍了一下薇薇的肩膀,然後從容的站在我們兩個之間:“人就是這樣一個動物,不管面對同一個環境還是同一個人,就算有再富足的生活,總有一天會感到厭倦的。”
被瘋女人這麼一說,薇薇全身顫抖了一下,手裡的球棒都差點掉在地上。
面對薇薇不可置信的眼神,瘋女人繼續說道:“其實你也在嘗試着變化,但當你發現改變了鬧鐘的規律之後,一切都隨着發生了變化,而且這種變化是你根本掌控不了的,對吧?”
薇薇全身一震,不過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狠戾模樣,冷笑着說道:“你說的都沒有錯,當我發現那一家三口死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她們兩個人的對話我聽得一知半解,但總體的大概思路聽明白了,就是薇薇要殺掉我然後重置,而瘋女人則一直在暗中幫我。
就在這個時候,薇薇忽然用球棒指着我:“你說你,剛纔明明昏倒了,爲什麼還要醒過來?”
看着滿是凹痕的球棒,我艱難地嚥了一下塗抹,現在薇薇就跟一個炸彈一樣,我不敢隨便回答她的問題,生怕激怒了她。
似乎是見薇薇要亂來,瘋女人一下子就抓住了球棒。
“你……”薇薇沒想到瘋女人會跟她爭奪球棒。
看着她們兩個人在那裡你拉我扯,一時間我不知道應該幫誰,就在我愣神的功夫薇薇一腳踹在了瘋女人身上。
瘋女人倒在地上,還是用手抱着薇薇的大腿,不讓她接近我分毫。
“剛纔已經瀕臨重置了,你是不是很失望,難道你不知道有抗體這個東西嗎?”瘋女人腦袋捱了一棒子,仍舊堅持說道。
聽到這話薇薇就愣住了,自己在那裡小聲嘀咕:“抗體……”
趁着薇薇愣神的工夫,瘋女人一下子站起來將薇薇給撲倒在地,奪過手裡的球棒就照着腦袋掄了過去。
噹的一聲,薇薇連悶哼的聲音都沒有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球棒被瘋女人扔在地上,發出咣啷啷的聲音,然後拉着我慌不擇路的往箱子裡面竄。
“只要能撐到天亮,也許我們就能有機會出去。”瘋女人扶着牆壁大口喘氣地說道。
剛進入到巷子當中,我感覺也沒跑多遠的路程,瘋女人怎麼就開始喘上了,可我心裡還在擔心薇薇。
“剛纔那一下子不會出人命吧。”現在薇薇的父母回老家了,我可不想他們回來的時候沒辦法交代。
“放心吧,死不了。”放女人肯定地說道。
我抓着瘋女人的肩膀,剛纔她那一棒子可不輕:“萬一薇薇有個三長兩短的怎麼辦,你怎麼就知道……”
還沒等我說完,瘋女人就對着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快速地穿過了幾條小街道,躲到了一個破屋當中。
剛纔跟着瘋女人跑的時候我就納悶兒,剛纔我們是在公路的十字路口,應算是市中心的位置了,我記憶中根本不存在什麼小巷子。
而且這巷子裡七拐八繞的,就跟很早以前的衚衕一樣,看起來哪都走不通,但實際上卻相互連通着的。
“這是哪?”
瘋女人看了看周圍:“我也不知道了,可能是附近的一個巷子吧,先別管那麼多了,我們先躲起來再說。”
我看着周圍,市中心怎麼可能存在這種巷子,如果有也應該很早就被拆除了,不僅影響市容,還妨礙開發建設。
周圍破磚爛瓦的房子還有很多,我和瘋女人躲在其中一間當中,什麼也沒有,地上全部都是土,就連牆壁和房樑都是木頭的。
如果不是從十字路口跑到這裡來的,我還真以爲鬼打牆了呢。
叮噹——
清脆的金屬音從遠處傳了過來,我一下子就聽出來是球棒敲擊地面的聲音,說明薇薇已經提着球棒往這邊走了。
“別動。”瘋女人攔住了我。
“已經過來了,我們不跑就會被她追上。”我猛然想起來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的薇薇,雖然樣貌相同,但身上一點我熟悉的地方都沒有了。
瘋女人抿着嘴,這個動作像極了以前的薇薇。
“看來我們跑到哪去都沒用,只能等時間了。”放女人把我的頭儘量按低一些,不讓我曝露出來。
可球棒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甚至已經能聽到輕盈的腳步聲了。
聲音在我們躲藏的屋子外面消失了,沒有腳步聲,沒有敲擊聲,只有外面呼呼作響的風聲,就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我疑惑地看着瘋女人,她只是示意我不要出聲。
感覺時間一分一秒過得很慢,很久,久到我甚至以爲之前是我幻聽了,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敲擊聲和腳步聲。
“出來吧。”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心裡一驚,本來還以爲剛纔的是薇薇,卻沒想到竟然換了一個人。
呂子皓!
