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建德率軍支援王世充,一看形勢不妙,立刻領軍回撤,連面子都顧不得了。士兵從北方來到洛陽,一戰未打就要撤回老家,這讓軍隊士氣大爲受挫。
中軍之中,竇建德在密集的親衛保護中,這支親衛是他用心打造,不但有最好的裝備,還時常向他們賞賜和施恩,許多人是被竇建德所救。他以此組織起的親兵,對他本人的忠誠極高。竇建德騎着馬,略微憂心地看了一眼洛陽方向。劉黑闥說道:“陛下,我們轉進如風,一戰不打,太滅自己的威風。王世充就算敗亡,我們自己也能對付李世民,將士們都很不服……”
夏王竇建德揉揉眉頭,對劉黑闥嘆氣:“你們跟我打過許多次勝仗,難免目中無人,我卻知道突厥人的厲害,李世民竟然以少勝多,還深入草原,將突厥勢力徹底打垮,這已經超乎我們的承受範圍。我想支援王世充,以洛陽堅城防守,這樣的硬骨頭李閥怕是也不容易下口。憑藉這種力量,我們能夠跟黃超較爲體面地對話。”
“李閥軍中高手無數,哪怕防守城市並非萬無一失,我都沒有想能擊敗李閥,只是能多爭取點主動……看起來王世充在李世民的攻城下,連幾天都守不住,我對李閥的估測還得調高。”
劉黑闥大不以爲然:“不至於如此吧。李世民的兵將,難道還有三頭六臂?”
隊伍後方突然出現騷動,傳令兵縱馬趕至中軍,翻身向竇建德一干人拜倒:“陛下,後方出現敵蹤。”竇建德深深吸了口氣,腦海中閃過此地的地形,迅速發下命令,全軍佔據地利,準備迎敵。他雖然跟劉黑闥抒發心中擔憂,不過在大部分手下面前,依然保持這自信和穩定,他的“平靜”也讓麾下人馬沒有太多緊張。
“雖然明知戰前不能泄氣,可是我還是覺得自己的夏王做到頭了……”竇建德在心裡罵道。
長孫無忌等人帶領人馬遠小於竇建德,聽說他靠近洛陽後掉頭離開,快馬加鞭趕路,兩天後終於攆上了竇建德。長孫無忌跟黃超打過許多仗,已經明白他們這幫人應該採用的戰法:他們和之前的戰爭不同,最明顯的特點是單兵素質極強,武將勢不可擋。黃超有和氏璧在手,對普通人的影響範圍更廣,作用更強,長孫無忌等人帶出的人馬,雖然不是最精銳的玄甲鐵騎,但士兵們依然令行禁止,讓他們的指揮非常流暢自如。
高素質的士兵,使得長孫無忌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藝術細胞。在他的令旗下,幾隻兵馬好像鮮花綻放,大隊變成中隊,在花團錦簇中還包含着嚴密的軍陣。他們並不戀戰,跟竇建德的軍陣斜向擦過,每一次都爆發普通烈度的戰鬥。每時每刻,李閥軍隊都在改變了敵人,他們隊形錯綜蕪雜,讓對面的敵人都眼花繚亂,可是對於李閥的士兵卻是正常的行軍。
在這中間,軍官們都展露出高強的武藝,而普通士卒的實力,起碼也達到一般軍隊的偏將水平。兩軍稍一接觸,向齒輪一樣擦過,李閥軍隊損失極小,竇建德的部隊卻被啃掉了一塊。
在前鋒的將領都有種莫名其妙的詭異感覺,他們中許多人自恃勇力,想衝殺李閥的“普通軍隊”,可是那裡面的敵人根本不是他們想象的“普通人”。
“殺!”竇建德軍隊中,一個披掛鮮亮鎧甲的高大將領,手持長矛刺向對面一個普通李閥士兵。他是一隻小部隊的長官,勇武經常被上司誇獎。對面的士兵沒有任何“特徵”,穿着和其他人一樣的甲衣,很明顯是一個小兵……然而兩人的戰鬥結果卻出乎意料,那普通的小兵,卻施展出更加精妙的槍法,他身邊兩個騎兵,做出了最好的配合,三人在瞬間結成殺陣,把敵人的將領三下五除二刺於馬下。
他們就像做了最平常的事情,好不停留,繼續向前進的方向殺去。將領死亡,讓這處士卒發生混亂,可是他們卻不深入,還是沿着既定路線殺去,後來的騎兵,則像一把餐刀,把這裡切下更大的一塊。
類似的事情在許多地方發生,雙方互有傷亡,李閥的戰果遠遠高於對方。長孫無忌遠遠觀察,不久就找出了幾個突破點:於是一批修煉《戰神圖錄》的將領親自下場,他們帶領的箭頭人馬,至少能放出真氣護體。而他們的面對的敵人,基本還停留在打熬力氣的階段……
竇建德安排各處防守,李閥的軍馬在他眼中好像化爲鋼刀,而他的部隊則是案板上的肉。明明對方人少,可是碰撞的結果,卻是自己這邊損失慘重。他並不驚訝,對方沒有這種本事,怎麼可能滅得了突厥?
等到長孫無忌等人投入戰場,竇建德軍隊快速崩潰。他們的真氣能攻擊五丈到十丈遠,這在冷兵器的戰場上簡直就是戰神,所向披靡:如果雙方都有高手,那還可以王對王,將對將,可是這種武力是黃超自己摸索出的成果,天下只有李閥一家有這麼強!其他人在他們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雖然知道對方很強,竇建德都準備好野戰告負,自己想法撤離戰場,卻沒想到對方的將領竟然有這種實力。他之前的安排立刻奏效,他使出“金蟬脫殼”,帶着心腹先離開了戰場。大量人馬被留在原地斷後。劉黑闥一臉茫然:“李閥的將領還是嗎?就算是寧道奇也沒有這麼狠啊!”
竇建德君臣相視一眼,都覺得前途無亮:“李世民和他妻子,已經是最強的宗師,怎麼手下還有這麼強的將領!”這是最可怕的,他們不但能自己練得強大,還能批量生產高手,這樣的戰爭體系,天下已經沒有人能夠抵抗。
黃超在洛陽得到捷報,將長孫無忌等人叫了回來。他對自己手下說道:“贏得天下,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事,現在關鍵是怎麼贏。我希望在這過程中穩紮穩打,每一處都消化良好,將我們的體制深深紮根,而不是好大喜功快速打下地盤,卻積累很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