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衡陽

衡陽,這片富饒的土地上,似乎錯過了原本屬於她的故事。但,生活還在繼續,故事每天都會發生,誰規定所有的遺憾與美好,都必須放在同一個舞臺,輪番上映?

不過兩天後,這裡確實會有一場“大戲”登場!

劉正風,衡山派掌門莫大的師弟,擅長吹簫,因厭倦江湖廝殺,與本月十五舉行金盆洗手大典,並邀請五嶽及各門派前來觀禮。

今天是十三,距金盆洗手大典還有兩天,衡陽中的武林人士明顯比上個月多了十幾倍。

南嶽衡山身爲江湖一流勢力,其關係網盤根錯節,幾乎囊括了半個江湖,再加上身爲五嶽盟主的嵩山派掌門左冷禪暗中推波助瀾,此次大典可謂是盛況空前,同時也暗流涌動!

衡陽城門口,秦紹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閉門前一個時辰來到了衡陽。

想當初嶽不羣是讓令狐沖備上一份厚禮,並捎句話,說他隨後就到,他則前去查看林家的《辟邪劍譜》。

按道理,嶽不羣的計劃很完美,《辟邪劍譜》與金盆洗手大典兩不耽誤,既得了名,又得了利!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一路因爲嶽靈珊、儀琳與東方等人的加入,導致行程竟比預計的整整慢了一倍!

後果很明顯,當嶽不羣緊趕慢趕的來到衡陽後,很快便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女兒竟然丟了!

而他在翻遍整座衡陽城後,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的女兒和徒弟,此時竟尚未來到衡陽城!

嶽不羣當即氣得是一佛出竅,二佛生天!並在連續摔了三個茶杯後,當着華山衆弟子的面言明,要好好教訓這二人一番,讓他們好好長長記性!

此時,尚不知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的令狐沖與嶽靈珊二人,已跟隨着擁擠的人羣進入了衡陽城。

進了衡陽城,也就到了該分別的時候。雖然大家的目的都是爲了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典,但卻屬於不同的勢力,自然是要各回各家:

令狐沖與嶽靈珊要回華山派的駐地,儀琳要找師傅,田伯光要尾隨小尼姑,就連東方,也要去見曲洋一面。

江湖之人禮節不多,辭別更是乾脆利落,衆人相互拱了拱手,而後便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衡陽城是個好地方,秦紹打算四處遊玩一番,陶冶一下情操。

想到就做,無視嶽靈珊楚楚可憐的眼神,秦紹當即運轉輕功,飄然而去。

走之前,他還與東方約定一天後這個時辰在回雁樓相聚。一天的時間,足以讓東方辦完曲洋的事情,也足以讓秦紹圍着衡陽地界跑個兩個來回。

辭別了喧囂,又回到了以前孑然一身的日子。那種淡淡的熟悉感,讓秦紹心頭滋味莫名。

不可否認,自帶的宅男屬性讓秦紹更喜歡過淡泊寧靜的日子,而不是天天和一羣朋友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秦紹不認爲自己是個狡詐冷酷的人。

雖然在三國世界與笑傲世界處處算計,但他嚮往的卻是與世無爭,沒有爾虞我詐的生活。

他的算計,只是爲了讓自己活的更自由,因爲他不想被束縛!而想要無拘無束,只有依靠強絕的實力,抑或龐大的勢力!

秦紹不喜管理與約束別人,也不喜歡被別人管理與約束,因此,自身的實力就變的至關重要了,這也是爲什麼他選擇一個人呆在一座與世隔絕的山谷九年的原因。

他嚮往着強大的實力,嚮往着在天地間無盡的遨遊!

……

人生得一知己,夫復何求?

曲洋單膝跪地,儘管右肩插着一枚銀針,卻仍坦然的看着前方坐在主位上的東方,目光堅定!

東方霍然站起,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曲洋:“所謂一日江湖,終生江湖,這江湖豈是你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地方!?”

曲洋神色不變,堅持道:“教主,我教精英衆多,高手數之不盡,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如今我只想與劉正風一起歸隱山林,再不過問江湖之事,還望教主念在我爲神教征戰多年的份上,成全與我!”

