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場面,也激發了的蓑衣人的兇性,下手不再留情。
砰~~~~~~
混亂中,胡天刀被人一腳踢飛,倒飛了回去,渾身上下都是密佈的傷痕,胸口完全塌陷了下去。
他恰好就躺在白凡身前,男童撲在他身上,嚎啕大哭,悲痛欲絕。
但胡天刀沒有理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白凡,嘴巴艱難地一張一合,只是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卻死死地吊着那一口氣,怎麼都不肯嚥下,也不肯閉眼,讓人看了莫名的心酸。
“師……師祖,你就答應了他吧。”一旁的師妹見此情形,終於於心不忍地央求白凡。
白凡睜開眼睛,看向胡天刀,淡淡地說道:“念在你的忠義,這一關,我幫他度,你走吧。”
胡天刀聞言,嘴角露出笑意,朝白凡點了點頭,一口濁氣呼出,而後雙眼緩緩閉上。
白凡看向男童,見他此時竟反而平靜下來,彷彿一瞬間長大了一般,心中暗暗稱奇,朝他問道:“我沒救他,你恨不恨我?”
男童平靜道:“不恨,他用他的命,換了我的命,是我欠他的,你不欠。”
“好!”白凡點頭,毫不掩飾地露出讚許之色。
這時,那羣蓑衣人逼近,領頭有一人長着鷹鉤鼻,眼神污穢,一口參差不齊泛黃的牙齒,嘿嘿譏諷道:“得了,別在那裝裝腔作勢了,說得跟真的一樣。趕緊把孩子交出來,再早點送你們上路。”
“兩個小娘子倒是挺水潤的,不如男的殺掉,女的留下來,讓兄弟們先樂呵樂呵……”
“這個想法好,小娘子,爲了追他們老子已經一個月沒嘗過女人的滋味了,等會兒保管讓你********……哈哈……”
……………………
說着,一衆蓑衣人全部雙眼放光,師妹不用說,絕對的國色天香,連白凡第一次見時,都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可見其容貌之秀美。另一邊的丁敏君,雖然年齡稍大,容貌也差了不少,但綜合來說仍算得上是個美人。自然引得他們色心大動。
白凡長身而起,看着他們莫名地嘆了口氣。
“小子,你死到臨頭了,還嘆什麼氣?是不想死麼?想活也可以,從老子胯下爬過去就行了。”鷹鉤鼻看着白凡,冷哼不止。
“呵呵……”白凡笑着搖了搖頭,道:“無知者無畏,但願你等會兒,還能這麼狂妄。”
說完,他驀然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幽明玉符,一道法訣打出,旋即一個幽黑的光門浮空浮現,無數陰魂鬼影從門中衝出。
四周頓時陷入了寒冰地獄一般,森森鬼影,陰風陣陣,那些蓑衣人全都石化當場,幾乎窒息。
這詭異的情形,他們根本無法理解,感到發自骨子裡的寒冷。
啊~~~~~~~~
有人發出慘嚎,那些厲鬼已經開始圍住蓑衣人撕咬,靈魂隨着血肉被一塊塊地撕咬下來,讓他們痛入骨髓。
“好多新鮮的精血和靈魂,你要是允許我多來幾次這樣的進食,我保證以後絕對乖乖聽話。”
萬魂惡鬼的核心本體,飄在白凡身前一丈處,一邊露出享受的神情,一邊桀桀怪叫。
“哦?意思就是你現在還想跟我討價還價?”
