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天骨王的出現,給得愁雲火三人一個可逃脫的機會。
只是那巨大的嘯聲把整個戰場的目光都轉移到黑耀天骨王的身上。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怪物,果然是真神的被判者,竟然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怪物。”,有武林人士發出驚歎聲。
在黑耀天甲王出現後,武林人士吃驚與異獸的巨大,兇厲,而輪迴者卻是願輕意的招惹,就算是玄武區的輪迴者,單對單也沒有勝得了黑耀天甲王的實力,更何況此刻還有武林人士的環伺。
忽聽喀喇喇四聲悶響,又快又急,好似珠炮連響。衆人掉頭看去,只見合抱粗的四棵老鬆不知因何齊根而斷。接着折斷松樹如被巨力牽引,疊牌九般堆成兩丈來高的樹牆,將林中的黃泥路堵死。
衆人心中吃驚,猛然間眼前一花,樹牆頂上現出一頭黑色巨虎,兩眼綠幽幽如鬼火跳動,虎口中銜着一人,低頭散發,不知死活。一個黑衣人衣似墨染,身子就似長在黑虎背一般,深目高鼻,面白如紙,八字眉如兩把長劍,由粗而細,去勢凌厲。
蕭玉翎乍見此人,笑容頓時一僵。樑文靖只覺她手掌變冷,訝然道:“玉翎,你怎麼啦?”卻見蕭玉翎眼神茫然,嘴脣顫抖,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那黑虎又是一縱,從樹牆頂上落到平地,悄沒聲息,向着這方慢騰騰踱來。衆人盡皆露出古怪神色,黑虎所到之處,人羣不由自主,讓出一條路來。行至臺前,黑虎倏然駐足,黑衣人飄身落地,目光如兩道冷電射入人羣。
靳飛瞧着黑虎所銜之人,越瞧越是眼熟,不覺心跳加快,忍不住喚了聲:“小師弟?”那人身子一顫,澀聲應道:“大師兄……”嗓子嘶啞,也不知是驚是喜,但叫喊時牽動傷口,鮮血順着額角滑落,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靳飛驚怒交迸,舉步便要上前,忽覺肩頭一緊,已被雲萬程扳住。雲萬程將他拖到一旁,面沉入水,揚聲道,“蕭先生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此人一出,輪迴者都是大吃一驚,本來蕭千絕的出場可以說是順利成章,只不過被輪迴者觸發的真神任務使得輪迴者過早的暴漏了出來。
更讓輪迴者無法理解的,樑蕭一家人本來正是此刻出場的時機,卻竟然在場中找不到。
劇情人物,不管是高手,低手都在其頭頂有着稱號,所以在輪迴者的面彰,不管對方如何的隱瞞也是無用,可以說,輪迴空間等於給了輪迴者一個顯示對方陣營的金手指。
可是此刻進入世界的輪迴者要的不是這些,他們要的是在劇情的進展之下來完成自己的任務,可是藍本中的主角沒有出現,而反派大BOSS卻先出場。
有些輪迴者已經想要開溜,如果讓蕭千絕也加入對面陣營,自己這些人還那裡有什麼好日子過。
不過讓人萬幸的是,蕭千絕並沒有理會輪迴者們,只顧着順着劇情走。
愁雲火扔下黑耀天甲王就再也不管不顧,自己逃命爲首要,大不了再讓辰明遠召喚一個就是了,自己三人還是先保得了性命是主要。
瀘州。
當辰明遠在第一眼看到蕭千絕的時候,他就知道要出事情了。
密林中三三兩兩的輪迴者站立在那裡,密林外,蕭千絕正在跟樑蕭一家人對戰。
辰明遠趕到百坪坡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並且跟戈華他們已經聯繫上了,只是自己總感覺身後有人跟着,就決定先讓戈華跟着自己身後,查出來跟蹤之人。
在樑蕭他老爹被殺,母親被捉走之後,辰明遠靜靜的跟在樑蕭的身後,而一羣羣的輪迴者相繼的出現,只是雖然大家都知道,但都沒有相互攻擊與出聲,因爲大家都是爲了一個目的而來的。
任務。
樑蕭抱起狗兒,順着大路瞎走,渴了便喝溪水井水,餓了,只看哪裡有酒家飯莊,便一頭撞入,抓了就吃,有人攔他,他便拳打腳踢。他武功小有根基,兩三個壯漢近不得身。其言其行,可說人嫌鬼厭。白日裡,他面對世人冷眼,從不服軟,只有午夜夢迴之時,仰望那冷月孤星,方纔想起父母,悲苦難禁,抱着大石枯樹痛哭一場。
這般渾渾噩噩,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經過多少地方。這一日,他來到一處城鎮,聽旁人喚作廬州。
