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羣作爲鷹揚派高手,自然不會以己之短攻敵所長,他看出來李孝恭是一員沙場猛將,自己的江湖武功,在李孝恭的重錘下黯然失色。他現在只想爲樑師都拖延時間,在李孝恭的狂猛攻擊前,沈天羣不斷閃躲糾纏,牽制住李孝恭的追擊,而不與李孝恭硬碰。
李孝恭也聽說過沈天羣的大名,在他沒有得到黃超傳武前,面對這樣的高手還真說不好勝負,可是現在沈天羣在自己面前只像個煩人的蒼蠅,他只要抓到一個機會,就能把對方斃於馬下!
看着沈天羣如臨大敵的表情,李孝恭心中對黃超升起強烈的感激,不知不覺他已經成爲天下數得上號的高手!他施展開剛掌握的錘法,氣勢逐漸攀高,在打鬥中對錘法的領悟越發深入,此刻他成爲戰場上恐怖的絞肉機,敵人進入方圓一丈之地,都會被他一錘打死。
沈天羣氣勢大落,心中恐懼逐漸增強,久守必失,他一個失手,被李孝恭連環錘打中,身形一頓!這一停頓立刻要了他的命,李孝恭下一刻直接跟上攻勢,照着天靈蓋一錘砸下,可憐沈天羣也是北地有名的高手,竟然一錘打得腦漿迸裂,彷彿一個爛西瓜一般。
“嘶。”李孝恭倒吸一口冷氣,這景象讓他這種大將都有點發怵,“世民坑我,以後我拿着兩把大錘,豈不是天天砸別人腦袋?我儒將的風度在哪裡?”
黃超看到這兄弟文武雙全,出於消除遺憾的心理,不但爲他量身打造神功,激發身體潛力,還爲他設計了能攀上意境級的錘法。然而李孝恭不是那個智力有點不正常的李元霸,拿錘子給人開瓢,他還是很有心理壓力的。
李孝恭一愣神之際,周圍人都大喊着殺來,他露出個無奈表情,還能怎麼着,這是在戰場上,殺敵纔是第一位,上吧!他拎着錘子橫掃八方,同時還不斷用真氣增幅自己胯下寶馬,免得錘子力量太大,把這匹名貴的寶馬反震出內傷來。
“我真是……”李孝恭發現,在他打死沈天羣的這段時間,樑師都已經逃得沒影了!他暗罵一聲晦氣,都發泄在在場的敵人身上,等他收攏人馬,殺散這波敵人,沿路追去完全看不到樑師都的身影。
朔方城得到樑師都大敗的消息,人心惶惶盜賊在大街上開始搶掠,軍隊也失去戰意,直接參與搶劫,準備逃離這座城市。
樑師都之子樑舜明,在沈天羣的兄長沈乃堂護送下,和幾個交好的同齡人一起逃走。他們改換服裝,沿着小路疾走,希望去突厥找樑師都的熟人得到庇佑。他們逃了一下午,已經來到朔方几十里外的小鎮上。
樑舜明等人心下以爲逃出生天,李閥動兵不過數千,接受朔方壓制俘虜就不夠,哪還能分兵追擊?幾個人走進一家飯鋪,叫上茶水飯食,好好歇了一口氣。
外面走進來兩個模樣相似、絕美淡雅的女子,兩個人容貌氣質極爲接近,是一對出衆的雙胞胎姐妹。樑舜明和兩個年輕男子,都不由自主將目光投向兩個女子。
“嘖嘖,想不到這裡竟然有這等絕品!可惜這不是再朔方城,否則我就……”樑舜明雖然紈絝,但不腦殘,現在逃命要緊,他過一把眼癮,卻不敢多生事端。
沒想到那兩個女子卻回看樑舜明等人,而且蹁躚地走過來,爲首一個女子清冷地問道:“你是樑師都之子樑舜明?”
“正是在下,兩位姐姐認識我,不妨坐過來一敘?”樑舜明露出笑臉,頗有些受寵若驚。而他身旁的老者卻一下把手按在桌沿:“你們是何人?老夫沈乃堂,兩位姑娘何必趟這趟渾水?要想爲李閥奔走,也先看看老夫的分量。”
樑舜明聞言立刻閉嘴,衆人都警覺地看向兩個美女,都將兵器抽了出來,飯鋪裡霎那形成一個真空:這年頭普通人都知道打架要躲開,這些高手脾氣惡劣,現在天下大亂,被人隨手殺了根本沒地說理。
沈乃堂的話顯得很有氣勢,一股前輩高人的風采撲面而來,如果對方知道他在北方武林中的地位,無形中就搶佔了上風。然而兩個女子相對一笑:“這等手段有何用?嘿,若是樑師都只有這一個兒子,今天他就要斷子絕孫了。”
說完兩人拔劍出手,姐妹兩人心有靈犀,配合默契,兩人組成劍陣,層層疊疊的劍光將所有人都籠罩其內,一時間彷彿整個銀河都倒泄下來。老者擔心小輩慌亂,喝道:“緊守門戶!”他經驗豐富,自然能看出對方繁雜華麗的招式大都是虛招,不可上當亂動手。
道理是如此,但是當他交手片刻,一顆心就不由自主往下沉!兩個女子的功力不同小視,這劍法更是極爲玄妙,兩人配合完美無缺,招式已然渾然天成無漏無缺,更可怕的是,對方在劍陣中不斷逼迫衆人,等到對方不得不應手,立刻落入兩人的計算中,從此招招受制於人,自己的每一個反擊都被她們提前算到,越打破綻越多。
幾聲慘叫,樑舜明幾個年輕人已經慘叫摔倒,沈乃堂反抗越發無力,心中全是黯然:“兩個年輕女娃就有這種劍法,我這輩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對方的劍法讓他生出無法反抗之心,自己被劍法完全束縛,他突然睜大眼睛,明白了什麼:“弈劍術!你們是傅採林門下弟子?”
他想到一個震撼的傳言:高麗弈劍大師傅採林,被李世民的妻子長孫無雙正面擊殺,傅採林門下四分五裂……眼前弟子是弈劍術傑出傳人,又在爲李閥服務,她們是那批投奔長孫無雙的弟子!
“大宗師門下……”沈乃堂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這一輩子都很穩妥,不得罪惹不起的人,怎麼到老了卻被大宗師弟子殺上門來?
兩個美女劍光毫不留情,沈乃堂知道對方就是來斬草除根,奮力掙扎,然而終究實力不及,幾十合後,他便被一劍刺中胸膛,武力倒下。
“你是誰?”他最後問道。
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李秀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