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文的詩詞歌賦樣樣皆能,武的十八般武藝件件精通。
甚至可以說,不但精通,幾乎每一門都站在了世俗的巔峰之上。
所以,他很驕傲,也很偏執。
自昨日狼狽從夏雲墨手中逃命後,就想要與夏雲墨再分勝負、一雪前恥。
昨日之敗,在他看來無外乎兩點。
第一,大意。第二,學貫百家的優勢發揮不出。
因此,王憐花一出手便是全力,並且腦海中將昨日夏雲墨的武功推算了許多遍,有了破敵之招。
只可惜,夏雲墨此時卻全部爆發了實力,沒有留手,和昨日的情況完全不同。
轟隆!
在夏雲墨與王憐花交觸的那一剎那,便聽得一生巨響發出,整個大廳似都抖了一抖。
夏雲墨雙腳下地磚碎咔咔裂開來,而王憐花連退五步,每一步都印出了一個深深的腳印,一步比一步更深。
待他再次站定時,卻是身形踉蹌,臉色煞白,一口鮮血終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不可力敵,走。”
王憐花心中憋屈到了極點,但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當即就要遁走。
咻咻咻!
空氣中忽然有數道寒光閃爍,斷魂針飛射而出。王憐花心中一突,連忙從懷裡抽出一把鐵扇,快速揮舞,便不斷聽得“叮叮叮”的聲音響起。
這斷魂針中攜裹着龐大的勁力,竟讓王憐花手臂發顫,險些拿不穩鐵扇。
也就在這時,夏雲墨步若流星,已然出現在王憐花面前。嘴角掀起一絲冷笑,又是一拳轟了出去。
王憐花臉色大變,手中鐵扇拂動的同時,更連連變化出七八種身法,只爲躲避這一拳的威力。
所幸夏雲墨這一拳並不是爲了殺人,王憐花的輕功也稱得上絕妙。
但饒是如此,依舊被這一拳的餘勁所傷,臉色越發煞白。
緊接着,十二枚斷魂針射入王憐花體內十二處大穴,針上勁氣涌動,封鎖經脈真氣,頓時王憐花雙腿一軟,便直接半跪在地上。
咻!
又是一枚斷魂針射出,這一枚斷魂針直接射中王憐花眉心。只見他眼珠子一番,便“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嘿,小樣,打不過你娘,我還能打不過你?
“快放開公子。”
一聲疾呼聲響起,說話的正是王憐花的書童。
其相貌清麗,此刻一急,氣息泄露,露出了原來的聲音,清脆悅耳,原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
那書童右手一抖,袖子中已然出現了一柄細長軟劍,好似毒蛇似的朝夏雲墨刺了過來。
夏雲墨拇指扣着中指,輕輕一彈,便聽得“錚”的一聲顫鳴,書童手中的軟劍就已飛了出去。
那書童亦是如遭重擊,臉色漲紅,蹬蹬的連退四五步。
“一個小姑娘,出手這麼歹毒,可是沒有人要的啊。”
夏雲墨一把抓過王憐花的衣領,大步踏出大廳之中。
“告訴我家夫人,這孩子太調皮了,不聽話,相公我來替她管教管教。”
留下了這一句話後,夏雲墨已經消失在風雪夜幕之中。
……
洛陽城,一處氣派的府邸所在。
這裡外觀金碧輝煌,內裡的陳設更是宛如仙宮一般。縱然是與紫禁皇宮相比,也絕不遜色。
一名宮鬢美婦斜倚在虎皮軟塌上,神態慵懶,只籠罩着一層輕紗,宛如月宮仙妃。
此刻,她正用纖巧精緻、染着玫瑰花汁的腳趾,逗弄着一隻捲縮在牀腳,渾身燦然若雪的小貓。
“你再將事情同我說一遍。”雲夢仙子打着哈欠,舒展了一下身子,曼妙的身子立刻凸顯的玲瓏有致,旁邊侍候的兩個侍女瞧的兩腮泛紅。
“是。”
下面跪着的正是書童模樣的侍女,臉色蒼白如紙,不敢擡頭,又將發生在“中原孟嘗”歐陽喜大廳中的事情一一道來。
一刻鐘的時間後,再次將事情聽了一遍,雲夢仙子嫣然一笑,風情萬種,瑩瑩肌膚燦然生光。
“倒真是個有趣的男人,只是我的孩子無論再怎麼調皮,也不是他人能夠管教的啊。”
雲夢仙子朱脣上揚,似在笑,又似在嘲諷。
“對了,這個男人的消息都打探清楚了嗎?”
自暗中又走出了一個白衣女子,奉上一本簿冊,輕聲道:“回夫人,經過我們這一天的調查,所有的消息都記錄在這上面。”
“念。”
“是。”
當即,那白衣女子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聲音便在樓宇中響起。
雲夢仙子這十來年裡爲對付快活王柴玉關,早已將勢力發展至中原各地,消息網自然也遍佈全國。
經過這一天時間的調查,倒真將夏雲墨這一路上的所作所爲調查的一清二楚。
“原來他就是江湖中名聲鵲起的夏雲墨。”
“病書生趙復、飛天虎錢開山、地老鼠孫八望……青城派玄都觀斷虹子、見義勇爲金不換。呵呵,死在他手中的,倒是沒有一個弱手啊。”
雲夢仙子輕輕呢喃着,神情中有幾許玩味之意。
“凡是死在其手中的,額頭都有一點紅,看來當日他還留有後手。初履江湖便是在仁義莊中,之前的消息竟然一點也查不到。有趣,實在有趣。”
雲夢仙子的笑了起來,竟有幾許天真的意味,就像是小女孩找到了想要的玩偶一般。
“去給散佈消息,把夏雲墨所有的消息都散出去。對了,再懸賞五千兩銀子,捉拿夏雲墨,生死不論。”
那白衣侍女恭敬道:“是。”便又隱匿於黑暗之中。
夏雲墨雖然殺了斷虹子和金不換,但並無決定性的證據,都只能算是推測。
至於那些黑道高手,仁義莊對於前去領取花紅之人,從來都是守口如瓶,否則也不會有人去爲了些許銀子惹麻煩。
這些黑道高手雖是窮兇極惡之輩,但也是有親戚朋友。
再加上這五千兩銀子,怕是許多人都要爲之瘋狂。
雲夢仙子自輕紗長袍中,玉足垂下,套入了一雙綴珠的繡鞋,盈盈長身而起,竟突然飄飄走了出去。
“呵,夫君啊,妾身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