樑蕭抱了狗兒,到一處屋檐蜷下。一時百無聊賴,只見日光從屋檐前落下來,照着自己黑漆漆的雙足,十分暖和。當下他湊近陽光,掐蝨子摸跳蚤。他自幼習練“如意幻魔手”,手指靈活,此時大獲奇功,一掐一個準。片刻間,蝨子跳蚤一一抓完,樑蕭童心大起,便將蝨蚤在腳邊擺成三排,粗粗數來,約有二三十個,尋思道:“倘若湊滿百數,橫豎十個,擺得四四方方,才叫有趣呢。”但身邊蝨蚤摸無可摸,便將狗兒擰過來,笑道:“你癢不癢呀,給你也捉捉!”掐住一個狗蝨,仍在地上排放整齊。瞧得路人連連皺眉,都覺這小叫化子骨子裡透着古怪,一個個避而遠之。
樑蕭正得其樂,忽地頭上掉下一個物事,將地上排好的蝨蚤砸亂,樑蕭一瞧,卻是塊半兩重的碎銀,不覺大怒,攥着碎銀,擡頭瞧去,卻見街心站着個又高又瘦、面如淡金的紫袍漢子,三綹黑鬚隨風飄曳,背上掛了個藍布包裹,見樑蕭瞧來,低頭咳嗽兩聲,轉身去了。樑蕭咬了咬嘴脣,待他走出十來步,忽地叫道:“去你/媽的臭銀子。”運足氣力,將銀子對準那漢子的背脊奮力擲去。
那漢子便似後腦長了眼睛,反手將銀子撈住,回頭詫道:“小娃兒,你不是乞討麼?”樑蕭被人當作乞丐,更覺羞怒,瞧那人接銀子的手法,似乎懷有武功,又見他一臉病容,自度不用懼他,當下兩手叉腰,啐道:“我討你姥姥。”他在市井中廝混久了,學了一肚皮的潑皮言語,這一句不過是牛刀小試,只等對方還嘴,再行對罵。
那人冷笑道:“你這娃兒當真古怪,咳咳,我不與你一般見識。”一邊咳嗽,一邊轉過街角,消失不見。樑蕭見那病夫臨陣脫逃,既覺得意,又感無趣,啐了一口,低頭看去,只見滿地蝨蚤已被自己腳步擾亂了,不免心中悻悻。他忽覷得對面燒臘店前無人,便趁店家轉身,抱起狗兒兩步躥上,凌空扯斷草繩,摘下一隻燒雞。店家掉頭看見,哇哇怒叫,但樑蕭腳步輕快,早已鑽入一條通街巷子。
繞過兩條街,樑蕭揣度沒人追來,方纔停住。他扯下兩隻雞翅給狗兒吃了,然後捧着燒雞大快朵頤。才咬兩口,就聽遠處喧譁,樑蕭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華服的胖大公子攥着一個少女的胳膊,在她臉上啃來啃去,旁邊兩個青衣家奴哈哈大笑。那女子容貌清秀,裝扮樸素,瞧來是尋常人家的閨女,此時面紅耳赤,滿臉都是眼淚鼻涕,不免風韻大減。
樑蕭扯下雞腿咬了兩口,忖道:“這女孩子有什麼好啃的?難道比雞腿還好吃?”正覺奇怪,忽聽近旁有人低嘆道:“豬屁股又作孽了。”另一個噓了一聲,壓低嗓子道:“別叫他豬屁股,被聽見了,可是沒命的。”。
那胖公子身形臃腫,臀部尤其肥大,向後翹起,臉上嘻嘻褻笑,硬拖那女子往酒樓上走。女子身子墜在地上,哭得十分傷心。樑蕭瞧她哭泣模樣似曾相識,一轉念,猛然想起,母親被蕭千絕抓走時,正是這個模樣。霎時間,他只覺心口發燙,掉頭看去,身旁有個屠戶攤子,砧上放了一條豬尾巴,旁邊還有退豬/毛用的瀝青,燒得正稠。那屠夫踮着腳,一心瞧着熱鬧。
那胖大公子豬屁股正得其樂,忽聽身後衆人鬨然一笑,斜眼瞧去,並無異樣,哼一聲又掉過頭去。誰料衆人又是一陣鬨笑。這回笑聲小些,彷彿遇上極好笑的事情,偏又不敢放聲。豬屁股怒火中燒,小眼裡透出精光。衆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面肌抽動,正覺辛苦,忽見一個小乞兒扛着三尺來長的燒火棍兒鑽出來,嘻嘻笑道:“豬屁股,肥又大,上面掛着條豬尾巴;豬尾巴,搖又擺,前面頂了個豬腦袋。”豬屁股也知自己的綽號,一時羞惱異常,小眼翻起,厲叱道:“小叫花子,罵你爺爺麼?”他身邊那少女原本淚眼婆娑,這時“撲哧”一聲,破涕爲笑。
豬屁股見衆人都瞧着自家身後,已自犯疑,直待那少女發笑,方纔省悟,伸手一撈,卻撈着一根豬尾巴,扯下來一瞧,只見上面沾滿瀝青。豬屁股性情驕橫,何曾受過這般捉弄,只氣得七竅生煙,伸手將那少女掀了個趔趄,向那小乞兒叫道:“他媽的小叫化,是你不是?”說着便來揪他。那小乞兒嘻嘻一笑,轉身讓過,那兩個青衣家奴縱身欲上,卻被豬屁股一人一個嘴巴,摑倒在地,罵道:“狗奴才,瞎了眼,有人捉弄老子也沒瞧見。”
那小乞兒正是樑蕭,他將豬尾巴蘸了瀝青,鑽到人堆裡,覷機粘在胖公子臀上。豬屁股盛怒中打翻兩個隨從,捲起衣袖,又來撲樑蕭。他本是將門之後,從名師學過幾年槍棒拳腳,雖荒淫日久,贅肉漸生,不復往日敏捷,但這一躍一撲,倒也隱含法度。樑蕭瞧他來勢兇猛,忙一矮身,從他腿邊鑽過。一時間,二人一胖一瘦,一大一小,如猛虎攫兔般兜了兩圈。豬屁股忽地使個“燕雙飛”,雙腿成剪,來蹴樑蕭,左膝微曲,蹴出的右腿倒也虎虎生風,聲威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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