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博膝下無子,只有佛羅多這一個侄子,是以他對佛羅多十分溺愛,臨走之際不僅把房產留給了佛羅多,甚至連至尊魔戒都一併留了下來……不過不是在信封裡,而是在地上。
地上的魔戒金色光芒黯淡,看不出一絲寶物應有的美麗外觀,甘道夫卻一臉凝重的看着它,如同看着一隻洪水猛獸,右手中菸斗中的菸草已不知換了幾輪。
而當佛羅多走進房間時,房間內已是一片煙霧繚繞,能見度堪比京都霧霾。由此可見,甘道夫的內心是多麼混亂。
這也導致了佛羅多沒有注意地面,一腳踩在了魔戒上!
魔戒有靈智,能感知周圍事物。秦紹不把它放在眼裡,它認了,畢竟實力擺在那裡,它就一個器靈,不認也得認。但這不表示一個小小的哈比人也能不把它放在眼裡,而且還用毛茸茸的大腳羞辱它!
於是乎,惱羞成怒的魔戒對着佛羅多就是一陣精神攻擊,無奈佛羅多無慾無求,它就是想誘.惑,短時間內也找不到心性上的缺陷,一番攻擊無果下,只得悻悻收場。
對着一切毫不知情的佛羅多在感受到腳下有異物後,連忙後退幾步,一邊彎腰撿起異物,一邊大叫道:“嘿,比爾博,你的房子着火了!”
“比爾博去瑞文戴爾了,佛羅多。”甘道夫先是施展魔法,讓煙霧散去,繼而道,“把這枚戒指投入壁爐中,我需要驗證一件事情。”
“果然,他還是走了……”彷彿早有預料般,佛羅多低聲嘆了一口氣,而後低頭看向手中的戒指。
這枚戒指他見過很多次,甚至小時候時他還揹着比爾博偷拿過一次,不過還沒等他戴在手上,便被比爾博發現,並捱了一頓罵。從那一刻起,他便察覺到這枚戒指的不同,只不過沒過多久,這件事便被他抱之腦後了。今日經甘道夫這麼一說,關於戒指的記憶也浮現在腦海。
他不由問道:“這枚戒指……有什麼秘密嗎?”
“如果真的是它,那麼這枚戒指便蘊含着一個關乎大陸所有種族生死存亡的秘密。”甘道夫沒有隱瞞,若魔戒現身,佛羅多便是他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隱瞞了反而不好。
佛羅多明顯被甘道夫的話震驚的不輕,手中的戒指都差一點被他甩出去。對世代居住於夏爾,祖祖輩輩不曾踏出過夏爾一步的哈比人而言,大陸的存亡是一個很遙遠的話題。即使對經過比爾博薰陶的佛羅多來說,也是如此。
“把它投入火中吧,或許大陸的命運,又要再一次落在哈比人的身上了。”甘道夫抽了一口煙,語氣深邃。
六十年前,他來到袋底洞,帶走了比爾博,五軍之戰展開,索倫南北夾擊中土大陸的陰謀宣告瓦解。六十年後,他再一次來到袋底洞,魔戒隨之現身,作爲持戒者的佛羅多,他將肩負起整個大陸的命運。
這一次,正義還能否再一次戰勝邪惡呢?
看着佛羅多一步步走向壁爐,看着戒指一點點掉入火焰之中,甘道夫內心也變的堅定起來:六十年前他能挫敗索倫的陰謀,六十年後,他一樣可以!
火焰中,兩行魔多語在魔戒內外壁悄然浮現,甘道夫以大陸通用語誦讀出聲,悠長的語調,似乎昭示着一個動盪年代的到來:“魔戒全屬至尊御,至尊指引諸魔戒,至尊魔戒喚衆戒,衆戒歸一黑暗中!”
至尊魔戒,第二紀元動亂的源頭,大魔頭索倫的所有物,精靈、人類、矮人……無數生命的消逝,換來兩千五百年的和平,在那兩行魔多語浮現的瞬間,驟然終結!
“這就是魔戒?”
佛羅多眼睛緊緊盯着火中的魔戒,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實在無法把眼前這枚普普通通的戒指,與那枚象徵鮮血與黑暗的魔戒聯繫在一起!
“現在的它只是一枚能讓使用者隱身,並增加使用者壽元的魔力戒指罷了。要說真正的至尊魔戒,只有在索倫拿起它的那一刻,纔會降臨。”
秦紹起身,走到佛羅多面前,道:“現在,你是它的持戒者,它的宿命,也將藉由你的手實現……雖然這世界那所謂的既定宿命已被打破。”
“您是?”
在煙霧散盡的時候,佛羅多便發現了秦紹與阿爾傑塔,那時他以爲秦紹兩人只是甘道夫的隨從,便沒有注意。
而現在聽到秦紹的話,他隨即否認了之前的猜測:這種上位者的語態、掌控萬物的威勢,無一不說明此人絕非屈居人下之輩。他,應與甘道夫地位相同,或者更高!
