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借把力。”戰鬼拍了拍伊士力的馬腿說道，以他兩米不到的身高也只能拍到馬腿……
伊士力點了點頭，直接抓起戰鬼像是丟鐵餅一樣橫空投向了遠處的飛行覺醒者。
半空中，戰鬼發出一串怪叫，似乎覺得很爽。
臨空蓄力，龐大的內氣在體內積蓄到了極限，沒有一絲浪費，全都用於強化軀體力量。
犧牲“氣勁外放”換來的，就是這種彷彿人形坦克般的肉搏能力。
只聽“轟隆”一聲，幾十米長的巨大覺醒者竟然被戰鬼一腳踹飛了出去。
胸口的一大塊甲殼彷彿被從內部安了炸彈，在半空中崩碎成一片血霧，巨大的哀鳴響徹千米。
剛剛爬去的魯路直接被甩飛出百米多遠，砸斷三顆大樹才止住衝勁。
抓在覺醒者爪子裡的幾十個玻璃球也同時散落在地，幾十頭劣化者在橙紅色的液體裡緩緩站立起來。
魯路可沒法子同時控制這麼多劣化者，這些甦醒後的怪物立即失去了理智，攻擊着視野內的所有活物。
一時間，混亂得彷彿一鍋粥的妖氣在山林間爆發出來，劣化者們有的互相撕咬，有的攻擊那些黑雙子，有的則攻向戰鬼和伊士力。
靠的最近的魯路也立即受到了觸手怪們的招呼，可惜還沒接近就被他給重新控制，反攻向戰鬼和伊士力。
同時，那些只懂聽從命令的黑雙子還在繼續追逐着冴子懷裡的莉芙露，場面混亂得一塌糊塗。
“個癟三，還想跑”戰鬼大吼一聲，雙拳砸退兩隻劣化者，彷彿重型戰車一般衝向已經跑進森林的魯路。
另一邊，伊士力左臂化作巨弓，右手指尖長出五根長箭，仰天發射，五道黑光沖天而起，到達千多米的高空後開始下落，帶着攝人心魄的尖嘯準確的扎中五隻劣化者。
本來，這些劣化者如果被魯路控制的話，可以給伊士力帶來不小的威脅，但是此時攻擊他的只是一些沒有自我意志的野獸，根本不懂什麼叫合擊，伊士力解決他們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在無人問津的角落，那頭被戰鬼一腳踹飛的覺醒者開始發生莫名的變化，龐大的妖氣開始往尾部集中，隨着妖氣的消退，絕大部分的身軀都變成了彷彿蛇蛻般的灰白色物質。
終於，隨着“噗”的一聲，一雙淺紫色的手臂捅破了尾部的灰白色的外殼，美麗的花蝴蝶，從醜陋的蛇蛻裡飛舞而出……
她緩緩俯身，撿起一柄覺醒後的黑雙子遺落的大劍，在光滑的劍刃，映照出一幅百年未曾展露的容顏。
其名，則爲復仇。
——
戰鬼追了數分鐘，心頭卻升起不好的預感。他往左一閃，一根黑色尖刺就紮在了他的腳邊。
“跟老子玩偷襲？”
戰鬼一巴掌拍斷一顆大樹，直接抱起來往四周一掃，頓時搞得一片狼藉，塵煙四起。
戰鬥中的戰鬼，是極其狡詐的，凡是與戰鬥相關的一切，他都充滿了無盡的興趣。
趁着煙塵的掩護，他矮身前進，壯碩的身軀卻沒有發出一絲腳步聲，遠處，一顆大樹的枝椏，露出了魯路的身影。
“去死”
戰鬼彷彿獵豹般躍起，右臂一陣蠕動，幻化出一柄四米多長的砍刀，猩紅的刀光一掃，直接將那個身影連同樹幹一齊切斷。
然後，落空了，魯路的身影竟然在毫無蓄力的情況下，突然往右一彈，像是腳底裝了彈簧，瞬間閃過戰鬼的一刀。
戰鬼身處半空，只覺得右臂一緊，一股巨力傳來，直接將他摜在地，砸碎了一塊巨石。
“雕蟲小技”
戰鬼手臂不動，手腕一轉，劃出一圈刀光，彷彿切斷了某種絲線般的東西，發出“嘣”的一聲。
