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把面具給撩了上去,一臉吃驚地看着我:“不去集合,你瘋了嗎,那可是緊急集合,說不定……”
看着他的樣子跟我年紀差不多,看不出有太大的出入,而且之前被我打暈的那個我也是如此,應該來這裡都沒有多長時間。
我則擺正了一下面具,生怕他看到我的樣子跟之前那人有些不同。
“就當沒聽見好了。”我倒是不怎麼想去集合,因爲越是在人多的地方,我就越容易暴露身份,要是被抓到那老傢伙那裡就糟糕了。
對於我這麼說,他一時間說不上來話,似乎想要找些藉口,卻發現根本沒辦法說服我。
“那,那我們不去集合去幹什麼?”他無奈地重新放下面具,沉悶的聲音衝面具後面傳了出來。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緊急集合是要幹什麼,從字面意思理解就是臨時召集附近的成員集合,但我又不能完全不清楚這些帶着白麪具的人動向。
權衡之間,我做了一個決定。
“走,我們先去集合地那邊。”我分辨了一下方向,剛纔哨響的地方距離這裡似乎並不是很遠。
他有些驚訝地問道:“你不是說……”
“我們在旁邊偷看,沒什麼事兒的話就立刻離開,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吧。”我故意把話說成是先考慮他的意見。
這樣通常人都會有被在意的感覺,他當下就高興地應了一聲。
差不多了聚集地的位置,我便找了一處附近的樓房走了進去,在裡面果然遇到了一些怪人,鐵棍又不趁手,只能暫時制止它們。
踹開頂樓的一間屋門就衝了進去,然後由他檢查整個屋子,確保安全的同時我用傢俱堵住了門,防止外面的怪人闖進來。
這屋子南北通透,在南邊的一處花園裡,我看到了集合在附近的面具人。
這邊也不算偏僻了,但集合到這裡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就只有四個,另外一個帶着黑色面具,旁邊還有一個沒穿上衣的人。
由於距離稍微遠一些,我這邊很難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或者根本還沒說話,就只是這麼站着,等其他集合過來的人。
又是一聲哨響,看來那個戴着黑色面具的人覺得人還不夠。
“我們,我們也過去吧,好像抓到了一個人。”他開始有些不安,催促道。
我眉頭一皺,看不清那人的樣子,但身材什麼的跟我很像,應該也是另外一個我,就不知道被他們抓住爲什麼還要緊急集合。
“抓住了一個人而已,你急什麼。”我淡定地說着,根本沒有移動分毫。
他已經走到了門口,似乎沒有想到連抓到一個人都激不起我的興趣,又無奈地回頭看着我:“你……”
“要去你自己去吧。”我頭都沒回地說道。
最後他還是妥協了,走到我旁邊站在窗口,我瞄了他一眼,他雙手抓着窗框,似乎因爲沒有參加緊急集合而感覺到緊張。
我用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道:“淡定點,以後這種事情還可能會發生的。”
“你,你自作主張了。”他的口氣明顯有些氣憤。
“你可以換組。”我就這麼無所謂地說了出來,我想兩人一組的話肯定是可以調換的。
對此他只是無奈地長出了口氣,看都沒看我,就一直伸着脖子盯着下面花園裡面的那些人。
一直沒有什麼人再加入,哨聲也很快就停止下來了。
咣噹——
兩把紅色的斧子被那戴着黑色面具的人扔在地上,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是我那兩把消防斧,這麼說……
這個人是被我打暈之後,僞裝成的那個人!
我倒吸一口涼氣,有些不可置信地,沒想到這個人這麼快就醒了過來,而且還被這些人給發現抓了起來。
爲了先入爲主,我直接指着那邊說道:“那個人跟我們一模一樣,是不是剛來到這裡的?”
