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無一人的天際,一派仙風道骨之姿的張三丰真人沉默不語,怔怔出神。
殿中衆弟子心中怒火濤天,今天絕對是武當派創派以來最恥辱一天,在大殿之上,創派祖師竟被賊人所傷,更可氣的是那賊人膽大包天,囂張到沒邊,竟留言諷刺他們的心目中的神!實在是罪不可恕!
然而,任怒火燃遍九重天,張三丰真人沒發話,他們也只能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
與這位真正的武當弟子相比,胡可菲這幾個外來人就顯得比較淡定了,表面上看他們也是怒形於色,但心中根本就未生出一絲怒火,有的只是震驚!震驚於竟有人膽敢出手對付張三丰這位在現世中已經被神化的道教高人!且還被他得手了!
這幾人當中,當以資格半老不新的胡可菲心中的震驚最爲強烈,與葉蕩共同經歷過一次任務的她此時隱隱猜出了兇手的真正面目,很有可能就是她的臨時隊長葉蕩!她不可能忘掉分身、變身術是葉蕩的拿手好戲這種極其重要的事情!
“只是,他冒險出手取張三丰的血液是爲了什麼?”胡可菲面上一臉驚怒之色,腦袋上卻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張三丰靜靜的立在那裡,良久纔回收目光,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同樣站在大門處的胡可菲等四位三代弟子,緩緩轉過身來,淡然道:“今天的事誰都不許傳揚出去,也不許再提起,違者驅除出門派,永不再收。”
“師父,您這是……”宋遠橋上前一步,出言詢問,只是還未等他把話說完,張三丰就一眼瞪了過來,他不得不把要講的話吞進肚子裡。
“遠橋,你帶領四位師弟、青書、胡可菲、高傑他們一起前去與五大派聯軍匯合,齊上光明頂。爲師要再閉一次關,出關之前誰都不許前來打擾!”張三丰深深的看了一眼宋遠橋,在對方露出會意的眼神後,飄然而去。
大殿內,隨着張真人的離去又安靜下來,良久,宋青書站了出來,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狠毒之心,衝着宋遠橋行了一禮後,道:“爹,那個冒充無忌師弟的惡徒實在太可惡了,說不定還會以無忌師弟的身份禍害四方,敗壞我武當派名譽!您就發一條必殺命吧,一旦遇到他,所有人都要在第一時間內出殺手,不再給他絲毫逃跑的機會!”
“你給我閉嘴!師父他老人家都說了,從此不提此事!你這個逆子是不是想叛離武當派?!恩!”宋遠橋惡狠狠的盯着自己的兒子,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在對方誠惶誠恐低頭彎腰之後,才收回目光,發出一聲無聲的嘆息,他何嘗沒有想到這些,又如何不想發出必殺令,但他必須遵從師令!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何況,張三丰不僅是他的師父,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此大恩,他怎能不報,怎能違揹他的話?!
暗自苦笑的搖了搖頭,這一瞬間,宋遠橋略顯蒼老的臉上皺紋似憑白增添了許多,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數歲,他揮了揮手,輕聲道:“剛纔點到名字的弟子都回去收拾一下行禮,我們午時出發!”
話一說完,他便自顧自的向偏殿走去,留下一個蒼老落寞的背影。如果不是我的實力不濟,就算不能發出必殺命,我也是會追殺他的,哪怕是追到天崖海角!如果……可惜,沒有如果……宋遠橋心中悲嘆。
望着那蕭索的背影,武當七俠中的另幾位心中一陣辛酸,都怪自己等人無能,否則的話,何至於吃上這麼一個大到無邊的啞巴虧!心中陰鬱的幾人也都紛紛離開了大殿。
直到離去的幾人走出了足夠遠的距離,低垂着腦袋的宋青書眼中暴射出一道陰冷之極的寒芒,霍的擡起了頭,他昂首挺胸,激盪憤慨,一張俊臉都要扭曲了,“師公不讓,我們就暗地裡行動,一旦發現張無忌,不計手段,不計代價,一定要殺了他!聽到沒有?聽到的點頭!”
“聽到了!”宋青書在三代弟子中的威望還是很大的,淫威無邊,沒有幾個三代弟子敢當前忤逆他的意思,因此幾乎所有三代弟子都無聲的點了點頭。
真是一個**!點頭中,頭低下之際,那些與宋青書不對路的三代弟子眼中閃過一道不屑的目光!他宋青書算個什麼鳥?他們自己又有幾斤幾兩?人家可是能夠擊傷祖師的高人!儘管這當中有偷襲的成分,但卻確確實實的傷到了人!其實力之強絕非自己這等三代弟子能夠媲美的!還不計代價?用命去填都不一定填得回來!誰特麼的是**纔會不計代價!
不僅是他們,就算是與宋青書走的近的三代弟子,也大都是心中不屑,如此強悍的人,我們這些三代弟子衝上去不是純粹找死麼?!
