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內部會議,古劍冰躺在沙發處,思索着。
他比任何人都更重感情。
在主神空間,一開始他是爲了生存而奮鬥。實力漸漸強大後,生存逐漸變成了次要的目標,他的注意力移轉到爲守護隊友而戰,那對他來說,是一種熾熱而神聖的情緒。
在上一次的星際浪子世界中,艾可的欺騙差點把他推落至萬劫不復的深淵。後來因禍得福,阿青在陳昊的指點下,把他從這痛苦的淵海處拯救出來,實力更上層樓。
即使這樣,他仍然不肯相信是艾可背叛了他。
他寧可相信是艾可也是在陳昊的指點下做戲――――對此,陳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感嘆道:“隊長,你能這麼想,說明你真是主神空間中最善良的人,真的!”
大部分隊友,特別是白崖月不在身邊,他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甚至連說話也提不起興致。遇到白崖月之後,他立即回覆了以前的樂觀和鬥志,就像溺水的人在大海飄浮時抓到了浮木。
可是知道白崖月等人,因爲艾可拒絕合作,甚至可能是在艾可的告密下,而被黑獄人追殺,導致白崖月被休眠七萬五千年,而譚青燁與李曉蓬下落不明,即使沒有戰死,多半也被扔進冬眠箱冰了起來――――這時,負面的情緒便一直統治着他。
他不願意相信。甚至他哀求白崖月不要再提這件事。
對此,白崖月咬了咬下脣,慘笑道:“好吧,不說!”
於是白崖月不再說了――――甚至在此後的連續好幾天都是。
當時眼鏡男也說過:“隊長,看得出,你和他感情一定很深。有句話聽說過沒有。女人無所謂不背叛,不背叛,只是因爲所受到的誘惑不夠•••••••”
“閉嘴!”古劍冰一拳凌空砸下,被阿青改造成電磁鋼的地板,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紋。
“••••••••”眼鏡男嚥了下口水,很明智地選擇沉默。
沒摸準隊長脾性之前,隨意插話有風險啊。以後在團隊裡還是保持低調吧,低調!――――眼鏡男告戒自己。
在這一刻,眼鏡男深深佩服阿青的單純:“我聽大哥哥的,大哥哥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到底是真的單純,還是一味曲意逢迎?――――眼鏡男揣測着。
古劍冰將心神集中,回顧與艾可的一幕又一幕,忍受對艾可神傷魂斷的憶念。
艾可,你是要用這種方法,讓我一輩子記住你麼?
他害怕去想。
每逢那種衝動來臨時,他就進入似冬眠的深切睡眠,逃避這一切。
可是從阿青那裡得到的資料來看•••••••
陳昊:“這七萬五千年來,艾可一直爲撒拿旦做事,而且最近還幫撒拿旦從異時空掠奪到了耶和華的神格!
七萬五千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你還能指望,她的思想和當年一樣麼?也許她認爲,欠你的情早就還清了。現在她只是一心一意爲了自己的強大而奮鬥着。
如果這樣你也認爲,一切也只是爲了讓艾可取得撒拿旦的信任,將來在必要時反戈一擊,要了撒拿旦的小命。甚至我現在這樣說,也是因爲撒拿旦可以探聽一切,所以不能泄露艾可的臥底身份。那我不得不對你的想象力表示深深的佩服:隊長,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隊長,我很高興你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但有時太過感情用事,失去理智的話,可能會把團隊帶向滅絕的深淵,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古劍冰咬牙道:“我知道了,如果艾可真的站在我們敵對面,我絕不會坐以待斃。只是••••••到時候留她一命行麼?”
陳昊聳聳肩:“沒問題,希望隊長你夢想成真,她的身後站着撒拿旦,我們若能頂着這個頂尖暗殺者的襲擾,輕鬆拍翻撒拿旦一夥―――――嘿,我們若有這個實力,艾可怎麼樣也不會站到撒拿旦一邊的!
總之,如果到時局勢容許我們手下留情,饒她一命,那可是再好不過了!我們饒他一命,總比我們都死光了,然後她饒隊長你一命好吧!”
古劍冰抓緊了沙發,勁力透入,沙發安然無恙,沙發下的電磁鋼卻出現了大片的裂痕,仿如心碎。他點頭道:“好的,陳昊,我理解你的意思。如果真的•••••••我全力以赴便是。大不了•••••••••”
他想說,大不了殺了她之後,一命賠一賠。但他身上承擔了其它女人的希望,賠不起啊!他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艾可是個專情的人,她其實始終不願意和其它人分享自己。也許就因爲自己不能一心一意,所以她離開了吧?
陳昊點點頭:“隊長,方舟過來了,他似乎察覺到我們的強大,不像是會被休眠七萬五千年等他來救的樣子。他已經有了懷疑。
是和方舟攤牌,把一切都告訴他,然後嘗試拉他入夥,還是扯些什麼無意中受了七萬五千年的植物精華,於是功力大進之類的理由――――隊長你決定吧。
方舟推門而入,古劍冰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方舟,你來得正好,我有些事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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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交流之後,方舟聽目瞪口呆:“我早想到你們不是普通人了,想不到你們的來歷,居然是來自異時空位面!直接就不是這個宇宙的人了!這可比我這個來自方舟二號的倖存者還要傳奇啊!”
古劍冰:“是的,在這個位面裡,宇宙大帝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主神的地位,所以主神派出我們來幫你。
撒拿旦手下的三巨頭,白河愁、艾可、易蒼天,其實都是投靠了他的輪迴者。其中艾可還曾經是我們的隊友。
他們的實力相當強大,撒拿旦的實力,便比他們聯手還強上數倍!所以,在上一次劇情中,我們敗得很慘。有兩個隊友因此生死不明。”
方舟:“這一次,除了你們,還會有其它輪迴者也在這個位面麼?”