“大男人玩針線，你小子莫非練了葵花寶典？”戰鬼魚躍而起，衝着森林深處調侃到。
雖然嘴隨意，他心中卻更加小心，只見剛纔那根尖刺刺中的地面，已經被腐蝕成了灰黑色，似乎蘊含着某種劇毒。
戰鬼眯着眼，映着照進森林的陽光，勉強可以看到一些纖細的蛛絲橫在森林間，短短的時間，魯路已經將這裡佈置成了屬於自己的戰場。
“哦，不錯，原來你不是僅僅想逃跑啊。”
戰鬼咧嘴一笑，充滿了嗜血的慾望，敵人的狡詐已經激起了他的興趣，這樣的戰鬥才稍微有點意思。
以正常的步速穩定前進，隨着每一步的踏出，戰鬼的氣勢卻在不停醞釀，每一個腳步都彷彿一個鼓點，將周圍的一切納入自己的節奏裡。
正統武道向來很注重“吼聲”和“跺腳聲”，其目的就是在對敵之時打亂敵人的節奏，將敵人納入自己的節奏，從而贏得勝機。
戰鬼這種級別的武者，卻可以憑着簡單的腳步，將自身的狀態調整到極限，同時使敵人覺得煩躁，逼得敵人犯錯。
藏身密林中的魯路，只覺得全身彆扭，彷彿被無數猛獸凝視着，心跳都變得不穩。
他勉強凝神，手指一鬆。只聽五聲弦響，五根黑色毒刺分別從五個角度射向戰鬼，速度極快，卻沒有發出任何破空聲。
戰鬼猛地躺倒在地，雙臂一合，凝出兩面紅色巨盾，將自己擋得嚴嚴實實，五根尖刺竟然硬是扎進了角質巨盾裡，那巨盾彷彿被腐蝕了，數秒之間就開始變軟，而且向着戰鬼的手臂蔓延。
戰鬼嚇得連忙切斷了巨盾，兩面盾牌落在地，很快就變成一灘紅黑夾雜的液體。
“這毒也忒猛了”
就算自己擁有剛體，估計也經不起這種特殊的毒素，戰鬼矮身前進，一陣風般掠入密林深處。
魯路卻是有苦自知，這些帶有強烈毒素的尖刺，每一根都需要花費大量的妖氣，以他正常狀態的實力，最多十根就是極限了。
而且，他如果不能儘快解決戰鬼，等伊士力攻來，他就沒有絲毫機會了。
以伊士力那種巨大的覺醒體，就算中箭了大不了捨棄部分軀體，根本就是魯路這種能力的剋星。
戰鬼的妖氣感知很弱，只能大致感覺到魯路的方位，保險起見，他直接舉着一面彷彿門板一樣的巨盾，爲了製造這面盾牌他也花費了大量妖氣。
“出來，小蜘蛛，老子知道你就在那兒，還要藏到什麼時候？”
忽的，戰鬼只聽到一陣尖銳的笑聲從樹林裡傳來，同時，自己的大腦一疼，彷彿被一柄巨錘砸中了。
“該死，他是精神系的”
恍惚中，戰鬼貼地一滾，一支毒刺紮在他的盾牌，另一根卻刺中了他的腰部。
“你讓我出來，那我就出來”
魯路獰笑着一躍而出，雙手各持一根尖刺，當做近戰武器扎向躺倒在地的戰鬼。
腰部中箭，魯路確信他的內腑很快就會腐爛，不會再有反抗之力。
戰鬼卻嘶吼一聲，一腳蹬出一個巨坑，整個人炮彈般往後飛。
身處半空，戰鬼就凝出一柄長刀，引刀一旋，直接剜去腰間的大片血肉，隔着白色的隔膜，已經可以看到裡面蠕動的內臟。
“你，終於出來了”如同凶神降世，劇烈的疼痛反而將戰鬼的力量再次催鼓到巔峰。
他雙手一合，一根五米長的巨棍向着魯路當頭砸落
魯路再次施展蛛絲的彈性，瞬移般往後倒飛出去，戰鬼的巨棍將地面砸出一個十米直徑的巨坑，彷彿導彈爆炸。
“還想逃”
戰鬼雙腿一蹬，半空中長棍往後一扔，藉着這股反作用力再次加速，魯路前腳落地，戰鬼竟然就已經跟了
狂猛的一拳砸落，螺旋氣勁蘊含其中，只要被擊中，就算是整塊鋼鐵也得被扭成麻花。
魯路駭得繼續飛退，戰鬼的拳頭從他胸前掠過，激起的烈風直接震得他口吐鮮血，內臟彷彿被人伸手進去攪和了一下。
“來啊死啊”