秦紹看了眼窗外幽深的夜色,並沒有立刻回答佛羅多的問題,而是擡起右手,於虛空一點。下一刻,璀璨的光芒從四面八方涌來,匯聚到他指尖。不多時,一團鵪鶉蛋大小,散發着白色光芒的水球由無到有,慢慢出現。
這時,一片綠葉從窗外飄來,落到水球之上,白色光芒透過綠葉,便轉換成了一泓碧綠。光芒倒映的綠葉上,兩枚戒指隨之從黑影中蔓延而出。
當葉子飄落時,一枚雕刻着綠葉、一枚雕刻着枝椏的水晶戒指悄然懸浮於虛空中,熠熠生輝。
“魔戒本身危險不大,你們要注意的是那些索倫的追隨者。前面的路還很長,中有魍魎相阻,這兩枚戒指能讓你們多出一次性命,好好使用它吧。”
甘道夫聽出了秦紹話語中的離去之意,急忙道:“索倫是大陸之敵,也是您的敵人,我想若果有您的力量,解決這個禍患會很輕易!”
藉助一切可以藉助的力量,這是甘道夫在長久與黑暗勢力爭鬥中總結出來的道理。現在見到秦紹這位疑似維拉的人物,他自然不會放過,哪怕演變成驅狼吞虎的局勢!
“甘道夫,你有你的敵人,我也有我的敵人。索倫在你眼中是大敵,但在我眼中,他只是一個棋子,他身後的那位,纔有資格讓我重視!好了,魔戒我已見識,此行目的已然達到,咱們有緣再見吧。”
言罷,秦紹握住阿爾傑塔的手,面前虛空泛起一陣漣漪,繼而化成一股驚濤,於房屋中席捲開來。當一切回覆平靜時,秦紹兩人已沒了蹤影。
甘道夫細細品味着秦紹最後說的話,雙目無神,口中喃喃自語道:“索倫身後的那位,維拉中的最強大者,魔苟斯嗎?難道他……他從虛空中逃出來了!?”
魔苟斯,天地間第一位誕生的維拉,衆神之首曼威的兄長,諸神中實力最強大的神。
他是萬惡之首,戰爭之源,哪怕被封印在一亞外的虛空中,他的追隨者仍然挑動着一場場戰爭,剝奪着大陸的和平與無數生靈的生命。若真身逃出,即使被稱爲諸神之所的維林諾,怕是也會陷入無盡的戰火之中!
這由不得甘道夫不畏懼!
“魔苟斯?他是誰?”
佛羅多疑惑,並不是所有人都對遠古的歷史瞭如指掌,哪怕是諸神之一的魔苟斯,遠古時期如雷貫耳的存在,在被封印了兩個紀元後,其存在也已消失於某些種族的記載中。
夏爾便是這遺忘遠古歷史的種族之一。
“他是一個比索倫還要可怕的人……不,是神!”甘道夫聲音顫抖道。
“那剛纔那個人呢?”佛羅多又問道。他沒見過真正的神,對神並沒有直觀的瞭解,因此在甘道夫說出“神”之一字後,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對秦紹,確切的說是書桌上那枚能讓人多出一條性命的戒指,他很好奇。
甘道夫點燃菸草,坐到門外的臺階上吸了半天,纔開口說道:“毫無疑問,他是神!”
停頓了許久,他又繼續道:“我曾經身爲邁雅的那部分的記憶大多已經消散,維林諾上的人和事也大多遺忘,不過我可以肯定,這個神我沒見過,從來沒有!而不居住在維林諾的神只有一位——大海之神,烏歐牟!”
“那他準是大海之神烏歐牟了!”佛羅多手掌一拍,肯定道。
聽到佛羅多飽含肯定的話,甘道夫不由用菸斗敲了一下佛羅多的腦袋,而後嘆了口氣,搖頭道:“若他是大海之神就好了。烏歐牟雖不與其他十三位主神聯繫,但不管怎麼說,他卻是諸神之首曼威一方的。可惜,他不是!”
“極致的光之力,那枚戒指不是由黃金、白銀,也不是由秘銀、寶石鑄造,而是由濃郁到極致的光之力構成。大海之神無法掌控光明力量,而掌控光之力權柄的,是光之女神瓦爾妲——很明顯,他也不是光之女神!”
“那他到底是什麼神!?”佛羅多一臉迷惑道。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神!”甘道夫狠狠的瞪了佛羅多一眼:“有兩種可能:創世之初,阿爾達中不止進來了十五位維拉。亦或者,一亞之外出現了某種變故,某位實力強大的埃努違背伊露維塔大神的禁令,擅自進入了阿爾達!”
“多事之秋,果然是多事之秋!佛羅多,你先去躍馬旅店等我,我要去找薩魯曼。聖白議會的召開迫在眉睫,魔苟斯,未出現在歷史中的維拉,一亞外可能出現的變故,這已不是中土大陸上的種族能觸及的!”
“此時的中土大陸,以及大陸之上所有嚮往和平的種族,需要外援!”
言及於此,甘道夫不再做過多停留,當即大跨步走出了房門,其身影不多時便隱沒在黑夜中,只留不知所措的佛羅多,呆呆的望着已空無一人的房間愣愣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