可憐宋青書被心中的恐懼嚇昏了頭,根本就顧不了那麼多,完全沒想到自己一番慷慨激昂的舉動竟會引來一片暗地裡的罵人。見衆人點頭,他心中堪是享受的恩哼了一聲,大氣的擺了擺手,道:“那大家就先散了吧,點到名的人回去準備準備,午時出發。”
說實在的,此時還真沒無個人願意繼續呆在大殿中,聞言,所有弟子紛紛魚貫而出,辦各自的事情去了。
“不管你是誰,只要你擁有一張張無忌的面孔,你就得死在我手裡!”轉眼間,大殿中就只剩下宋青書一個人,空曠的大殿內,他一人獨自站在中間,面色陰沉似水,目光無比的陰森。
此間之事告一段落,此時,偷襲得手後的張無忌如一道青煙年出現在崖底下的陰陽寶地中,飛行的身子降落而下,緩步走向陽池,每邁出一步,他的面孔就多出一分變化,幾步之下,立身在陽池前的他已經露出了自己的真面孔,正是先前離去的葉蕩!
此刻,葉蕩臉上蕩起一絲輕笑,這笑容中透着滿足與興奮,更隱含有一絲嘲諷,曾幾何時,他只是一個庸碌無爲之人,如爬蟲一樣掙扎在社會的最底屋,如今,他卻已然成爲了一名強大的修士,於現世中神化的前輩高人張三丰真人,在任務世界同樣強悍的一塌糊塗,修爲已然達到七重天巔峰!強悍如斯卻然仍傷在了他的手中,並且,在接下來的一天之內,他將獲取張三丰真人的全部感悟!只需開上一段時間徹底融合感悟,他就會一躍化龍,不說取而代之,卻也相差無幾了!
於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取得如此成就,怎麼不滿足與興奮!怎能以平常人對待?!怎樣不嘲諷世事變化之無常!
想到這,葉蕩心中豪情萬丈,甚至生出了一絲絲自得與驕傲,但與此同時,心底的憂患意識也如火山噴發一般狂涌而來,越容易得來的東西就越容易失去!他能有如今的成就,雖說也是用命換來的,但這成就來的終究是太快了!快!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就是容易!任務事與物,若沒有經歷時間的磨礪,終究是水中花鏡中月,夢幻泡影罷了。
就如同此時的葉蕩,雖說實力不俗,甚至正面對抗能夠與張三丰真人拼個旗鼓相當,可一旦一個不小心做出了某些事,連鎖反應之下引出了某些可能不存在於倚天屠龍世界的老怪,那他就很可能會命喪於此!
缺少時間的累積,就缺少經驗的豐富,缺少考慮的周全,實力提升的再快,也快不過任務世界的改變!陰溝裡翻船是很正常的事情!
輕笑間,葉蕩眼神平靜如水,一步踏出沉入陽池之中,他盤膝而坐,身體在陽池的中部沉沉浮浮,如海納百川般主自吸納着陽池中那海量的極陽之力,而他的心神,在發動噬憶術後就沉入了張三丰真人對於武與道的感悟之中。
張三丰真人的武是以柔克剛之武,道是太極之道,兩者相合即爲自然之道,大柔非柔,至剛無剛,極致之後既是轉變,也是終點,若有所悟則可更進一步,是爲轉變,若一味追求至極,則很可能止步甚至自毀,是爲終點。
所謂太極就把握住極致的那一瞬間,將終點轉化爲攻敵之利器,將轉變化爲自身的助力,以此達到以柔克剛,以弱勝強的目的!
這就是葉蕩在消化了張三丰真人對於武跟道的感悟後得到的東西,這是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修練一途,特別是武之一道,若一味跟隨別人的步伐前行,就如同一直給人家老闆打工,所能取得的成就有限,唯有通過細心觀摩從中得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並以此爲基礎去發展,纔有可以開創出一片新天地!
待葉蕩從融合感悟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略有所得之時,時間已然過去了七天!
七天的時間,快馬加鞭之下,少林、崑崙、華山、武當、峨眉派、崆峒派這武林六大派及無數小門小派的大量門人弟子已經趕至明教光明頂下的小鎮,一座位於黃地高原的偏遠小鎮。
人流量不大的小鎮根本沒有那麼多客棧可供這麼多武林人士住宿,每家客棧暴滿不說,就連本地百姓的房子也都幾乎再也住不進人!
好在少林派源遠流長,門下俗家弟子多不勝數,六大派所有成員的住處都部是由少林派一位俗家弟子提供而來,於擁擠的小鎮上得到了一片安歇之地。
第七天晚上,六大派的重要人物全都圍坐在一間大房內,商量着用怎樣的方法攻上光明頂。
地方是由少林俗家弟子提供的,且少林本身底蘊與實力都很強大,他們的代表毫無爭議的坐在了中間的首坐上。由上至下,在其左邊是武當派代表宋遠橋、華山派代表華山二老,右邊則是峨眉掌門滅絕師、崑崙掌門及崆峒掌門。
從這幾人身上的氣勢來判斷,其修爲幾乎個個都已達到五重天,當中的空見大師更是達到了六重天的修爲。
在衆人談論無果之際,一個蒙面僧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想讓人假扮成白眉鷹王的外孫進行偷襲!
後面發生的事情無乎與原劇一樣,唯一的不同是滅絕師太手中少了倚天劍,且在青翼蝠王擒走崆峒掌人夫人之時,出手的並非是滅絕師太,而是峨眉陣營中的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的風韻少婦!
這少婦實力強勁,根本無人看清她是怎麼出手的,當衆人看清眼前一幕之時,以速度著稱於世的青翼蝠王竟然嘴角溢血,手撫胸口,面色蒼白的站在地上,正一臉驚懼的盯着那少、婦。而先前被他抓在手中的崆峒掌門夫人則正一面愕然的站在少、婦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