“剛纔我也發現了,但不應該啊,咱們是從來不強迫抓人的。”他十分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不強迫抓人,還真是大言不慚,我可是親眼看着跟着我來的那個我被這些人從樓頂上給帶走的。
我不解地看着他:“什麼意思?”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着我,然後指着花園中的那個人說道:“那人肯定是幹了什麼事情,或者殺了人才會被抓起來的。”
這麼一說我就稍微明白一些了,怪不得這些戴面具的人身上配的都是鐵棍,這種鈍器就算失手也不會立刻就要人命,除非有心。
那這麼說來,這些人只是負責把人帶回去,然後讓那老傢伙殺掉,從而增加那老傢伙殺掉人的數量,來達到那個荒謬的目的。
也不知道那些人說了什麼,只能聽見沒穿上衣那人在那裡大聲說着自己是冤枉的,說自己是白麪什麼的。
“他們走了。”他在旁邊有些失落地說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看樣子不是什麼大事情,我們繼續找人,說不定讓咱們找到就發達了。”
可接下來一直到晚上都沒有看到薇薇的身影,也不知道三十多歲的我帶着她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說不定他們已經聽聞了消息,正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們該回去了。”他看了看太陽落山的方向,總算是鬆了口氣。
我不知道他說的回去是指哪,就只能跟他並肩走着,時刻留意他的動向,生怕走錯了方向被他懷疑。
“這裡應該還行。”他指着旁邊一個破舊的店鋪。
原來是隨便找一個地方,看來晚上也沒有特定聚集的場所,我這才鬆了口氣,就說這裡也不是危險區域,在哪裡都無所謂。
這間店鋪裡面還剩下幾個貨架,不過都已經生鏽了,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到了木板,我們一人一塊就躺在上面休息。
對於戴面具這些人我還是有些弄不明白的地方,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能讓他們完全服從於上級呢。
“你來多長時間了?”我謹慎地問道。
他似乎對我們沒有什麼防範,白天我不搭理他,這會兒見我跟他說話,立刻就來了精神:“我都已經來了兩年了,你呢?”
聽他這麼一問,我就知道他對於我僞裝的這個人不怎麼了解,也許他們兩個組成二人小組也沒有多長時間。
只要他們互相不瞭解就好辦了,我應該很難暴露身份。
“我纔來了不長時間,對這裡還不太瞭解。”這可是我的大實話,一點都不摻假。
他靠在牆上優哉遊哉地翹着腿,一下子把面具摘下來:“這個面具太悶得慌了,你……”
我索性也把面具摘了下來,警惕地看着他的表情,如果有一點不對我就立刻把他擒住,直接逼問出關於那老傢伙的消息也一樣。
“果然跟我長得一樣。”他撓了撓頭髮,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有些不太習慣直視我,這倒是給了我機會觀察他。
看他有些靦腆的樣子,果然跟我性格不太一樣,雖然是同一個人,估計繼承了我內心潛在的另外一種性格了吧。
想到這裡,我估計那個變態的老傢伙也是另外一種性格。
人就是有這麼多面。
“你是怎麼進來的?”我裝出一副隨意的樣子,餘光還在留意他的動作。
他自嘲地衝我擺了擺手:“這哪還有怎麼進來一說,我這麼弱,當然是爲了自保,這裡很多人都是這樣。”
“自保?我沒發現有致命的危險啊。”
“你身手那麼好當然不怕,我就不行了,那些怪行人我可對付不了,只能尋求保護,沒想到還偏偏被分去當了白麪,要在白天活動。”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白色面具負責白天行動,而黑色面具則在黑天行動。
但我不明白爲什麼黑色面具會是隊長,似乎級別比白色面具要高?
“你怎麼沒去當黑麪,你身手那麼好。”他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被他凝視着我就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只是說自己纔剛來這裡不久,能自保就已經不錯了,還談什麼當黑麪。
由此可見,黑麪在黑夜裡行動似乎比較危險,所以纔會讓一些身手好的人擔當,自然級別也比白麪高。
弄清楚這些我就想知道關於那老傢伙的消息,可拐彎抹角終於聊到這個話題上,他卻對那老傢伙一無所知。
“連你也不知道?”我有些吃驚,他可是在這裡待了兩年。
他很遺憾地搖了搖頭:“首領太神秘了,我甚至連泛亞大廈都沒靠近過。”
沒靠近過泛亞大廈?這也太誇張了吧。
“來的時候我就聽別人說過,說泛亞大廈地下車庫堆滿了屍體?”既然他也不知道,那我就換一個角度去問。
對於這件事兒他很肯定地點頭說道:“也只是第三層而已,第二層還沒堆很多,這我都是聽一個隊長說的。”
果然是這樣,看來那三十多歲的我沒有騙我。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有一個人影出現在窗口,然後迅速轉移到了門口,我警惕地抄起了鐵棍就緊貼着牆壁。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三下很有節奏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