東方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但緊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麼,轉瞬間恢復了平靜,冷漠道:“算了,念在你這麼多年爲我日月神教盡心盡力的份上,本座便放你回去,與你那劉賢弟歸隱山林!”

說着,東方丟過去一個小瓷瓶:“這是三尸腦神丸的解藥,足以壓制你體內毒性三年。到那時你若還想隱居,我再賜予你解藥。”

“多謝教主大恩,曲洋在此立誓,此生絕不做出危害我日月神教之事,若有違背此誓,天誅地滅!”

曲洋聽到東方同意了他的請求,頓時激動的連連跪拜,而後又對天發誓,證明自己的決心。

東方會有這麼好?若以前的東方,自然是不會!

一個教派想要立足,對於叛教者必須要有非常嚴酷的懲罰,尤其是對於教派的高層,更是如此!

若一個教派的教衆能想退教便退教,那這個教派的威嚴何在?隱秘何在?

可現在的東方,已經不再是那個嚮往權利,並且冷酷無情的東方了!

在遇到秦紹之後,她內心深處隱藏的善良與柔情已漸漸復甦,江湖霸業再好,也抵不過一個深愛的人。

既然曲洋想與一知己退隱江湖,那她爲什麼要去阻攔呢?她自己不也有這樣的想法嗎?

誰說正邪不能相容?她東方就要讓全天下看看,劉正風與曲洋之間的……

笑傲江湖!

……

次日,回雁樓。

當秦紹踏進回雁樓的瞬間,便發現了一襲紫衫的東方。

此刻她正坐在二樓靠進樓梯的一張桌子旁,笑靨如花的看着秦紹。那模樣,倒像是在等待一位出門在外,即將歸來的丈夫。

而她面前的桌上,赫然擺放着幾道小菜,一壺小酒。

這一刻,即使是在嘈雜的酒樓中,卻也讓秦紹體會到一股淡淡的溫馨,那是一種……回家的感覺!

他快步走到二樓,似一步也不想等待。一個月的朝夕相處,驀然間分離又相聚,此時秦紹眼中再無其他,整個世界只剩下東方紫羅蘭般的身影。

“你來了。”

東方眼中露出一絲欣喜,表情卻很平淡。她是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但秦紹卻感受得到她此刻內心的激動,那是重逢的喜悅。

於是,秦紹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和一張漸漸泛紅的臉頰。

在封建社會,尤其是宋代以後的王朝中,光天化日之下,男女之間牽牽小手就已經是超脫常規了事了,更別提像秦紹這般在酒樓這樣的公共場所之中抱一個女子!

就算這是以古代武俠爲基礎的封建明朝,秦紹的行爲依舊引來了無數圍觀的目光!

“大庭廣衆之間,竟行這等傷風敗俗之事,這、這、這廉恥何在!”這是一位老學究說的話。

“這位兄臺真是好本領,剛進這酒樓之中,便有一女子投懷送抱,真乃是我輩之楷模啊!”這是一位武林青年說的話。

“這小子長的不咋地,懷着的女子卻是絕色,這人家中定是腰纏萬貴亦或權勢滔天,天啊,這天理何在!”這是一位憤世嫉俗的落魄青年說的話。

……

當實力凌駕於世界之上,人世間的法律與道德的制約便會轟然而塌。那時,惡魔亦或天使,全在一個人一念之間。

現在,秦紹就有這個實力,若他願意,這個世界可以任他遨遊,即使是皇宮,即使是皇帝!

因此,他可以毫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憑自己的喜好,做着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譬如,在現實世界中很常見的,一個大大的擁抱!

東方羞紅了臉,卻沒有掙脫秦紹的懷抱,甚至這一刻她竟反抱住秦紹!

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爲什麼要掙脫?誰敢讓她掙脫?此刻就算是天塌下來,她都不會放手!

這是她的幸福,她的愛情,沒有人能阻擋,觸之則……死!

“我只是一個女子,渴望一份美麗的愛情,現在的我得到了,爲什麼要放手呢?決不要放手!”

與此同時,回雁樓一樓的門口,曲洋目瞪口呆的看着二樓的一幕,滿眼的不可置信:“我看到了什麼?我到底看到了什麼?!那好像是東方教主?不可能,一定是我眼瞎了,東方教主怎麼會依偎在一個男人的懷裡?!”

