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華莊,司徒家!
天華莊是太常郡內二十多處不屬於朝廷管轄的大勢力之一,或許在朝廷和大門大派大家族眼中他們的這點勢力不算什麼,可對太常郡的更多小門小派而言已然算得上龐然大物。
別的不說,光是掌控着名爲莊實際上已經可以稱作城的莊內四十來萬百姓、以及擁有的四萬多五萬私兵就已經令很多小門小派忌憚,更何況掌控着這一切的司徒家人口衆多,煉竅境高手也多、資源更是豐富,在這一帶頗具勢力。
然而和很多小家族門派的那些暴發戶不同,縱然擁有這麼多資源且富甲一方,司徒家絕大部分的人待人處事依舊不差,幾百年傳承下來聲譽廣播爲各方敬重。家族內設副家主、兩護法,三長老,六主事等職位大多煉竅境,加上家將散修,在很多人眼裡可謂高手如雲。
這一日正午,天色正晴風和日麗,剛把族內事物處理得差不多的副家主司徒空端着自己最喜愛的碧玉龍鳳茶壺回到正堂,在幾個丫鬟的侍奉下笑眯眯的看着堂外照射進來的陽光老懷寬慰。
他看頭髮微微泛灰、面上皺紋也沒有多少,面色紅潤,長期練武之下緊湊的皮膚令他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而已。
事實上他已經七十多歲了!
作爲司徒家的半百‘老人’,司徒空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年紀不算老,比起功參造化已然活了幾百歲的那些世間頂尖高手,自己這點年紀和剛成年的小夥也差不多,甚至很年輕!
所以他很放蕩,如今兒女二十多個,妻妾也有三十,在司徒家中位高權重僅次於家主、受各方敬仰。
這數十年來他名義上只是副家主,實際上正家主幾乎從不露面,司徒家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但是他卻並沒有任何一點自傲或者自得的心思,因爲他知道自己以後的成就再怎麼努力都不會有家主高。
這不是因爲武學天資不夠、也不是因爲辦事統籌能力不足,而是因爲自己是檯面上的那位!
司徒家暗中還有一股力量,那股力量卻不爲他掌控,甚至說司徒家表面的風光也只是爲了掩飾那一股力量而已。
而他作爲風光中的核心所在,說到底也只是塗抹在表面的脂粉,脂粉再貴最重要的還是脂粉下的那個人,如果做不了那個‘人’他寧願在有生之年多快活一些,所以此刻的他又打算取妾了!
莊內人口衆多,附近的村落小鎮也不少,加起來數十萬近百萬的人口中自然有令人心動的女子存在。
前幾日外出視察陳家鎮、在統兵三千、爲司徒家附屬家族的陳家中他見到了一個姿色不輸於自己後院妻妾的陳家小姐,那身段、那姿色……到現在都還令他想起來都覺得興奮!
聘禮早已派人下了過去,媒婆也已經重金聘請一起前去,答不答應那是陳家的事,他不會因爲對方不答應就惱羞成怒,反而會更加幫襯陳家讓他們安心。
倒不是他不會發怒,也是不他心胸寬廣,而是作爲脂粉就不能有太多的污點,在這一點上他做得很稱職!
如今隊伍已經去了兩天,算算時間不管成與不成都應該有些音訊了,按照路程也應該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
“老爺”
正等待,一個看門還穿着甲冑的護院穿過大院急急而來,來到堂外立即單膝跪地抱拳低頭:“老爺,外面有人來找老爺”
“回來了就……嗯?”
司徒空笑了笑話說一半,突然一愣:“有人找我?”
“是”
司徒空有些意外、問道:“何人?”
“來人一身暗紅衣服,大約三十來歲,自稱江沙、說是要見司徒家家主,屬下等人請他在門外捎待就來稟報了。”
“你說請?”
司徒空微微一頓,本來柔和的目光中多了那麼一點點的警惕。
他對自己設下的規矩記得很清楚,護衛稟告用令字來者就是蓄氣境、讓是開脈境界,而請則必然是煉竅境界。
簡單的令、讓、請三個字代表的意思截然不同,前者居高臨下顯威風、中者不吭不卑略處上風、只有後者則是對對方的慎重。
令人稍等、讓人稍等、請人稍等,其中的區別天差地別,此刻這名護衛既然是請,他自然也該慎重。
於是司徒空把自己認識的人回憶一遍、又把太常郡的高手都回憶一遍,在都沒能找到這麼一個人不清楚對方來意的情況下只好放下碧玉龍鳳壺親自起身出門相迎,一邁出闊氣大方的大門就看到這麼一個三十來歲一身暗紅長衣的青年直槓槓的站在門口等待。
此人眉目陌生、氣息波動大致在煉竅三到五竅之間,不苟言笑甚至身上還隱隱帶着幾分僵硬的殺意,只是初初一看司徒空就明白這不是個好相與的主,立馬堆起笑容對對方一抱拳:“這位壯士好凝練的內力,在下司徒家副家主司徒空,敢問江大俠此來有何貴幹?”
“找你商量點事情”
這叫江沙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冷然道:“此地非是談話之地,不請我入內嗎?”
“呃……”
這怎麼比自己還不客氣?
司徒空一頓啞然一笑,隨即側身朝裡一擺手:“這倒是我疏忽了,貴客請”
江沙聞言毫不客氣的拔腿就往裡走,原本守在門口的五十來個護衛都盯着他的背影一動不動,領頭的一個開脈境高手看向司徒空,司徒空面帶微笑的搖搖頭也跟着進入。
司徒府很大、四通八達,規模比起蘇家還要大數倍,亭臺樓閣在所多有,在有僕人帶路的情況下江沙倒也沒有迷路,一路不管怎麼樣都走在司徒空前面、這種傲慢令司徒空略微有些不喜。
但是他也沒說什麼、甚至阻止了幾個討好的僕人說話,想看看對方來意!
在他印象中一般這樣的人要麼是有非常強大的背景,要麼是有過人的實力,表面的氣息波動可以僞裝,所以他也不清楚對方是兩者間的哪一種,來此又爲了什麼事,只能先等事情明朗了再說。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兩邊整齊放着許多華貴桌椅,正面有兩張主座的正堂!
一來到,江沙毫不客氣的到主座上原先他坐的那個位置坐下,一轉眼看到他放在旁邊木桌上的碧玉龍鳳壺,更是不客氣的拿起來把玩,邊把玩邊道:“司徒空是吧?敢問司徒家能做主的是你嗎?”
司徒空有點生氣了,對方不論語氣動作都處處充滿了囂張跋扈的味道,加上主動坐主座和拿着自己心愛的碧玉龍鳳壺玩,即使他這麼多年養得一身好脾氣也終於有了這麼一點火氣。
但是他依舊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像自家那些執事管家一樣笑得親切,因爲他知道這世上有些人確實有囂張的本事或者背景,如果這人沒有……他這一笑,對方就註定無法活着走出天華莊!
他笑眯眯的在邊上的客椅上坐下,擡手示意一旁的丫鬟僕人上茶,笑道:“正是,在下雖然只是副家主,但是家主常年醉心武道、司徒家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我在操勞,不知江大俠可有什麼事需要司徒家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