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冰(慕容劍冰)心想,以當今之局面,其實和清朝末年,外國列強虎視中國的局面挺像。如何才能喚醒國人的血氣呢?
他所在的C國,開國毛太祖,在1936年與美國友人埃德加•斯諾的談話中,曾講起少年時代讀的一本革命書:“我讀了以後,對國家的前途感到沮喪,開始意識到,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見《西行漫記》)毛太祖說的這本書,就是當時盛行一時的《警世鐘》。此書作者乃是陳天華,他寫有《警世鐘》、《猛回頭》、《獅子吼》,意在勸國人自強。
古劍冰心道,我初讀《警世鐘》、《猛回頭》時,亦是深爲震憾。這時的南宋,佔地之廣遠不如那時的清朝,從地圖上看,連前世C國的五分之一都不到,但是民族氣節,卻要比清朝時強上不少。若我將警世鐘稍加改編,搬到這個時空,那會如何?必然會引起空前震憾吧?我一個人的力量,要驅逐韃虜,復我河山,自然不夠,若加上數千萬熱血同胞,那還怕個什麼?
古劍冰想到做到,將《警世鐘》與《猛回頭》融合到一起,寫了出來,給二女唸了。王語嫣學究天人,也不由得驚歎:“夫君竟寫得如此警世好詩,句句發人深思,卻又朗朗上口,妾身這回可真是甘拜下風了。”
阿青雖然不通文墨,亦氣憤道:“阿青現在才知道,那些胡族這麼壞,下回再打他們,阿青可不手下留情了!”
古劍冰心中高興,王語嫣和阿青既然都這樣說,那這詩便算得上雅俗共賞了。唯一需要的,便是想辦法把它擴散開來。只是一連找了數家有名的戲班子,班主看了,皆面如土色,慌忙做揖,連道不敢,將古劍冰送出門外。
這一日走在金陵街頭,聞得花鼓之聲,音節悽婉,令人神醉,耳邊更聽得清脆之聲傳來:“左手鑼,右手鼓,手拿鑼鼓來唱歌,別的歌兒我也不會唱,單會唱一支鳳陽歌••••••••”
古劍冰道:“是鳳陽花鼓,我們且去看看。”
擠進人羣,只見一花衣女子,緊身短打,腰跨花鼓,手持小鑼,一人擊鼓打鑼,歌唱道:“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好地方,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戶人家賣牛馬,小戶人家賣兒郎,奴家沒有兒郎賣,身背花鼓走四方••••••••”
一人身兼二職,音節絲毫不亂,身段更是極爲柔軟,騰挪移轉,所作之姿勢,令人暇想萬千,當真是: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爲之久低昂。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古劍冰心道:尋常江湖賣藝的,哪有這種手段?這個女子,莫不就是鳳陽府五湖門掌門――――桑飛虹!
桑飛虹唱罷,四面做揖,說的是江湖藝人討錢的常話:“俗話說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吃百家飯,行萬里路,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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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貴公子打扮的年輕人站了出來(福康安),笑道:“呵呵呵,如此佳麗,流落鄉野,豈不大煞風景?小可不才,要請姑娘到我府上住上幾日。”
桑飛虹亦笑道:“可不敢叨擾府上。”
福康安見她沒有嚴辭相拒,心中歡喜,拉了她的手便往自己嘴上吻去:“今日姑娘遇見了我,日後就吃用不盡了,哪裡還用得着這麼風餐露宿?教人―――好不心疼•••••”
桑飛虹掙脫甩開:“公子爺既賞臉,多打賞些銀子也就是了。可不敢高攀貴人。”
福康安手下爪牙之一劉元鶴站出來亮出主子身份:“福公子是當朝國舅傳中堂的嫡公子,交朋友是最熱心不過的。一擲千金,毫無吝色。誰交到了這位朋友,那是是一跤跌入青去裡去啦。”
另一爪牙木文察亦幫腔道:“姑娘要銀子嘛,最好就搬到福公子府裡去住。便是金山、銀山,福公子也能給你搬來。”
福康安輕聲吩咐:“盯着她,這丫頭有些功夫,別讓她溜了。”
劉元鶴、木文察應道:“奴才領命!”
古劍冰站出來見義勇爲:“這位仁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卻需是你情我願,哪有你這般當街強擄的道理?”
“你們瞧瞧,這孩子若是換上了女裝,八大胡同裡沒一個娘們能比得上。天下居然有這等絕色少年,今日卻叫我遇上了!呵呵―――哈哈!”福康安很快又發現跟在古劍冰身後的王語嫣、阿青,驚喜道,“今日我居然一連遇到四位傾城美人,真是祖宗積德!”遂向手下使了個眼色。
劉元鶴知道福康安是準備照單全收,拔刀喝道:“傳中堂府裡辦事,閒雜人等都退開了!違令者視若反賊,格殺勿論!”