東方在日月神教千萬教主心中,一直都是一個冷酷無情,不苟言笑的人。就算練了《葵花寶典》,迴歸了原本的女兒身,她在教衆心裡依舊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曲洋這裡對東方的看法也不例外!

可現在曲洋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十幾年的認知,全部的崩塌!

也難怪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任誰看着自己的頂頭上司,由一個近乎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變成一個柔弱無骨的小女子,怕是都不會無動於衷!

回過神來的曲洋,深深的看了秦紹一眼。此刻在他心裡,對秦紹已經打上了絕不可招惹的標籤!

同時,他也明白了昨天東方爲什麼會放他一馬,因爲他和東方是一種人!

確切的說,東方比他更“離經叛道”!

曲洋發現了東方,東方自然也發現了曲洋,不過她不在乎。

曲洋不會亂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日月神教是她做主!三尸腦神丸之下,沒有人敢不聽她的命令!

這一切說起來挺長,其實只有短短十幾個呼吸,畢竟飯菜還在那放着,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明天劉正風金盆洗手,要不要去看看?”秦紹有些不捨的鬆開東方的腰肢,提議道。

“正道的人與邪道的人能成爲知己嗎?”東方沒有回答秦紹,而是問了他一個問題。

秦紹想也沒想,毫不思索的回答道:“當然可以!只要是志趣相投,管他是正還是邪!知己二字,貴在相知,緣來時,乞丐與王爺都能把酒言歡,更何況其他!”

“倘若天下人都反對呢?”

秦紹不屑的說道:“你把天下人想的太簡單了,沒有足夠的利益,誰會閒的無聊去反對一個正道與魔道的相交?有這功夫,還不如多練會劍法呢!”

秦紹說的沒錯,笑傲的世界,與其說是正道與魔道的爭鬥,倒不如說是利益的爭奪。

左冷禪爲了五嶽合併,嶽不羣爲了門派復興,任我行爲了統一江湖,說到底還是爲了切身的利益!

合併了五嶽,復興了門派,統一了江湖,他們才能獲得更高的地位,獲得足夠的資源,得到全天下人的效忠與敬仰!

左冷禪爲什麼會在金盆洗手大典上殺死劉正風?爲了所謂的正道?左冷禪纔沒那麼無聊!若劉正風退出江湖對他左冷禪沒好處,他會對這件事蓄謀已久?

左冷禪殺劉正風,一方面是爲了削弱衡山派的實力。

因爲劉正風是衡山派除莫大以外的最強者,雖然劉正風明確表示從此以後不再過問江湖之事,但若是衡山派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他會袖手旁觀?那時候什麼約定都沒有用!劉正風勾結曲洋,就是左冷禪的藉口,用來削弱衡山派的藉口!

而另一方面,則是爲了立威!

五嶽合併是左冷禪蓄謀已久的事,現在泰山派已經歸順了他,暫時可以排除。但華山、衡山與恆山卻絲毫沒有表示,沒有表示,從側面來說就是拒絕!

既然拒接,左冷禪當然不會就這麼放棄,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而劉正風是衡山派的高層,加上他正好撞到了左冷禪的槍口上,左冷禪不拿他殺雞儆猴纔怪!

劉正風或許意識到了這一點,知道以左冷禪的性格,在得到自己與曲洋交往的證據後,必然會出手對付自己,所以便準備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但他卻沒想到,左冷禪竟然連這樣都不放過他!

劉正風走錯了一招,導致了他的死亡,還連累全家一起見了閻羅。

左冷禪也走了一招臭棋,殺人全家的惡名是跑不了了,沒有人願意在殺人全家的人手下做事,即使是歸順了的泰山派。

最後,這件事的好處都白白便宜了素有“君子劍”之稱的嶽不羣。所以說,真小人往往鬥不過僞君子,腹黑纔是王道!

不過這一世的左冷禪註定是要失望了,劇情中左冷禪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爲東方沒有參與。

而現在,東方既已經決定成全曲洋。那麼阻擋在劉曲之前的左冷禪,他下場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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