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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琳不敢怠慢,當下答應了,恭恭敬敬,向嶽不羣合什爲禮,弱弱地道:“多謝嶽師伯。這次要不是嶽師伯您的徒弟,師侄差一點就……差一點就不能再見到師父他老人家了。”說話之間,雙眼發紅,儼然一副又想要哭出來的模樣。
嶽不羣見這小尼姑聲音嬌媚,體態婀娜,秀色照人。恰似明珠美玉,純淨無瑕。禁不住心中納悶,自然而然便暗道:“這女子怎會出家爲尼的?實在可惜。”伸手虛虛一託,道:“師侄不必多禮。呃……定逸師太,不知道妳說的嶽某哪位徒弟,卻是誰呢?說來慚愧。嶽某因爲中途有事耽擱,所以剛剛從長沙趕來,還未與自家那羣不肖徒兒們匯合呢。”
定逸師太笑道:“還能是誰?不就是你那位開山大弟子令狐沖。呵呵,這孩子智勇雙全,又極有義氣,更難得是明知自家武功不及田伯光那賊子,仍舊不避艱危,捨身救援我這小徒弟,實在我輩俠義道中人的楷模啊。。令狐師侄雖然因此受了點傷,但已經用過了我們恆山派的白雲熊膽丸和天香斷續膠兩種療傷靈藥,只要休養一段時間,便無大礙。嶽師兄你儘可以放心。”
剛纔衆人入屋的時候,劉正風等高手爲了儘快和嶽不羣見面,所以三步並作兩步走。躺着令狐沖的那副擔架走得慢,自然就落到了後面。故此嶽不羣並未見到人。一時間尚未搞得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心中難免驚疑不定。正想開口詢問詳情,外面又有劉正風門下弟子進來稟報,道華山派衆師兄都到了。
嶽不羣告了聲罪,匆匆出外去與自家徒弟們匯合。劉正風身爲主人,定逸師太感激令狐沖救了自己土地,故此都跟着一起出去了。只有天門道人傷了一臂,這時候實在捱不住了,於是先回房休息。
其餘在座的武林名宿,聽說了竟有如此一件奇事,於是紛紛上前,向劉正風及定逸師太詢問打聽。兩人言簡意賅,邊走邊說了個大概。衆人亦紛紛稱讚令狐沖,又恭喜嶽不羣確實教徒有方,培養了這麼一位少年俠士。嶽不羣雖然心急去見徒弟,但仍微笑着謙遜了一番。
衆人穿過走廊,從後花園中又回到了前面大堂。只見一副擔架就放在廳心,上面是個面色蒼白,正昏睡不醒的令狐沖。旁邊圍繞着幾名年輕男女。一位身材魁梧的漢子,那是華山三弟子樑發;打扮成腳伕模樣的,是四弟子施戴子;手裡拿着個算盤者,是五弟子高根明;肩膀上蹲了只小猴子的,是六弟子陸大有。此外還有兩名年紀才十六、七歲左右的年輕弟子,分別是排行第七的陶鈞與排行第八的英白羅。至於最後一名青衫少女,卻是嶽不羣的掌上明珠嶽靈珊。
雖然同爲華山派弟子,但因爲各人性情不同,彼此也免不了有遠近親疏之分。令狐沖和六師弟陸大有向來交情最好,和小師妹嶽靈珊最親密。此刻眼見大師哥暈迷不醒,這兩人都跪在擔架旁邊,着急得快要哭出來一樣。全服心思都放在自家大師哥身上了,哪裡還能留意得到其他?
然而忽然之間,卻聽到身邊其他師兄弟們恭恭敬敬地齊聲叫道:“師父。”這兩人不禁同時被嚇了一大跳。回頭看去,連忙分別站起。一個叫師父,一個叫爹。嶽靈珊撲上前來,抓住父親衣角,哽咽道:“爹,大師哥他……身受……嗚嗚……重傷,只恐怕,只恐怕……嗚嗚……會……,爹,你快救救大師哥啊。”
嶽不羣笑了笑,伸手撫摸了一下女兒的頭髮以作安慰。隨即走到擔架旁邊,仔細檢查令狐沖傷勢。片刻之後,他原本緊繃的面容放鬆下來,長身站起,道:“珊兒儘管放心。這小畜生,得妳定逸師叔賞賜了恆山靈藥天香斷續膠,又服過了白雲熊膽丸。這小畜生自己也命硬,死不了的。”頓了頓,又道:“珊兒,還不快去見過妳定逸師叔,當面多謝人家?”