惡鬼閃過畏懼之色,稱道:“不敢。”
白凡冷哼一聲,不再理它,如今他已是元胎境,惡鬼再也別想在他跟前暗中使壞,否則他有一百種方法讓他服服帖帖。
“救我,我知道錯了,求求你讓他們停下!快讓他們停下!”鷹鉤鼻拖着殘軀來到白凡面前跪下求饒。
“我聽說喜歡虐待別人的人,自己也大多有着受虐傾向,所以我特意爲你們選了這種死法,你應該喜歡,好好享受纔是。我最不喜歡別人辜負我的好意,那會讓我產生自作多情的感覺,那種感覺很不好,希望你能理解,並且不要這樣做,否則……”
長夜漫漫,閒來無事,白凡難得的跟人絮叨起來,可惜對方還沒聽完,就翻着白眼斷氣了,似乎忍受不了他,急趕着斷氣一般。
這一百多名蓑衣人,在武淳口中都堪稱高手,然而所謂高手低手也是對比而來,面對幾乎可以在ii難度橫行的惡鬼,他們的抵抗毫無價值。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哀嚎聲止,厲鬼全部回到幽明玉符中。
地上,滿是白骨屍骸,從白凡腳下延伸到廟外,盈橫遍野,宛如一片亂葬崗。
一百多名江湖高手,死得如此悽慘,如此輕易。
親眼見證了這一切,無論是師姐妹二人,還是男童,都有了種懷疑人生的感覺,這一切是如此的難以置信。
世上竟真的有惡鬼存在?這已然顛覆了她們的認知,不覺中,看向白凡的目光更加敬畏。
白凡不悲不喜,這種情況他已經司空見慣,身爲修仙者,永遠都要面對着兩種目光。
一種是在上方俯視下來的目光,另一種便是在身後仰視的目光。
憑心而言,被人俯視的感覺很不好,通常來說,高階修士看待低階修士時,真的就如同螻蟻一般。
這並非由心性決定的,而是站在那樣的高度,自然而然就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就如今夜,當白凡一揮手就可以將所有人全都滅掉時,他真的看淡了這些人的生死。
就像人類在看一羣螞蟻打架時,會在意誰對誰錯,誰生誰死麼?
所以,一旦踏上了修行之路,無論是誰,都是想盡一切辦法的往上爬。
不想做螻蟻,就只能站得更高,變得更強。
破廟中,一切塵埃落定,該死的,不該死的,都已經死了。
另一邊,歸玄應追得武淳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終於在一處斷崖前,將他堵死,無路可逃。
“歸玄應,你我兄弟一場,況且我也沒做過任何對不起東宮的事,當初東宮解散又不是我的錯,你何必如此苦追?”
武淳神情狼狽,在斷崖前一步步後退,終至退無可退之時,色厲內荏地大叫出來。
“武淳,枉你也曾是東宮天影,竟說出這般幼稚的話來。你幾時見過東宮殺人需要理由?”歸玄應雙手負在身後,不慌不忙地逼近。
“你……”
武淳氣急,但無可辯駁,實際上東宮的一切行爲皆只看諭令,從來不過問原由。如果非要說原由,看你不爽,也是一種,當初東宮爲解散之前,他自己就沒少如此對待別人,只是輪到自己身上時,才發現竟是如此的委屈,又無可奈何。
說到底,一切皆是以實力爲尊。他所學的東宮武學,遠不如歸玄應的完整精妙,所以年輕時,尚且還能抗衡一二,到了後來,差距就越來越大了。
“死吧”
歸玄應低吟一聲,鬼魅般地欺身上前,摺扇代劍,直來直往,但每一擊都有萬鈞之力,打得武淳連連閃避,根本不敢硬碰。
但剛不可久,柔不可守,一味躲避,終有躲不了,守不住的時候。
十餘招後,武淳最終逼得硬碰一招,以金剛般的手掌成爪,與摺扇碰撞在一起。
砰~~~~
只聽到咔擦一聲,有什麼東西斷裂了。
但結果,斷裂的不是木頭骨架的摺扇,而是武淳的手掌,整個斷裂成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後彎曲。
他額頭上痛得冷汗直流,恨恨地說道:“你竟然還練了龍象般若功,此功當年我求了幾年都沒得到,看來嫡系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呵呵……“
歸玄應不搭理他,繼續急攻,武淳更是險象環生。
眼見求生無望,武淳絕望地吼道:“東宮的任務,一項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老夫到下面去等你,有本事你就跟着來吧!”
他說完縱身一躍,竟直接朝着懸崖跳下,死也不想落在歸玄應手上。
“哼!”
歸玄應冷哼一聲,左手在腰間一抹,倏然一條長鞭如靈蛇吐舌般地飛出,迅疾如電,後發先至地追上了武淳,在他腰間一纏,便生生把他從懸崖下拉了回來。
‘砰’的一聲落在歸玄應面前,而後毫不遲疑的一扇橫斬,將其脖頸打得向左對摺,一聲慘叫來不及發出嗎,便即身死。
半個時辰後,歸玄應回到破廟,卻見白凡已經離開。只留下一句話,讓他去峨眉山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