木文察頭腦卻比劉元鶴慢了半拍,不明福康安深意,喝道:“小白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個什麼牌面的人物,竟然敢和福公子爭風頭?”
桑飛虹憤然道:“若有本事,就憑真本事贏咱,靠權勢富貴壓服旁人,有什麼出息?”
福康安不以爲恥,反以爲榮:“一夫之勇濟得什麼大事?我學的是決勝千里之外,運籌帷幄之中的萬人敵兵法,懂的是經天緯地安邦定國的大道理。他們這些人心甘情願替我出力,這就是真本事。”
桑飛虹呸了一聲:“你老子若不是什麼國舅中堂老爺,單憑你支使得動他們?快讓開一條路,否則咱可不客氣了!”
古劍冰擡臂空揮一拳,空氣中響起一連串的爆裂之聲:“好!姑娘氣度不讓鬚眉,在下今日適逢其會,當助一臂之力!”
福康安臉色一板:“哼!還從沒哪個女子敢這麼敬酒不吃吃罰酒,拿下了。”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劉元鶴見古劍冰輕鬆一揮,便能打出“空爆”,變了臉色――――單隻那一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功夫,可想而知,其師門、家世,必定不凡,自己未必得罪得起。不由得勸道:“福公子,白龍魚服遭蝦戲,您身份貴重,可要三思啊。”
木文察也是個識得深淺的人:“以福公子的身份地位,一個不識擡舉的賣藝娘們,不值當啊。”
福康安回憶起桑飛虹方纔表演時的各種柔美造型,心中早就垂涎三尺:這等柔體功夫,雙腿一劈便是一個“一”字,彎腰一扭,頭便到了跨下,若是到了牀上,那該是何等銷魂?想到這裡,說什麼也不肯放棄:“嘿嘿,太容易得手的女子,我早已沒了興趣。如此倔強真是萬中無一,不得到手,我說什麼也不罷休――――還不給我上!這事辦好了,爺回頭給你們擡籍!”
所謂擡籍,便是將二人的漢族出身改爲滿族出身。當時滿族籍在大清朝特權極大,處處高人一頭,可將其它民族的人視爲奴才。大清律明文規定,非有大功不得擡籍,即使有了大功,往往還要上上下下打點數萬兩銀子纔可擡籍。具體好處是:
一、科舉容易:滿漢分榜。旗人在鄉試、會試中享有優待,只考翻譯(滿—漢)。(換句話說,別人要碩士畢業,得懂幾十門,你懂一門就搞定了。―――以學位普及程度,當時的進士應該折算現在的博士,舉人可以折算碩士)
二、官路暢通:科舉本是選官的根據,但滿人當官不必通過科舉考試。乾隆時大學士60人,漢人25,旗人35,漢人全是進士,旗人只有4個。(比入黨管用多了。)
三、社會保障:國家向旗人發放俸銀祿米。(你可以享受開國紅軍退休老幹部的待遇了!更給力的是能世襲子孫!)
四、司法豁免:漢人判徒刑一年,就得坐滿一年牢,而等罪旗人帶枷20天便可。漢人被判流放2000裡,旗人帶枷50天即可。(比現代的“我爹是李剛”還好使,畢竟一個是明文規定,另一個是見不得光的潛規則,要是被爆光了那就只得公事公辦。)
五、通婚自由,可與任何一族通婚,有利於姻結權貴。(當時滿人可娶漢女爲妾,漢人敢娶滿女者――――論罪當斬!)
六、可收包衣奴,實際上一旦入了滿籍,往往會有農民甚至地主拿出全部家產寄於其名下,舉家投靠,自願爲奴,只爲了逃避重稅,這便是所謂的“要想吃肉,賣身爲奴”。主子享有奴才少女的初夜權甚至全部權利,也是合理合法的。
二人想到擡籍後的種種好處,心頭火熱,大喝一聲,撲向桑飛虹,一個撲向古劍冰。
劉元鶴擡手鎖向桑飛虹雙臂,桑飛虹腳起如風,右腳踢擊劉元鶴下盤,劉元鶴回臂格擋,桑飛虹的腿竟比手還靈活,一觸即收,轉而踢擊劉元鶴頭頂。劉元鶴一矮身,痛呼一聲,頭上頭皮竟被桑飛虹擦掉一塊。心中憤怒:大意了!這小娘皮!鞋尖居然包有尖鐵!
當下右手疾施鷹爪力,緊緊抓住桑飛虹小腿,向下按去,桑飛虹吃痛,牙關緊咬,一騰身,另一條腿飛踢劉元鶴小腹。劉元鶴冷哼一聲,心知桑飛虹功夫多半全在腿上,收腹沉腰,頓時將桑飛虹的另一條腿也抓在手裡。心道:腳下無根,這可是高手過招的大忌。如今我將你兩條腿都抓住,你這小娘皮,還不得任由我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