嶽靈珊又驚又喜,當即破涕爲笑。回首間果然見到恆山派等人在旁。於是乖乖上前,向定逸師太見禮道謝。定逸師太見嶽靈珊生得標緻乖巧,心中也甚是喜愛。溫言說了幾句撫慰的說話。儀琳站在師父身邊,看着嶽靈珊的模樣,雖然並不太清楚她和令狐沖究竟有何關係,但心下卻依舊下意識地泛起一陣酸楚。
令狐沖既然性命無礙,華山派衆弟子也放下了心頭大石。嶽不羣雖是武林中人,但向來作書生打扮,平日行事,亦頗有儒家君子之風。儒家最重視的,當然就是“禮”。此刻大廳上那些賓客也罷了。有資格被劉正風迎入後堂花廳安坐的武林名宿,卻全屬江湖前輩。這些人既然出來,嶽不羣當即率領門下衆弟子,向前輩們分別見禮問好。霎時間,大廳中人聲喧譁,無形中提高了至少好幾十個分貝。
嶽靈珊是君子劍的女兒,身份當然和普通華山弟子不同。她被父親領着,滿大廳到處亂跑,幾乎見了個年紀比較大一點的就要叫師叔師伯,直鬧了個昏頭轉向,幾乎都要麻木了。迷迷糊糊之間,嶽靈珊忽然從無數張陌生面孔裡面,看見了一道熟悉身影。
此人在她心目中所遺留印象,實在刻骨銘心至極點,以至於竟令她想忘也忘不了。還未完全看清楚那人眉宇五官,僅僅模模糊糊一個印象,嶽靈珊已然遍體生寒,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待得再凝神細看,登時更加寒毛倒豎,本能地爆發出“啊~”的一下淒厲驚叫!
大廳中原本一派喜氣洋洋,忽然間聽了嶽靈珊這麼一聲尖叫,禁不住人人爲之愕然,下意識地都循聲回頭相望。衆目睽睽之下,只見這位華山掌門的掌上明珠滿面驚惶恐懼之意,忙不迭地向後連連倒退。她後腦又沒長眼睛,慌亂中更不知閃避,身子猛地和自己兩名師兄陶鈞與英白羅一撞。那兩人原本正在向某位武林名宿敬茶,被小師妹這麼照直撞上來,手裡的茶杯拿不穩當,登時失手落地,“乒乓~”地打了個粉碎。大廳內衆賓客相顧愕然,紛紛住口不言。一片鴉雀無聲之間,那茶杯破碎聲,更益發顯得刺耳。
嶽不羣最要臉面。見女兒突然在人前大大事態,不禁當即皺起眉頭,甚是不快。他邁步上前,伸手扶住自己女兒,厲聲呵斥道:“珊兒,妳幹什麼了?這麼多長輩在此,可不得無禮,丟了我華山派臉面。”
縱使有父親在身邊爲自己壯膽,嶽靈珊嬌軀仍然不住顫抖。她面色蒼白,神情猶如白日見鬼,兩排貝齒更止不住地連連打戰。纖纖手臂上彷彿掛了千鈞巨石,好不容易纔能舉得起來指向前方,結結巴巴道:“爹,就是……就是……就是他!就是這個人。他殺……殺……殺了二師哥!爹,你快……快收拾……收拾……這大惡人啊!”
嶽靈珊邊哭邊說話,聲音也並不大。然而此言一出,卻直是石破天驚,當場就讓滿堂賓客人人爲之色變。聽這小姑娘所說,竟是有人殺了華山派門下弟子?那位什麼華山派的二師哥,江湖上並沒有什麼太響亮的名聲。本身死就死了,也沒什麼人會在意。然而……
殺了華山弟子,就等於同時惹上華山掌門。嶽不羣外號君子劍。君子兩個字雖然在前,但重點始終還是個劍字。華山掌門劍術之高,江湖罕有匹敵。誰這麼熊心豹子膽,竟敢惹嶽掌門了?
頃刻之間,大堂上兩百多名賓客人人爲之悚然動容。下個瞬間,衆賓客下意思地擡起頭來,沿着嶽靈珊手指所指的方向望過去。目光所及之處,赫然就看見一名身形魁梧,體格雄健,肌膚略呈烏黑,眉宇五官輪廓分明,充滿男性陽剛氣息的年青漢子。但其面口卻甚是陌生,大堂上幾乎誰也不認識他。除了……
衡山派第二高手,兩日之後就要舉行金盤洗手大典的劉正風,劉三爺!身爲主人家,無論廳堂內發生任何事情,站出來主持一切,正是他責無旁貸必做之事。
他輕輕嘆了口氣,向前走出兩步,溫言道:“靈珊侄女,妳是否認錯認人了呢?這位兄弟,剛剛還協助我等對付田伯光那惡賊,又幫忙找回了失蹤的儀琳師侄和令狐師侄。俠骨義膽,正是我派正道中人的作風。又怎麼會無故殺戮無辜,殘害同道呢?”回頭又向陳勝問道:“應該只屬誤會一場,對麼?”
嶽靈珊不敢說話,只是躲在父親背後,不住地瑟縮發抖。陳勝雖然神態平和,但在她眼內,赫然卻與青面獠牙的魔鬼無異。想起當天晚上陳勝大肆殺戮青城弟子的情景,再想起二師哥勞德諾莫名其妙就被轟碎了半邊腦袋的情景,她就禁不住膽顫心驚,以至於連日來吃飯也不香,睡覺也不安穩,被折磨得活生生瘦了半圈。如今突然再見陳勝,這華山小師妹沒嚇得失禁,都已經算十分了不起了,哪裡還敢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