對,就是他,我不可能聽錯,曾經我連續三個晚上都聽到過他和小滿的爭吵。
怎麼會是呂子皓,他不是……
“張小灑,你不是在找我嗎,現在我出來了,來啊。”呂子皓滿嘴挑釁的口氣。
聽着呂子皓的聲音並不是一直對着我們這邊說的,感覺他時而變換方向,也就是說他根本不知道我們藏在哪裡。
可在市中心忽然出現了一堆破敗的房子,恐怕連傻子也知道這裡不對勁兒吧。
在看周圍這些房子,竟然跟我在那天晚上的在家裡看到的情形差不多,都是一樣剝落的牆壁,甚至露出了裡面原本的材料。
說着呂子皓就開始用球棒敲擊地面,不斷髮出叮噹的聲音。
這種噪聲倒是還能忍受,沒想到最後他乾脆用球棒蹭着地面,金屬與石粒互相摩擦的聲音就像是用指甲刮黑板,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感。
一開始我還能忍受,但時間長了真的讓人抓心撓肝。
倒是瘋女人似乎對這種聲音沒什麼感覺,只是輕輕拍着我的手背,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
過了十幾秒之後,我終於忍受不住了,拉着瘋女人就跑。
察覺到了我們的動作,呂子皓嘿嘿笑了一聲就追了上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只是往前面快速跑着,好像這個巷子永無止境一樣,兩邊全部都是已經破破爛爛的房子,甚至還有平房。
“怎麼走?”我抽空問了一句。
“沒來過這裡。”瘋女人快速簡單地回答道。
該死的,怎麼就跑到這個地方來了,早知道之前就應該先想好了逃跑的路線,這地方不熟悉要是走到死衚衕可就麻煩了。
好在我們七拐八拐之間沒有遇到死衚衕,但總感覺像是在迷宮裡轉悠一樣。
忽的一聲從後面傳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噹的一聲,同時我一直拉着的瘋女人一下子倒在地上。
球棒咣啷啷掉在地上,我回頭看着倒在地上的瘋女人,這才發現呂子皓剛剛做了一個投擲的動作。
“可惜,沒砸中你。”呂子皓消瘦的臉上掛着邪笑,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我推了推瘋女人,這次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糟了,不會是昏死過去了吧。
“呂子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我警惕地看着他,現在在我面前的可是一個殺了妻子的殺人犯。
呂子皓也不答話,只是盯着我,最後竟然開口說道:“小滿跟你私下都幹了什麼,是不是給我帶綠帽子了?”
我震驚地看着呂子皓,這纔想起來事發當時呂子皓和小滿的對話,難不成呂子皓懷疑小滿有外遇的人就是我?
不可能啊,小滿雖然對我有些曖昧,但我並沒有對這種曖昧做出什麼不當的反應,而且呂子皓口口聲聲懷疑小滿的前男友。
“你殺了小滿就是因爲懷疑我們兩個?”我內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不知道是愧疚還是別的什麼。
呂子皓憤怒地攥緊了拳頭:“結婚了我才知道那個臭娘們兒是個公交車,跟我結婚了以後還不本分,偷偷跟前男友出去以爲我不知道嗎?!”
看着已經快要瘋狂了的呂子皓,我本能地後退一步,低頭看着倒在地上的瘋女人,希望她快點醒過來。
這下麻煩了,我不可能帶着瘋女人從呂子皓面前跑掉。
“出軌就該死!”呂子皓髮瘋了似的向我衝了過來。
同時我急忙撿起掉在地上的球棒,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朝着呂子皓腦袋上來了一下。
看着呂子皓軟倒在我腳邊,還在想剛纔是不是太用力了,我的手就被人給抓住,回頭一看竟然是瘋女人。
她什麼時候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