戰鬼一步跨過十米距離，左手一把抓住魯路的腦袋，右拳微微蓄力，猛地轟在魯路腹部。
只見一股紫血夾雜着內臟碎片，從魯路的後腰噴薄而出，而中拳的正面卻看不出任何損傷。
“哈哈，再來繼續小蜘蛛”
戰鬼左手一緊，五指竟然摳進了魯路的頭骨裡，右拳連續轟出，只見魯路的背後炸出一個個血洞，無數骨頭和內臟的碎片被拳勁震飛，他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了。
七拳過後，魯路頹然倒地。
“呼，爽”
戰鬼甩了甩手的血跡，從懷裡掏出一根雪茄，兩指一搓將其點燃，就那麼站在血泊中享受起來。
鼻間是刺鼻的血腥味和馨香的菸草味，雙手還殘留着巔峰時的顫抖，心臟在狂跳，回憶着短短數秒間的愉悅，臉部的肌肉微微抽搐，忍不住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這，便是戰鬼所追求的生命的意義，戰鬥，殺戮，無盡的變強，無盡的愉悅。
與這種快感相比，其他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
蝴蝶，落了下來，凝視着那一灘不成人形的血肉，拍打着紫紅色的蝶翼，金色的妖瞳無悲無喜。
“他囚禁了我一百多年，殺光了我的姐妹，她們全都死了，我卻還活着，半死不活。”
像是自言自語般，她緩緩述說着。
“被他控制着進食、殺戮、殺死更多的姐妹，我眼看着，身體卻不受控制。”
她淒涼的一笑，轉頭看着戰鬼，雖然看着他，那雙眸子卻彷彿凝視着無盡遙遠的天邊，盡是一片荒涼。
“是不是很可笑？”
戰鬼再次點燃一根雪茄，吐出一個菸圈，淡淡說道，“小姑娘，他還沒死透，現在砍幾刀也算是報仇了。”
蝴蝶少女抿了抿嘴，緊了緊手中的劍，臉若寒霜。
大劍高高舉起，垂死的魯路卻猛地瞪大眼睛，少女如遭重錘，頹然倒地。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俯身向前，低下頭，竟然吻在了魯路的嘴。
“哈……哈哈，我還是做了，哈哈，忍了一百多年我還是沒忍住，小蝴蝶，你是我的，你永遠逃不出我的蜘蛛網……”
魯路瘋笑着，將肺部所剩不多的空氣全都擠了出來。
蝴蝶少女一愣，面容猛地扭曲了，她尖叫着揮劍，砍在魯路身。
“哈哈……你是我的……我會永遠囚禁你……”
魯路就在一片劍光裡瘋笑着，聲音越來越小，直到那顆頭顱被劈成兩半……
蝴蝶少女傻傻的跌坐在地，大劍咣噹一聲摔在一邊。
“我該……怎麼辦……我飛不起來了……”
她傻傻的凝視自己的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飛不起來了……”
翅膀被黏了永遠無法除去的蜘蛛絲，可那隻惡毒的蜘蛛，卻愛了自己一百多年。
蝴蝶少女的心，又是何等的複雜難解呢？
戰鬼抽完最後一口煙，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在他身後，第二代女性戰士的n.1，蒼天之伊卡洛斯，呆呆的坐在血泊之中。
——
1，這章暴走了……
2，斯德哥爾摩情結……虐戀什麼的……這肯定是大宇宙意志發射出來的有毒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