古劍冰:“我們進入這世界時,沒接受到類似的提示。我想這次劇情,可能不會有其它的輪迴者。撒拿旦的實力太強了,其它的輪迴者,來了估計也只能打醬油,實力上些檔次的,還可能成爲撒拿旦的幫兇。所以主神乾脆就沒派。”
夫秀清翻看着古劍冰等人傳閱來的《星際浪子》:“這本書很有意思,怪不得你們看到我在這個形態,居然一點也不驚訝。
這麼說,按着劇情發展,接下來我們會遇到黑獄人的四大爪牙之一,――――沙西?”
古劍冰:“改動劇情是主神的愛好,所以劇情和書中記載,有偏差是正常的。如果劇情沒有太大變動的話,應該會。但也不排除劇情變動的可能。”
陳昊:“我認爲撒拿旦也知道這本書的可能性很大,所以,除非他是不想變動劇情,纔會按着劇情來。
我們需要合作。如果你能加入我們,幫我們把以前的隊友復活,我們的成功率會更大。而正式加入我們之後,我們給你們加輔助狀態也會更方便。
事實上,不僅是方舟,我也很希望夫秀清你加入我們。如果你願意的話,回到主神空間後,給你兌換一個身體是輕而易舉的事。現在主神空間的人都習慣用拳頭打天下,肯動腦子的智者越來越少了。有時候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真的很累。”
古劍冰:“加入我們一夥,風險也很大。狡兔死,走狗烹,如果我們真的能成功幹掉撒拿旦,功高震主的我們就可能成爲主神的下一個對付目標。
當然,我相信我們至少在目前可以合作,畢竟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
夫秀清表示:“我要和方舟商量一下。”
不久後,夫秀清傳訊:“我們可以一起合作,入夥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們的前方,居然出現了你說的那個―――――沙西族!不過按理說他們應該出現在火焰星團附近的,我們還沒去呢,他們就過來了!”
叄十多艘碟型飛船,由反空間彈了出來,把人類號團團包圍住。
這些碟型艦直徑達兩千米,核心厚度最大,約有叄百米的高度,碟盤邊緣鋒利,可見一個個圓形孔洞,是武器的發射吧。艦身透出濛濛金屬色的銀光,可是艦體卻是以一種方舟和夫秀清前所末見的奇異物料織造出來的。
這便是名列黑獄人四大幫兇之一,一種被稱爲”宇宙瘟疫”的兇殘生物“沙西”,沒有人見過他們的樣子,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作戰的虛實和方式,大部分人類都是被他們屠殺的。只要遇上人類的艦隊,它便會立即展開無情的攻擊,直至殺死對方又或被殺才肯停止。因爲黑獄人的實力太過強大,所以沙西爲了生存下去,自願投靠,甘心爲黑獄人賣命。
方舟看着眼前這批碟型艦隊,只感頭皮發麻,一切都和書上寫的一樣。他們的護罩能量既複雜難明,又是強大無匹,使他難以探知其虛實,毫無把握。
果然,接着,對方其中一艘碟型艦亮起了綠色的燈號,似是要求對話。
夫秀清大訝道:“果然和書上寫的一樣!”
方舟凝望着舷窗外的敵人,沉聲道:“教他們放馬過來吧!我們的實力本就在他們之上,現在又有背景資料《星際浪子》在手,不管是耍陰謀玩手段來硬的,難道咱會怕他們嗎?書上的錯誤我可不會再犯了!”
夫秀清以從流浪者處學來的通用星際燈號向對方表示同意。
信息剛發出去,令他們震憾的事,就發生在眼前了。
先是叄十多個碟型艦聚攏起來,然後發出萬道銀芒,銀芒斂去後,原來的碟型艦再不復見,變成一艘直徑長達一萬多米的超臣型碟型太空艦,虛懸在前方處,比變戲法更神奇。
他們之所以被稱爲瘟疫,就因爲他們既可合而爲一,又可以無限地分裂成不同的作戰單位,像瘟菌般以令人防不勝防方式,摧毀敵人的生命。
一道黃芒,由超級碟型太空戰艦射過來,夫秀清分析了對方只是建立聯繫的傳訊光波後,在眉心處打開了一個“小圓窗”,讓對方的光波能進入主控室內去。
一團黃芒在方舟身前凝聚變化。
在黃芒的核心處,一條高達兩米的紫色火柱由無而來,閃跳不定中隱見有道深黑的影子,不斷分開和複合,沒有特定的形體。應是腳的地方,佈滿樹根狀的爪子,沒有手,卻有兩個似是頭的東西,伸縮不定。其怪異處,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同時一種冰冷、邪惡、冷酷的可怕感覺,瀰漫於整個主控室內,可知“沙西”亦是具有強人精神能的生物。
接着更令人駭然的事發生了,在黑影該是肚子的地方,現出一隻或可當它是眼的東西,射出綠滲滲的異芒,盯着方舟,同時能量通過震空氣,發出聲音,以因黑獄人而流行於宇宙的“聯邦語”道:“下屬沙西第三縱隊指揮一百零一號參見上臣,叄角委員會已知會了一號,說上臣會於這期間內抵達火星團,助我們完成殲滅宇宙聯盟的任務。只有上臣纔有那種力量,不受這力場和扭曲時空的影響,把太陽戰士的殘餘尋出來。”
方舟一震,在內部的心靈感應裡說道:“靠!真和書上寫的一樣,幾乎一個字都沒變!我們接下來如何應對爲好?”